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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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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戰局(十四)

第434章 戰局(十四)

至少靈寶公還是暗藏了最後的底限和分寸的,起碼他下手處決的大都是文班之列,而沒有任何一個在職的武人。
「天欲亡之,必使顛狂之……」
「豈不是,比你們辛苦帶人去洗街,更勝百倍否……」
這一刻,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成了前朝權相李林甫口中的「站班馬」,努力做出一副心悅誠服的表情來,僅有少數敢怒不敢言的,也只能把自己的不忿和激蕩的表情,努力藏在人群的影子中。
「明明敵軍還在別處,尚未抵近……」
事實上早在城破之前,都尉以上領兵將領的家人親眷,都已經被先行一步的「保護」在內城中了。
事實上,雖然已經打進洛都兩天了,許多部隊只是象徵性的派人,靠近城牆略作試探而已,在對方嚴防死守下丟下若干屍體后,就放棄了這處硬骨頭,轉身重新投入到外郭城坊的搶劫狂歡中去。
而他們的首級,則像是一串串葡萄般的高掛上原本旗杆的位置。
因此,這隻隊伍有時是直線前進的,有時則像剛才發生的插曲那樣,又是迂迴曲折地行進著。有時又受到幾方面南軍的襲擊,又要分頭廝殺而暫時變成不規則的隊形。
「大內依舊坐擁帶甲數萬……」
「南面兵馬已經攻入南郭城了……」
可是人心若是散了,可又是那麼好聚攏起來的,正所謂士氣可泄而不可收。
事實上,站在列里的軍將們,已經少了好些人,有的是已經陣沒或者傷不能動,有的則是作戰不力被貶斥、奪職以白身待效。
「為什麼和-圖-書不准我們進城……」
「鴻臚寺卿袁青山、衛尉少卿張迪以下二十六人……」
光是有這個嫌疑,就足夠成為某些人的取死之道,或是引來殺身之禍。
親自監刑的靈寶公,幾乎是對著一眾被迫前來觀臨的文武大臣,公卿百官,有些惡狠狠的冷笑到。
起碼在讓他們飽掠到心滿意足之前,估計是很難恢復到原本的狀態和秩序中來,繼續攻克餘下的內城部分。
比如出現在洛水南岸,正在努力將飛龍捉日旗,插上天津橋的那隻,常年環衛禁中而在百余年後第一次出現在陣前的殿前軍。
雖然其中可能、或許存在大量,只是被心口攀污或是依據不足的情形,但在今世今時之下,誰又會不知好歹的,在大元帥府躍躍欲試的屠刀下,為這些嫌疑之輩求情緩下,而引火燒身呢。
事實上,就算是各軍的正副統制官,左右統領,諸部統軍的都監、正將,又何嘗不是各自上行下效式的,各般公器私用佔用寶貴軍輸運力,一車又一車的往自己的營地里,拉各種貴重財貨呢。
方才一股偏巷中衝出的敵軍,頓然將他們拉長的隊伍截斷小部,連帶緊跟著楊可世一起突陣的幾名親兵,轉瞬間都被這隊強勁的敵軍截留住,團團包圍起來。
然後在森冷的刀槍逼迫和擠壓下下,哭哭啼啼或是哭天喊地的哀呼慘叫著,像是斷翅的鳥兒一般,逐一從城頭跳下去。
「這就是國朝養士多年的成果么……」
但是他們向前突進的總的目標漫有改變,www•hetubook.com•com滿是污漬和破洞的「楊」字大旗,成為他們的號首,為他們這支沉浮在敗亡的大潮之中的小小舟船,指明向著皇城的方位而破浪前進。
這時城頭上再次有人喊了起來,卻不再是那麼冷冰冰的腔調。
這座積攢了千載榮耀與繁華之都會,似乎只是他們饕餮的野望與慾念行下的一道大餐,就等用何等手段和方式去瓜分、品味了。
接著是幾名格外壯碩的敵兵,一齊上前攢住楊可世。幾根套索好像幾條張牙舞爪的惡龍,又從天空中飛來,楊可世奮起伸臂,揮劍四舞如銀團,只見劍影熠熠寒光閃閃,把所有的套索一齊絞碎砍斷在地下。
相比街市城坊之中,這點財貨人口的得失,這些天之驕子,禁中健兒,顯然更在意的是把旗幟插上洛都的皇城大內,紫寰殿和明堂至高處的無上榮耀。
同一個時間,皇城的左掖門外。
「天黑之前,神機軍的重裝器械,就算爬都要給我爬到皇城的牆根下……」
「國之將亡,妖孽輩出啊……」
隨著一陣驟鼓響,手起刀落血光四濺,慘聲此起彼伏之後,就剩下了一具具頹然仆倒,又被倒拖而出的無頭屍身。
就算是這位義憤填膺的王都統,在城外的私帳里,短短時間內,就堆滿半座帳蓬的珍玩器物,十幾名嬌滴滴的侍女,也不是憑空變出來的。
城頭上傳來冷冰冰,硬生生的回話,讓這些百戰之後,苦苦突圍出來的忠勇之士,滿心頭的熱血與期許,都似被六伏天交了一大桶冰雪般,有m.hetubook.com.com些錯愕而頹喪起來。
「小張使君正在上陽宮重整兵馬,或許會收留你們……」
他們不得不一邊戰鬥廝殺,一邊與那些逃散的友軍匯合。
這個意外出現的結果,讓那些零星盤桓在城牆附近,偷偷窺探和大量的南軍士卒,也不免大吃了一驚。
只可惜,楊可世不愧為久經戰陣的老將,他一看飛索拋來,毫不猶豫地標出手裡的短矛,從腰間拔出寶劍,迎空一揮,就把套索割斷。
城南總領楊可世,正沿著洛水北岸,且戰且退著。他本已經厚載門下突出重圍,並一路殺過南郭的諸多城坊,帶著僅存的部下度過中天津橋,但是迎面而來的不是匯合的友軍,而是大股肆虐的敵兵。
各種仕宦富室、商鋪邸店、賈人工匠以至優伶倡妓、僧尼黃冠以及還有一點勞動力的無業游民,連同他們的金銀財寶、物資用具、衣著糧食、器皿家生,都讓這些先來後到的丘八兒們,給爭先恐後一古腦兒席捲而去。
「才不過,稍稍遇到些艱難時局……」
「也不要提什麼道路受阻、行動不便……」
更多的哭求和哀嘆聲,在城城牆下響起,卻是那些所謂「裡通外敵」者的家眷,他們像是貨物般的捆成一串串,被強行驅趕上城頭。
「敕曰:……」
這時城下已經是一片嘩然大亂,還有人就地嚎啕大哭起來,就連楊可世也漸漸約束不住他們了。
「帥府有令,未得受令而近的皇城者……」
「敢有言與外敵相談者,皆以叛逆論處……」
已經移鎮城中的都統制王m.hetubook•com•com嵩,嘶啞著嗓子吼道。
再加上一些私人的算計和恩怨,就自然再也無法藏住行跡,而被相互糾舉著暴露出來,然後又牽扯株連到更多的人。
「含嘉、圓壁兩城各倉,亦是足食年逾……」
站在人群之後的兵部尚書楊嗣,靜靜的聽著這些悖逆之言,卻是面無表情,不置一語。
有人這麼嘀咕了一聲。
「為山九仞,斷然不能功虧一簣在這一步……」
一名騎馬的敵將不識厲害,又挺起一桿三棱尖槍奔前殺來,沒料到像楊可世返身比他更快的,一陣旋風似地卷撲到他的身邊,他來不及把鋼矛掣回來保護自己。
能夠鞭策和催促他們打出十二分精神來,也就剩下來自別路友軍的競爭而已。
「打下皇城大內,歷年集藏,各代珍寶,還不是盡由你們自取……」
其餘的敵兵,眼看見楊可世如此英勇,不由自主的發一聲喊,紛紛轉身就走。楊可世的親兵們就勢上去趕散殘餘的敵軍,救出后隊的剩餘,抬起受傷的袍澤,重新轉身向前進發。
這些敵兵見得楊可世,居然親自回身殺過來,倒也不慌不忙的,對他拋出數只套索來,似乎想著故伎重演一番。
正所謂兵臨城下,圍困之局,總是不乏偷偷向做些什麼,為自己將來和身後計的人們。
「這是要對我輩斬盡殺絕,剪除異己到底么……」
一名大嗓門的軍將吆喝著。
「可是再說破天大的好處,也要有命才能拿到手啊。」
「我不管你什麼情由和苦衷……」
「示若臨陣脫逃論處……有違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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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雲密布,嚴正以待的皇城大內,比鄰的東夾城承福門內,正在因為一場內部整肅,而殺的人頭滾滾。
「這些首鼠兩端之輩,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生事了……」
「裡通外敵,特處族斬……」
「你們可以去西城外……」
直到皇城那高聳厚實的城牆,將他們重新攔阻在外。
「朝廷的恩庇,豈是那麼好消受的……」
也無怪王嵩如此大光其火,他們都顯然低估了這座北國大都會,對於這些南方將士的誘惑。
楊可世已搶過他的馬頭,寶劍一揮把他斜斜地劈死在馬上。發慌的馬馱著他的半邊屍體在戰兵中亂闖亂,也掩護著楊可世當先領頭,緊隨其後大砍亂殺。
「南北兩郭中,無數將士依舊在奮戰……」
所以,他必須忍耐,繼續留著有用之身,才有將來和後續之事,他如是告誡和提醒著自己。
「難道爾等,就甘心將唾手的不世功勛,拱手相讓不成……」
隨著話音放落。
「如今來自殿前軍先鋒人馬,正在試圖搶奪西天津橋……」
在此起彼伏噗噗有聲的粉身碎骨過程中,變成堆疊在雪地上,一片片新盛開綻放的血色花朵。
只是離開了外郭百萬軍民日常活動的掩護,隨大眾退倒內城之後,監控的力度隨著目標範圍的縮小,而一下子增強了數倍。
楊可世錯眼不見就失去他們,立刻飛身回來。這時,他的眼腈和喉嚨里都似冒出火來,他只見在敵人的包國中,兩名護衛大旗的親兵,已經被砍倒在地上,第三名僅存的親兵,也被敵人用套索扯住拉倒,按地捆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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