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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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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 潮新(十九)

第1153章 潮新(十九)

畢竟安東大羅氏雖遠在北地,卻也是一直臣貢不斷的諸侯典範,國朝暫且鞭長莫及也就算了,但是真要公開宣稱和主張對其坐亡不救,那無疑是否定了國朝一直對中原和廣大北地,所宣稱的正統和名分大義。
就算是之前廣府變亂當中,也謹守本地而始終沒有被動用過,而在日常當中除了偶然充當幕府要人的儀衛之外,早已經淡出世人的記憶多年了。
廣府,已經逐漸進入炎熱的夏暑當中,而在當代大相國夏日起居日常的冰室殿里,隨著源源不絕送入的冰塊和晝夜不停吹入濕潤涼風的水力機械,卻依舊還是涼風習習而清爽異常。
「一亦成禮之後就引兵馳援關洛……並授以權益和見機行事……」
我再度得到來自河北那邊一個戰爭預警的消息,平盧道的北朝殘軍以平盧四鎮節度使韓仲彥的名義,對佔據河北的權大都督張邦昌部再次開戰了;
因此,當淮鎮派兵接管下來的時候,偌大一個中上等州境內,除了州城內不足萬余無處可去,奄奄待斃的居民之外,居然找不到更多可以編管的人口;而只能靠後續的移民屯墾,來重新開發和恢復一些靠北地勢較高的區域;
任何與淮鎮相關的事務,無疑是現在大相國面前最為敏感的話題和由頭。畢竟,當初那位淮鎮之首就是在這位手中,得以重任和逐步做大起來,乃至發展到如今無可打壓和抑止之勢的。
「江寧方面怎麼說……」
因此,無論是後方被稱為舊統派里的北人黨,或是從龍新貴、邸園故舊;或又是以二次北伐軍功起家新勛派的京軍系、荊楚系和海外駐屯系,都為此達成了某種初步共識和權衡,而不惜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推動手段,好讓掌管一切的大相國終於下定了決心。
「肆虐兩浙和江西的大雲賊,尚且沒有被撲滅的跡www.hetubook.com.com象……」
待到我的船隊抵達最西南端的潁州(今安徽省阜陽市),又稱汝陰郡,已經過去大半個月時間,而眼看要進入稻花蟬鳴的淮上六月,這也是納入淮鎮治下最晚,也是最為凋敝和破敗的一個州。
「將作監建造的水師新船進度,亦是未能盡如人意……」
「目前海路的輸送,只能靠應募的民船暫充一時……」
並且將張邦昌所部打的節節敗退,轉眼之間就丟掉大片土地,截至消息送出來的兩天前,已經淪陷了北部延邊的兩個州約十幾個縣的地盤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來自張邦昌方面求援的使節,就會馬上跑過來乞師的。
滿堂的正在小聲議事的聲線不由暫時頓了頓。
「無論是基本員額和將佐配屬,還是訓練和淄糧甲械,都未能令人滿意的……」
「那三司使和樞密院那裡又是怎麼說的……」
「但都用作支供在天南的定亂戰事之中了……」
相比之下,接下來關於再次增發第十九期平北軍債,外加平價向民間大戶和鉅賈,和買十幾種軍需物資的詔令,則已經沒有人去注意了。
因為,這實在令人有些太尷尬了;國朝在南方的平叛之舉遲遲未能建功而進展緩慢,但是名義上應邀出兵為國朝臣藩兼本家羅氏撥亂反正的淮鎮所屬,卻差不多把大半個安東道都給打下來,而重建了安東都督府的名分和秩序了。
而在另一方面,他也很會收編、拉攏和吞併那些地方武裝,而且號稱是貔貅的性子,如何武裝勢力到了他手中都是幾乎有進無出的別想再逃脫了;在通常情況下,這些義軍鄉勇土團的頭目,會被他用榮華富貴醇酒美人給穩住,然後逐一的架空和收拾掉。
至於當地軍民百姓的生計和死活,正所謂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和圖書這些因為淮鎮才得以苟且保全下來的額北地之民,難道就不該為國家大義和美好的未來前景犧牲一下么。
「依舊是無力派兵北上馳援……」
「還有,軍器南監在幹什麼吃的……至今還沒有配出足以破城的炮葯。」
「眼看得天南雨期將至,火器的效用將有所折扣……」
而且因為相對缺乏人力的緣故,至今仍有大片崩壞的堤防沒有被修復起來,導致在開春汛期的漲水當中,仍有大片被往複的淹沒和沖刷而無法恢復起來的土地。
但是因為牽涉到某種北地全盤大局,再加上盤根錯覺的利益牽扯,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實現的事情;於是大家乾脆對此裝聾作啞的擺出一副,你不想說我也不想知道的充耳不聞姿態來。
不過這樣的話,對我在河北的征拓和經營,也是一件潛在大好事,起碼後續的運河漕渠疏通工程,短期內再沒有什麼像樣的敵對勢力來騷擾和破壞了。
「嶺外八道經過年逾的休養生息,雖有所富餘……」
但是只要能夠將淮鎮麾下的幾隻主要戰力,逐一的調回來或是別遣他地,就可以比較容易的以朝廷的名義,接管下來這份龐大的基業和成果了。
「著你為送婚扈衛大使,率五城防軍余部,並瓊州健兒、崖州義勇大部北上……」
「至少在半載之內,嶺內之地實在是無處可以調集兵馬了……」
「以至於軍前好容易突破海陸送過去的火炮,倒有多半閑置著……」
「你是說劉延慶的模範后軍所部?……」
「再談不妥的話,那就在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但是因為淮鎮的存在和需要供養數只強軍的理由,始終被維持的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基本格局,就算是從正常去體制渠道內名正言順的派人過去,也免不了被合力架空起來只能幹瞪眼,或是乾脆被擠兌m.hetubook.com.com的呆不住,而灰溜溜滾回來的命運。
「臣有聞,國朝在淮南尚有一隻彈壓地方的軍序……」
而且,以這位張邦昌大都督一貫的尿性和了解,他在軍略和治民上雖然乾的不怎麼樣,但是在基本的御下手段和抓住軍隊上,卻是很有一套;同時也尤為善於搜刮和聚斂,尤其是對那些在他治下的豪強大戶而言,那簡直被折騰的欲|仙|欲|死的;
朝中諸公自然是無比熱切的希望,能夠把這隻在北地打出名聲的強軍勁旅,給調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來再慢慢的炮製;而不是遠在自己權勢和影響力的範圍之外,做那為所欲為之事。
「臣恭候上命……」
所以,在沒有其他更多選擇面前,我也只能捏鼻子維持下來,這種經常給對方相互挖坑的友鄰和潛在盟助關係了。
一方面是因為比鄰淮水,在前幾年那場淮河大水期間,作為沿淮重災區之一的潁州,能跑的人口都已經跑了,而其中大都跑到鄰近有淮鎮賑濟的宿州和泗州去了,而跑不動的也在當地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困死、餓死。
「署兩河行司都總管,撫軍大將軍孫靜邦何在……」
片刻后,一身深紫戎服而鬢角泛白,看起來依舊剛健碩毅的孫靜邦,被引到了大相國面前。
在座微微驚了一下,這瓊州健兒和崖州義勇,可是幕府一族用來拱衛和保護在海南大島直領,的老牌私屬武裝重要組成部分;
就在潁州州治永樂城,接受當地捕盜大使翟汝文的工作彙報時。
「與那些順化黨人的交涉進度如何了……」
而這次駐留在江北的劉延慶模範后軍所部,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和開端。
因此,哪怕此時來自安東都護府羅藩的使臣,正在廣府私下活動著想要以安東道大都督府的名義,獲得朝廷認可和冊封的消息,也被整個上層相當低調的聯和圖書手壓下來;
「至於陪都留守行司有奏,江南各道亦是百廢待新而民生凋敝。」
因此,這些年下來淮鎮已經是朝廷麻煩製造者,又是國朝在北地的定海神針和中流砥柱的存在,可謂是令人又愛又恨的頭痛角色。
「毋庸怪朝廷斬盡殺絕,雞犬不留了……」
而光靠地方上那些遊走聚散不定,像流民多過像盜匪的所謂義軍之流,只要河北本地武裝駐屯的建生軍和巡護隊的力量,就足以吊打和驅逐他們了。
更何況,據說淮鎮領下幾乎沒有多少私田的存在,而被那位鎮帥以軍屯和公田的名義,圈佔開拓了淮上最少十數萬傾的沃野田土;再加上地處南北海路之扼要,廣收東海各地的通商厚利而常年貨殖有道。
如果要表態嘉勉的話,哪怕是口頭上的象徵意義,也是在鼓勵淮鎮及其所屬,愈加肆無忌憚和放手而為的行事態度;但是要以此為理由訓斥和懲戒淮鎮私啟畔端的話,哪怕是名義上的動作,卻又要考慮到東海諸多外藩諸侯們,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後續影響。
而餘下的部眾則是擇選合用的精壯,厚餉以恩結人心再充入己部,餘下的老弱和桀驁之輩,則被打散處理掉;其中相當部分都被給當作奴工和苦力賣到了淮地來,在各處礦山石坑鹽場里,承當最少十年到二十年為期編管苦役,才能夠有機會脫身。
參与小內朝的幾位宰輔和樞密們,卻是冠帶齊全威嚴正謹的端坐兩側,微側著身子對著上座的大相國,此起彼伏的稟告著國事,或是交頭接耳小聲商榷各自權柄和領域的章程。
但是,現在這一切終於到了有所改變的時候了,北地局勢的突然糜爛和西軍的反覆,未嘗不是一個契機和開端呢;
這到底是該嘉勉和重賞其功,還是該嚴厲斥責和予以懲戒,或者兩者兼具之,就成為朝堂中當權的諸位,乃至當https://m.hetubook.com.com政的大相國頗為糾結和煩擾的事情了;
「唯有當地舊神機軍一部,連同重募的丹陽兵共計四千人,已經奉命北上了……」
所以,在他佔據河北事實割據的這些年間,雖然屢敗屢戰而敗多勝少,但是卻始終維持了足夠的實力基本盤,並且在比自己善戰的敵人面前屢挫屢復,總能夠規復力量而捲土重來;最終依靠拼實力的消耗把對手拖垮擠走,最終以另一種曲線救國的行事,擴大自己的地盤和勢力,這也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本事了。
「就算是東南三道五路的地方駐軍,也只得堪堪維持局面不至於更加敗壞。」
這次居然被調出來充任送婚護衛力量,可見大相國對於此處賜婚的看重和在意之情了。
當然了,因為對方這種總也踩不死的小強作風,我倒也不急著作出反應和對策,讓河北方面多觀望一陣再伺機入場比較好。
「除了暫時維持地方之外,也委實無法堪當大用的……」
哪怕只消拿出部分來支配和分潤,也足以讓朝廷袞袞諸公吃的滿嘴流油……啊不是,應該是解決朝廷財計艱巨,而各種官債、軍債疲軟缺乏有力質押和擔保物的境況了。
「根據寧樞副的回奏,新設陪都三軍時日尚短。」
他不由在心中有些悲涼和無奈的味道,曾經何時橫掃環宇海內不臣的國朝,已經無力支持同時發生在西北和東南方的兩場戰爭了么。
……
因此,相比鄰近同樣為淮河大水所禍害的不輕,卻因為淮鎮及時介入和組織生產自救的緣故,早早恢復基本產出和糧食盈餘的宿州或是更東一些泗州;這裏的中部和南部四個縣,依舊是滿地污泥淤積而大片水澤荒草橫生的荒敗情景,只有建立了屯墾區的縣城附近,才稍微有些許人煙和生活氣息。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大相國突然抬起頭來顧盼左右之後,忽然點到了另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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