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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何等人物和身份，至親還是連襟……」

發泄完這麼一通之後，他重新對著前來覲見的心腹和親信，勃然作色到。

「偌大的倉城之地，那麼多監管和經手的雁門，那麼多的臣工和將吏，都是死人或是瞎了眼么……」

雖然身為老帥的劉紹能，努力從被抽調剩下的行營軍序當中，拼湊出了一隻還算過的去的兩萬兵馬，又就近通過江北的揚州進給，從江寧行在那裡獲得了一批物資補充，而早早上路了。

而御營左軍和行營右護軍麾下的其他建制，也保持了七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不等的掉隊率，而且大多數很快就被尋回，或是在相互幫助下主動加速跟上隊伍來。

經過這一番暴風驟雨當中長途跋涉的磨練和考驗，三隻軍序的高下差別也十分明顯的體現出來；

「需要些許休整和補充的時日啊……」

……

劉延慶所部的模範后軍無疑成為墊底的那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掉隊和走失迷路之類的狀況，還有數百名士兵因為體力銜接不上和勤務安排上的問題，而開始出現感冒發熱之類的癥狀。

「自第一次共赴國難以來，國朝就旦夕和*圖*書備戰的儲集……居然也有人敢下手……」

為了收容和抓捕這些意外因素，行軍的速度被進一步的降低了；因此，在兩天前我抵達鄭州的同時，他們居然才走到了淮河對岸的濠州，開始準備渡河的工具呢。

至少在經過虎牢關的故地重遊之後，我也是充滿了某種唏噓的心情和感觸；當初就是從這裏為起點，在都亟道內謀取了偌大的功績和名聲。

現在，我只需要尋找合適的戰機，在完全的準備之下，用一場恰當的勝利來宣布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魯莽的僅僅以陣前報仇的理由，和一點別人吹捧的名聲；而將我這支寶貴的生力軍，貿然投入到數十萬人犬牙交錯之勢，名為洛都攻防大戰的這個泥塘里去。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再度變得急促起來。

一亦在遠離故土上戰場，又遇到實際困難的情況下，頓然是不可抑止的出現了明目張胆的逃兵和更多的掉隊事件。

「更進一步的擴大勝勢……」

「可是許多人連裝上銃刺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然與來敵廝殺作一團了……」

「大局當下，爾輩豈有僥倖之態……」

和_圖_書「孤也在這兒放下話來……」

真正的損失主要還是一些因為陷入泥坑或是偏離道路，而被拆毀放棄的車馬器械，由此也體現出了某種平均水準的正常軍事素養。

「那就想法子調集那些還打的動部伍……」

但是他由此遇到的麻煩和困阻也，先是淮河大水過後，不但沖毀了沿途的道路和其他城邑設施，也大大改變了當地沿岸的地形，導致淮南軍行進的速度和效率，形同龜速而始終上不去。

「還有，含嘉倉城的虧空和差等是怎麼回事……」

「為國戳力赴難，就在今朝了……」

然後就是頻頻發生的士卒不堪忍受的逃亡事件；畢竟，淮南軍中還是有相當部分，是通過編管和擇檢淮南當地流民中的青壯，而得以重新恢復起來了。

皇城大內的大元帥府里。

「不若，國朝長久以來富貴榮華優養爾輩，卻又是作何用處……」

說到這裏這位攝政狠狠瞪了在場一眼。

因此，我也難得題留了幾句作為日後的紀念。

「許多人就是這麼被衝倒在地，或是陷在泥里動憚不得，掙扎不出……」

收容傷兵的營地里。

這一點，我和*圖*書同樣也得到了新任副手劉延慶的支持，於是在進入都亟道的地界之後，我得以心安理得的在被打成一片的汜水關內駐留下來。

「可謂皮之不復，毛之耶存乎……」

上半身都被包紮起來的王定六，對著代表士兵委員會前來探望的老鄉樂和呻|吟道。

此外，在本陣後方的沿線糧台和后隊當中，大概還有一萬五千名受過簡單的隊列操訓和掌握基本軍事口令的淮東民夫；在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拿起武器來，轉變成為沿線地方城壘里的防禦力量；

說是那隻因為讓攝政顏面盡失而屢屢討不得好，而被嚴禁在任何場合和文字上提及其名的禁止事項和忌諱，所謂「滿萬不可敵」又要捲土重來了。

「倉促結成的防陣也就被衝散了。」

「給我取得更多的戰果和勝機……」

而表現最好的則是我直屬資序的牙兵和左虞侯軍，幾乎沒有減員或是掉隊的比例；剩下零頭的傷亡，都是出自泥濘造成的滑倒失足的突發事件。

如今會合了張憲和風卷旗的前兩隻先遣隊之後，我麾下提領的軍額已經達到了三萬兩千員戰兵，如果再加上前軍的殘部，可以堪堪號稱和*圖*書四萬大軍。

也正是從這裏為收尾，結束了冬日戰場的漫長折磨與困苦；重新開始一番輾轉千里而入主淮東的新故事。

「此仇不報，枉自為人了……」

「結果就被掀翻在泥地里，踩踏的昏死過去了……」

「可是大多數兒郎們，已經有些打不動了……」

「都死了啊……」

說到這裏，他的眼圈泛紅有些情緒激動起來。

最為年長的樞密使，硬著頭皮開聲到。

或又是編成補充營在不影響基礎戰鬥力的情況下，作為輔卒充實到前沿的軍隊編製當中去。

「本隊的隊正，隊副、虞侯、旗鼓手和排頭兵，幾位火長相繼陣沒之後……」

「白花花的大水一來，友軍的營盤當場就垮了……」

「一概不得輕饒和放過……」

當通過軍中的士委會、虞侯司和馬統調在內，所有的消息渠道都匯聚到我這裏之後。

「身上的傢伙都被浸濕之後，唯有想辦法裝上銃刺和他們拼了……」

「然後就被砍了首級，戳殺在當場，或是被活活踩死的……」

當代的大攝兼衛王張恩賢，也在對著左近的一干重臣咆哮道。

「他們可死的真不值……」

好吧，至和_圖_書少還是軍心可用的，至少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動搖或是質疑的情緒。

「若不是孤命兵部檢點鼠蟲蝕蛀霉爛之事，以備北面人馬供需。」

就當我的部伍車馬正在和雨天、爛泥路作鬥爭的時候，他的部下卻在淮河邊上的一個個水窪和泥沼之間，嘗試和尋找可以通過的地面，籌備相應的車船舟橋。

「進攻，再進攻，我需要更多的攻勢……」

然後，很快就又在這些大人物，短暫交頭接耳的同行過程中，迅速傳遞開來另一個來自上層的內幕消息。

「遠遠還不夠……」

「亂戰之間俺奮力弄倒一個敵兵，也被捅了好幾下……」

只是通過劉延慶那邊的消息，相比我這裡在路上遇上的一些阻礙和困擾；比我淮東更早一步得令出發，而走淮水南線的淮南行營的兵馬，就有些麻煩了；或者說簡直可以用事事不利和壞消息來形容了。

「乘著雨水的掩護，乘著南逆的疲弱之勢……」

當然了，散會出來后的個人也是心思紛雜；至少這一次，再沒有一隻攻入大內的敵軍，來替他們前後歷任所造成的虧空和瀆沒，消抹平賬和背起黑鍋了。

「只怕還要繼續蒙在鼓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