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思變（四）
「這些年下來偶有所聞，在藩內結交過的關係人等不少……其中包括三房和七房的子弟……」
「在寶慶三年，為本家提供了第一筆借貸始……」
雖然按照約定打進薛氏的地盤之後，需要支付給盟友的酬勞和軍費，就可以轉為就地酬取和獲得，而只需要按照人頭提供正常的糧草淄用。
與此同時，遼西郡首府，開平城東門的圍城營地大帳之中。
隨著先前來自南邊頻傳的捷報，身為羅藩當家人和大軍統帥的羅湛基，卻是一邊心不在焉的聽取著下面幾位，面帶欣然的家臣輪番彙報；而一邊在某種為難和困惑的情緒中輾轉徘徊著。
而隨著石砲轟擊的嗡鳴和震撼，開義城中也終於有所反響和動作了。同樣是呼嘯的凌空點點，劃過了一道道長長的弧線之後，轟然擊墜在羅氏的陣列之中。
「我給你更多的人手和財力，須得繼續暗查下去……」
「興泰年間也曾授命藩主，代理過本家數年的海貿專利……」
這些來自開平城下的一連串命令，如同流水一般的隨著飛馳而出的訊騎，而在遼西各地盪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和反響。
「自此，遼西郡全境，並高州、平州大部。」
但卻沒想到，不但在短時之內成功建立了，足以截斷遼西南部數州的防線；還居然以寡擊眾把平盧道方面過來的敵軍，給打的節節敗退和-圖-書，最後連在當地立足都無法可想，而不得不黯然而退回了營州。
頓時在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哀號聲中，將至少兩三具人體貫穿而過，又帶飛起來噴撒著血水重重的斜插在地面上。
顯然是城中薛氏的重型器械也開始反擊，只是這些拋射物雖然砸到掀翻了些許民夫和兵卒，但是顯然距離正在抓緊時間上弦的那些攻城器具，還是相去甚遠的。
「倒是這個博羅會，更有些棘手和妨礙的……」
說到這裏羅蒼梧頓了頓，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石炮何在，給我放低了打……」
「巫閬、燕然、懷遠、諸守捉，約二十以堡寨的防要，業已攻克和接管完成……」
只見一聲令下，隨著呼嘯飛落的彈丸，開義城東面的牆頭，霎那間就被籠罩在了迸濺的碎片，殘斷的城垛，燃燒的烈焰與熏人的黑煙之中，看起來人聲嘶吼的好不熱鬧。
羅湛基又想起另一件事情，頓時將一名貼身家將喚了過來。
數日之後，數十架組裝起來高矮不一的石炮和拋射機，分作兩大排陳列在開義城下。
「打破狼山堡，所獲藏匿戶五千口有餘……」
「稟告主公，有訊馬來報，本家的大軍即日將抵……」
儘管聽到這些好消息，也未能讓羅湛基的心情變得更好一些，反而是牲畜些許無奈和感嘆來。
「事後看來委實饒
和-圖-書是可疑，只是後來城中紛亂線索俱斷……」雖然實際上是以佔領區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但是無論是作為藩主還是個人立場，都沒有人希望自己到手的只是一個，遍地凋敝荒蕪需要重新開拓和發展，才能派上用處的新領地。
「是床弩……」
「那幾位國手無雙和茶道大家，亦是疑似背景舉薦過來的……」
「預期滯留地方者上下同罪……」
聽到這裏的羅湛基用了好一會，才忍住了諸如「為什麼我就不甚清楚」的質問，臉色不變的交代道。
「屬下以為，只怕與平盧道方面脫不了干係的……」
當然了，至少他目前也沒有事後背盟或是毀約的打算，或者說沒有把握拿羅氏數百年的基業和人望，去承受這個無渭的代價。
「關於那個女子，最後的線索乃是在東山城……」
「抄獲的物產和庫存是堆積如山啊……」
「恭喜主公……」
「小的在本家暗中查訪才開始，卻遇到了不少阻力……」
「歸時建制不全者奪職問罪……」
「除卻逃入山中的些許殘餘，都已經全盤拿下了……」
「後來本家與南邊往來漸密，這才慢慢淡出日常……」
而在鼓號聲中，早已經列隊好由淄兵和夫役混編而成的前排，也迫不及待的背負這裝滿泥土的袋子，推著裝滿沙土的小車，紛紛奮力向前沖了出去。
「關於淮鎮哪兒私下要找的女子。」
但是，作為盟友表現的越是出彩，發揮的作用越大，按照約定從地方上分走的利益就越大，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得不換了個手段和渠道，又找人翻了往過的起居紀事，才略有所得……」
要知道多年前幾乎動搖本家根基的那場慘敗，家家帶孝，戶戶哭聲的情景，彷彿還是歷歷在目的。因此，他身為藩主雖然不善軍略，但是唯有足夠謹慎與周密而已。
……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通報。
「報……」
這個消息放出去，固然是讓人歡欣鼓舞，更無後顧之憂的經略遼西和圍攻開義城；但相比之下自己手下這些，尚在對地方燒殺擄掠之中，難以自拔的各部人馬錶現，那就只能用勉強來形容了。
「當初以置辦妝禮為由，隨行在薛氏送親的人馬中……」
這樣也多少補上了當初發兵迎親，沒有攜帶重型器械，而只能對著堅城座嘆的遺憾了。
「如果屬下所料不出意外的話，有很大概率尚在遼西城中……」
這顯然是他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來人傳我號令……」
來人叫羅蒼梧，乃是家生子中自小陪同長大的伴當，也是他刻意培養的眼線頭目，因此正色沉吟道。
卻是留守後方從弟兼
hｔｔｐs://m•h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m第三家老羅湛容，終於帶著一眾盟友和附庸勢力共同出兵，所組成號稱六萬的十九家聯軍，也終於抵達遼西，並且已經度過了。
「以遠近之期，三日限內，速速向本陣靠攏和歸還……」
「敢有失期者斬無赦……」
畢竟，他們在開義城下至今毫無寸進。除了這處對方主動放棄的北鎮邑外，甚至連帶幾個外圍據守的子城，都沒有能夠拿下來。
「守捉軍本部在大凌河上游，截獲出逃的巡水營，斬殺巡使謝既以下八百人……」
「據說是經營珠寶著稱的慶升商會中要緊人……」
「另外把升慶商會那些相干的，都交到那位手中……」
……
「在老藩身邊亦有所聞，府上的清客、門人中。」
於是，羅湛基終於可以下定決心集中兵力，開始對開義城的攻堅。
「諾……」
「盧縣大捷，殺獲團練使薛恆泰一下兩千余部……」
因為相比起這些小打小鬧式的成就，淮東方面作為盟友的表現，已經不是不夠給力，而是表現的太好也太超過預期了。
「散失不歸者以逃兵論處……」
「然後在夜宴之前，就已經隨著慶升商會所屬一同不知所蹤……」
「元光年間因遼城郡災荒，而代為海外買糧八萬石……」
而在高聳的攻城器械邊上，眾多專門從山中採石而來，又簡單打磨過的石彈；還有專門用作人員殺傷的燒陶彈；草和_圖_書木特製而成又浸過油的毒煙球和裝滿易燃油脂的大火罐……已經是堆積如小山了。
要知道，當初的要約里他可是以現有的領地為抵押，交通往來的諸多權益為代價，才換取了淮鎮繼續加入到後續的軍事行動力來的。
這一次，除了這些人馬之外，他們同時還帶來了新打造的石砲等攻城器械，及其相關維護修造的工匠數百人。
「小心趨避……」
正所謂是人比人氣死人的反差與對照所帶來的煩惱。不要說是地下那些將領，就連身為藩主的他，也受到了某種壓力和緊迫感。
「還有博羅會在本家牽涉的事情，打探排查得如何的……」
「行波港已經降，各色人等校贖獻金一萬四千緡，並絹帛三千八百件……」
因此，他寧可把淮鎮這隻花了大代價留下來，相當重要的盟友武力，給安排到南方去駐防遼西走廊以防萬一，就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的故事重演。
「但一切都以不得讓對方驚覺為上……」
「其中與本家私下交涉往來的緣故，卻是可以上溯到上上代的家主了……」
這時候，城頭上另一種武器也投入了戰鬥，只見城垛間呼呼的連聲，城頭上飛出如同長槍一般的尖銳事物，幾乎是當頭迎面射入賓士的人群中。
自從東山城遭受的重大挫折之後，事情就變得一直很是順利，順利的都讓他有些難以置信，而愈加的謹慎小心如履薄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