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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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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風雨(五)

第540章 風雨(五)

前大匠沈岳,也帶著數十名各色工匠、技|師,乘坐著一艘包下的客船,前往北方的路程中。
而在以公室為首的頂級權門面前,他這個小小親事官所擁有的權勢與活動能力,就如螻蟻一般的可笑,也根本毫無隱私可言的。
因此,如今羅氏大宅蓄養下的科研團隊,林林總總也有數百號人了,其中研發的若干項目組中,除了沈岳為首的匠師團體外,還有相當部分,都是來自京大物化院所撬過來的最後一點教師和生員。
他經年已經五十三歲了,但是看起來皺紋密布的面容,佝僂的身形和花白的頭髮,卻像是已入花甲之年了一般,只有那雙眼睛還算明亮。
被人構陷和迫害的經歷,最終還是嚴重傷害到了他的健康和精神,而在他的身體上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三桅軟帆的大海船,在這裏也就地換成了數艘,更適宜內航的大型硬帆江船。
也是他日後帶著多年聚斂的私蓄,決定退養之前,能夠憑藉多年的苦勞與勤勉,給予挂名追授,就已經足夠令他心滿意足了。
一度有些大側大悟的,差點出家做了和尚,這時候,羅氏卻再度伸出了邀約的橄欖枝。然後他發現自己也並沒有,真正放下一些東西。
也是武德司在日常中,被又懼又恨的普通人家,罵作鷹犬走狗凈街虎之類,各種負面名聲的主要來源。因為供養這些閑漢游探的資財,全是靠自籌與民間,因此也少不得各種狐假虎威籍著探查之名,敲砸勒索或是座街收份子的勾當。
之前尚且籍籍無名倒還無所謂,但是隨著本家事業的擴張,逐漸在幕後嶄露頭角的他們,也將被更多有心人給盯上,一舉一動都變得受人矚目起來,這從鍋騾機造出來和-圖-書后的一系列反應,就可以體現出來。
他決定接受羅氏的好意和招攬,就此隨船北上在鎮撫府下另謀一份職業。而憑藉多年從察子做到親事官的經驗,在新的土地上從頭開始自己的餘生事業。
按照某人定下的制度,除了物質條件的激勵和獎懲機制外,還有對參与成果的個人與集體的專屬冠名權,比如制定某項標準之後,籍以制定者的姓氏,來為這個標準命名。
就連臨時陪都的附近都是如此情況,原來長江以南地區的日子,也不見得好過多少啊。
一夜之間就成了勾結海賊,枉法販私、私通拜龍教,暗行巫蠱邪異事,等等諸多罪名的惡首主使。
至於更高階的職事,那是正途出身的太中大夫以上武官,及內侍都知、押班等內臣,才有資格充任的。
海浪顛簸之中,遙遠的外海洋麵。
在羅府的幫助下,找到並且親手殺掉了那個,痛哭流涕的哀求,又歇斯底里不停咒罵著,背棄過他的女人和部下,也斬斷了過往的一切與聯繫之後。
現在正是因為戰爭失利的衝擊,而帶來各種相關產業蕭條頹敗的空窗期,也是乘機買入的各種破產事業,招攬失業人群的大好良機,不然等朝廷下定決心重整市面,讓他們緩過氣來,就沒有那麼容易繼續乘人之危了。
經過這些事之後,他也對廣府當地的事業,徹底的心灰意冷,又走訪了那些,因為他的牽連,而被閑賦在家,陷入潦倒之中的一些舊屬家人,將自己一點積余分光之後。
既日常掌宮城出入、周廬宿衛、宮門啟閉的親從官體系。多以容貌壯美,家世優異的勛臣子弟出任,下轄十二團指揮,多以國中精兵充事,是為人人羡慕的清望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脈。
但他既是幸運,又是不幸的,幸運的是他因緣際會,傍上到了一個新崛起的靠山與奧援。
然後從陸路沿著江邊大路驅馳上百里,最終抵達了如今江寧府的城外,望著紫金山下龍盤虎踞的所在。
投入羅府門下后,原本只能打零工,閉門造車的窘迫境況總算是大大改善。而且相比沈岳等匠師在改良現有事物的優勢,和在系統工程上的經驗老到,他們這些科班出身的優勢,則在於更加不受拘束的,天馬行空的創造力和想象力上。
因此,按照接下來的規劃和布局,他將逐漸從辛勞而頗具風險的研發和實驗現場淡出,而轉而去負責起理論和操作上,傳道授業好帶出更多生徒來。
身為都亟豺狗、京城兀鷲之稱的武德司一員,在出身來歷品秩上,亦是涇渭分明的分為清、濁兩大源流的。
因此,此類的出身選人,除了潛規則內的實際利益外,升遷上幾乎也是受到嚴格限制和壓抑的。基本上絕大多數人都是難以跨過那道,從流外品的吏員,到流內品官的關鍵門檻。
我的一行數百人,在此地換船補給之後,就折轉向西一路經過常熟、江陰,青城、君山、常州等沿岸城邑,最終抵達了潤州境內。
再上去就是專職負責一區管領的幹辦、幹當官,則屬於通常情況下這些不入流資序,可望而不可求的位置。
最終在被刑獄中的諸般手段,給活活弄死之前,卻意外等來了,到了澄海公世子為首的勢力倒台的消息。在來自羅府的援手和運作下,他最終還是查無實證的被開釋出來。
這樣除了一次性受益外,還獲得了某種留名當代的機會。而這種名利雙收的m.hetubook•com.com激勵手段,對於這些匠人來說,幾乎是無法抗拒和忽視的。
因此,慕容武用這筆錢做他們的安家費,很容易就拉了不少人,一起加入北上的行列之中。
船上同行的還有以前武德司大親事官慕容武,為首的一群失意人等。
從海州郁洲港出發前往江寧的行程和距離都不算遠,因此哪怕沿著近岸慢慢的航行,也在三天之內就抵達了長江出海口的胡逗洲,原本是一片荒島漁村的這裏,已經便成了水師重要駐泊地和江海運輸的臨時中轉點,而一片人聲鼎沸的景象。
看起來這段時間下來,作為大本營和臨時行在的所在地,沒少好好經營和重建過。
只是他把官家發還,作為補償的莊子,給質押了一筆錢,然後拿著這筆錢上門招攬了一批,在公門之中多少有些真才實學或是擅專之處,不怎麼得志的舊識。
以及,游伏市井而伺察臣民動靜,及畿內官吏軍中日常事態,兼帶協從京兆府下轄的街坊官,查防緝捕不法匪類之責的親事官體系。
但是過往的一切卻已經物是人非,不復所有了。他的位置早被人給見縫插針的頂了去,而昔日經營的人脈與消息渠道,也隨著他的失勢,而煙消雲散。
在對方的勸誘和威逼之下,他也只是稍稍遲疑和猶豫了一下,回頭就遭到了手下的背棄和反噬。
……
我的親兵團中有少許來自潤州的本地人,籍此放他們回去探親什麼的,順便替我查探一番附近地方的情形。
而對曾經烜赫一時的慕容武而言,這段時間下來,簡直就是他的夢魘和噩運。
然後,在京兆府的大獄中,因為昔日同僚的落井下石和舊部追加的刻意羞辱,很是受了些折磨也吃盡了苦頭。但是到了這hetubook•com.com一步,他反而下定了決心,任憑勸誘拷打,再也死不鬆口。
而那些豪門巨鱷的良心與節操,從來都是不能指望的。能夠阻止他們強取豪奪手段的,也就是同樣的權勢,或是令人忌憚的利益集團,但是這都是代價的。
因為大小親事官下轄的具體辦事人員,各種出身來歷複雜且貴賤不齊,再加上他們各自募集不入冊的外圍座探眼線之流,多出自社會最底層的三教九流,是為濁流一脈。
因此,在某種爆髮式的亢奮和激|情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完成了多年的夙願——鍋騾機(原始蒸汽機)初步的改良和定型之後,他就足足病倒了三個月,好容易才得以調養過來。
我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是一片兵荒馬亂,遍地蕭條肅殺的景象,卻不想,採用了多少時間,就已經變得繁華如昔了。
慕容武就是這些濁流出身的其中之一。對於他這般吏目家世的出身背景,就算是有所奧援和門路,能夠做到了一區之中,屈指可數的大親事官之一,差不多也已經到頂了。
在後方那位小主母的時不時抽查過問,以及羅三小姐的日常督導和鞭策下,雖然不乏因為急功近利、或是急於求成,而搞出些諸如永動機、恆定機關之類,腦洞大開的東西。但是總體的研發水準,還算是走在既定的軌道上。
更別說是,更進一步的拓展思路和大展拳腳的空間。上限了,或者說潛在的外部誘惑和干擾因素,實在是層出不窮的。
雖然他一貫行事都頗為隱秘謹慎,作為羅氏大宅的外圍關係戶和扶持對象的過往,就不可免除的被人挖了出來,當作成為了消弱羅氏羽翼和枝葉的手段和步驟中,最先剪除對象之一。
在我下船之後,這艘打著置制鎮撫使www.hetubook.com.com旗號的海船,還將繼續行往廣府,帶著底艙以我個人土產為名的,其中夾帶著一大批新熔鑄真金白銀以及相應金銀器皿,充作後方本家支付手段,和匯源號擴大業務后的保證金。
只是,作為本家好不容易搜羅,和初步培養起來的寶貴科研團體,廣府政治色彩過於濃重的環境,與豪門扎堆的利益糾纏,已經不太適合他們。
本家的計劃是,讓他負責參与建立一個類似「通用標準委員會」的技術部門,以統一規範規模越來越大的工場、作坊的生產作業,減小公差帶來的廢品率和提高廣泛產品的通用性。
但隨後又不幸被夾在了,廣府豪門顯貴的權勢鬥爭之中,經歷了一連串眾叛親離而身敗名裂,身陷囹圄的大起大落的悲喜遭遇。
只是沿途一路過來,依舊少不了到路邊上,一些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明顯屬於流離失所的人群,多少破壞和影響了這種感觀。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額一點小心思,畢竟孤身投獻上門,怎麼比得上帶著一群有所公門資歷與專長的人手,前去投效更能得到看重和讚賞呢。
因為,清遠軍變以來,歷次對京兆府和武德司的清算,許多人也因此砸了公門的飯碗,而不得不閑賦在家,依靠過往的關係做些別業糊口。
而作為我下船的登岸處,已經改名丹徒的前潤州重鎮京口,到還是一如往昔。只是除了軍隊和軍隊相關的事物之外,還是看不到多少普通人家和市井生活的痕迹。
同時也負責日常審核和評選,鑒別在攀科技樹過程中附帶的一些發明成果。
然後那個被他籍以職權,佔有多年的相好粉頭,也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翻臉不認人,毫不猶疑的反戈一擊,將他最後一點老底和退路都兜了出來,而徹底身陷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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