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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手有些不足，彬甫可為我分憂呼……」

「虞判事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當是倒笈相迎……」

乃授任六館檢校、秘書丞諸職。

還不如留在我這裏，可能還有所轉機和前途。

我在心中微微點了點頭，這位倒是看得明白，他們這些必死的棄子要是回去，只怕成為替罪羊和階下囚的概率更大一些。

有了足夠的權勢外延和施展空間，又能夠表現出某種積極進去的姿態，就自然會有人為了前程，為了理想，為了實現抱負和所學，慕名或是聞訊前來投靠和謀求些什麼。

「那宗藩院的陳經歷呢，他人在哪裡……」

「那我就卻之不恭。」

說實話我很好奇的是，他身為帥司的留守判官，不是考慮回南方去逃離這個是非地。

不過，雖然是所謂的交淺言深，但他看起來頗有自信，知道我需要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這就足夠了。

他苦笑了起來，倒是很直白的道。

有時候，成名日久的現成部下，還不如自己一手打造的更加可靠和驅如臂使。

在他第一次出陣的時候，在比較著名的采石磯大戰之中，他是以參謀軍事犒師採石。

「此番公然出手謀奪本家了，雖然不顧臉面，卻是正中要害了……一下子就將局面翻了過來……」

至於那些親善的門戶里，主動借調來的家將部曲也沒有浪費，而是分派到了各處產業去暫時坐鎮，至少可以防住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隨後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更何況，只看經略這些治理手段，便知胸有大志，思量的極遠……」

我還真沒有把握能hetubook.com.com夠駕馭和驅使的了。

「難道你不明白，婚書什麼的，只要我還在這裏繼續掌握這些資源，就還可以慢慢扯皮下去……」

我有些心情複雜的看著站在堂下鞠身施禮的某人，確實是那個被我晾了許久，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敢的帥司留守判官。

我信手將他扶了起來，引導一邊座下說話。

「什麼，陳經歷也已經失蹤好幾日了……」

他姓虞允文，字彬甫，在自我介紹中，據稱祖籍是西蜀招討路下的隆州仁壽人，前代才隨父任職調遣搬到廣府來生活，因此入京大文學院，又考入進士「宏才茂略」科。

廣府，羅氏大宅，已經許久閉門未出的女人們，也只能在相對庭院里的草坪和假山上，三三兩兩的散心透氣。

「往宗藩院遞了婚書作為報備？」

「什麼，陳夫人被請去大內教導天子，短期內無法見人，往大內送消息也沒用？」

「這下麻煩大了。」

「真是該死，看來我的家主老爹已經病重的不能視事了。」

而建築的高處和陰影之間，人影錯約的布置了各種明暗哨位，哪怕是大白天，也依舊嚴陣以待毫不鬆懈。以杜絕一切有機可乘的漏洞和借口。

不過在我麾下，絕大多數還只是空置在那裡，作為某種千金市馬骨的示範效應，他算是其中第一個相對高階的文職。

結果遇到金海陵王完顏亮親征江南。

「不過，這不是噁心人么。」

「老娘什麼時候已經被許了人么。」

而留給他的所謂留守班底，也不過是十幾個介於末流官員與小吏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間的典事、要集、衙推而已。可以說是身份尷尬，且名不正言不順的，被丟下來徒然等死兼作背鍋而已。

正在某種微妙局勢下，指揮遙控家中大小事務，與那些幕後覬覦者全力較量的謎樣生物，突然有些錯愕隊報信的來人道。

「這一次得找那位陳阿姐幫忙了……」

就如同樣還在我麾下打拚的韓良臣，以及新加入未久的鵬舉一般。我更多某求的是日常潛力的挖掘和具體人才塑造的過程。

「能夠不負所學，也不至於虛度餘生而已……」

他三十齣頭，生的相貌堂堂，體形俊偉，一小縷短須修剪的極為整齊，除了皮膚有些過蒼白之外，與其說像是個文官出身，不如更像是個武職。

「尚氏那裡送來了宗藩院的消息？……」

於是，我回頭又翻了翻隨身的日記，因為怕某些偶然的想起來的東西，事後忘卻掉。

居然想要就地投靠我，這是怎麼想的。

「澄海公畢竟是夷州各藩共尊的公室上宗……」

「倒是經略在這危難之際，力挽狂瀾，率部闖出這一番天地來……」

這顯然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而且這位虞允文主動投效的背後，同樣也代表了他手下一班帥司留守的舊屬。

有他們這批老手作為基礎，日後各種傳幫帶一批人起來，開展各色工作，無疑要更加省心省事的多。

隨即她的情緒迅速低落下來。

「但就怕我們這邊先要自亂陣腳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目前有求於我也頗為依賴於我的旗下，同樣也有足夠的積極進去的心態，這www.hetubook.com.com意味意味著，有利於掌控和驅使下去。

「彬甫見過經略……願得武功昌榮……」

……

「唯求在經略手下謀群毆一條出路而已……」

好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還未有機會施展，就已經被就近趕來報更隊，義從社之屬，扼殺于無形之間。

不過，在這個時空，他也不過是一個事到臨頭被留下來頂鍋的棄子而已，就連真正的戰場也沒有上過，不免令人的期待值有所折扣。

我頓了頓又道。

雖說他們只是十幾個人，再怎麼身份低微和不入流，但好歹也是負責過帥司軍前庶務公案，經驗老到的現成人手。而且處於留守的考慮，職能分步還是比較綜合全面的。

比如副使、行司馬，行長史，判官、掌書記、支使、參謀、參事、推官、巡官等。按照實際需要有所變遷而數目不定。

從最壞的打算，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在牢獄中被自殺以防止牽連到別人，都不無可能性的。

因此，混吃等死的時間長了，其中就不免生出別樣的想法，表現出某種有心投獻我麾下的積極態度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此，在羅氏大宅之中，多少還能保持著名面上的安逸和平靜。只是隨著一個訪客的上門，這裏也不再平靜了。

「我這等末微之輩，哪裡還有什麼前程和未來可言……」

「是以我輩厚顏，還望能夠附冀一二……」

「自從北伐潰滅之後……帥司亦棄之如敝履……」

也算是南宋偏安朝廷初期，屈指可數可以拿得出手的名臣之一，只是其中的大多數光彩，都被同時代的中興四大將的其他輝煌戰績和典故hｔtps://wｗw•ｈetubｏｏｋ.coｍ•ｃｏｍ所掩蓋了，而變的不是那麼起眼和顯目而已。

不然，光靠我一個人，滿肚子有再多的先進理念和超前思想，再多合理方案和發展路線圖，也需要有相應的實幹經驗和務實手段的人，來逐步試行和推廣才能發揮出作用但我翻來覆去，忽然覺得虞允文這個名字有些似曾相識。

「還是來宇文本藩出具的婚約……」

「只願在經略麾下，稍盡綿薄之力爾……」

「不必如此多禮……且座下說話好了……」

我養成了隨時隨地記筆記的習慣。

「只要有人出頭，質疑我處置此事的立場和資格，就正中他們的下懷了……」

這一刻他倒是姿態放得很低。

看起來他也並不甘願，就這麼灰溜溜的逃回去接受現實。

他繼續道。

「只是爾等添為帥司舊屬，自有一番前程和功名……會不會太屈就了……」

畢竟，北伐失敗的這個責任，追究牽連起來帥司上下，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下層人物。

我轉念已經想好了。

「以至於我那些兄長和姐姐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我趕出去啊……」

「就算僥倖回去，難道還能善存己身么……」

這個結果顯然超出他的預期，他很有些驚喜的表情，鄭重其事的拜禮道。

「他遞個哪門子的婚書啊……」

因此臨陣受命替代被撤換的主將，一句挫敗了金軍的渡江。最後更是從封疆大臣的四川安撫使，一直做到參知政事兼知樞密院事的傳奇人物。

「敢不從命爾……」

「哈？老娘也有被逼婚的那一天……」

他懇聲對我道。

按照國朝的慣例，在鎮守、觀察、經略等和*圖*書各種使職之下，尚有各類佐副從事的幕職。

當初梅山之戰後，乘亂在柳泉街周圍，大肆低價秘密收買各種物業的布置，也起到了某種作用，這些以正行事業為掩護的暗藏眼線和秘哨，多少發揮了外圍警哨的作用。

「居然連這一出釜底抽薪，都弄出來了。」

「不敢……」

北伐之後，才隨某位監軍學士一起轉調入前沿軍行司，充作一名孔目官，負責文案的勾檢稽失、發付和監印等日常瑣事，而這個留守判官的身份，則是那些大隊人馬臨走前，才草擬追加上的。

能夠因才適用，剛好勝任就好，真要是像另一個時空那樣成就顯赫而威名昭著的話。

只是，既然僥倖未死等來了援軍，還隨我的軍隊輾轉到了青州，在我經略使的治下，他們這些帥司舊人的身份，就更加有些尷尬了。

而這一刻我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說好聽是名為理想的事物，說得難聽就是叫野望的東西。

其中關聯的幾個關鍵字句，不由讓我嘿然笑了起來，另一個時空的同時代里還真有這麼一個人。那是南宋初期的抗金戰爭中，主戰派大臣里唯一打過勝戰的文臣。

畢竟，有了足夠的實力和地盤之後，就是不一樣了。

我站了起來扶助他的手臂。

「是關於澄海公府的消息。」

「老娘又沒有做女頻文主角，腳踩數條船還能玩弄曖昧的興趣……」

「許為側夫人。」

在這位新出爐的虞判官辭別之後，我還是有些微微的竊喜和自得一小會，這總算是國朝文官系統里，主動投靠的第一人了。

「願與君共進勉力了……」

「我的觀察使名銜之下，擬設一營田常役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