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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人來報說是楊志求見，並且帶著刀，很是凶神惡煞的模樣。所以手下的狗腿覺得他是凶神惡煞，便把楊志的刀給繳了。

楊志不論是出身，名聲，還是能力均在徐寧之上。不過其一他畢竟是曾經的罪臣，其二，論及資歷他是後來的。其三，親衛軍早就被徐寧帶出了歸屬感，都把徐寧看做了頭目。於此情況下，讓徐寧退居副手實在影響很大。除非徐寧犯大錯誤，或許楊志立下大功，否則就只能以資歷論……

高方平道：「把刀還給人家，讓他進來。」

所以就算泡妞，高方平都在遵循著自家策論中的一個中心：不對稱戰法。揚長，不補短。

「小朵，一會兒把我完成的《軍魂論》送去趙相公府上給李清照，她會幫我整理。」高方平吩咐道。

片刻后，楊志帶著楊家的寶刀進來單腿跪地，雙手把刀舉過頭頂道：「衙內當日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楊志慚愧，刀已贖回，觀衙內心懷天下有志軍旅，便以此刀贈予衙內。」

楊志知道這算是高衙內把自己收入麾下效力了，所謂寶刀只贈英雄，如此看來自己在衙內的麾下，是享受英雄待遇了。

女真人南下侵宋之際，大好河山生靈塗炭，浮屍千里。大宋子民比豬圈裡的畜生也不如！

高方平道：「因為寫字成本太高，儘管有紙張后好了很多，但還是成本高。千年以來的固化思維影響，大多數窮苦人家想要出人頭地，和-圖-書為有讀書高，但是很窮，為了節省文房四寶恨不得一個字當十個用，這便是文言文的出身來歷，形成了大家默認的規則。但你說的沒錯，說話不要成本，所以那些傢伙用嘴說的時候廢話忒多。」

「是的，他想我，卻不要在見我了。夫君覺得寫的好不好？」李清照道。

但凡出自高方平的策論都會分為兩個版本，文言繁體版，以及通俗簡體版。

至少目前只能這樣，反正高方平再牛，也沒牛到可以和整個士大夫階層扭著乾的地步，官家都不敢如此……

全篇策論近萬字，始終緊扣精神和信仰在講。

高俅嘿嘿笑著，拍拍手裡的罐子道：「這乃是官家御賜的醬油，為父這就把它供起來。我兒靈氣逼人，機靈聰慧。今個官家表揚你了，說你小高每有奇思妙語。這是因為，有天踢球的時候肚子痛，但是對官家說『出恭』很不禮貌，於是下意識受你的影響，為父便說去打醬油。官家于語言方面有天賦，聽過兩次后就理解了，很是讚賞。今個為父又說漏嘴，說去打醬油，官家笑著拍拍為父的腦袋說『高卿休要滑頭，醬油已打好』，便命梁師成那閹人送了一罐醬油給為父帶著回家。」

狹路相逢勇者勝，敢於亮劍，簡單，聽話，照做的，就是優秀軍人。

今個奸臣老爹下朝回來的時候滿面春風，抱著一個罐子，像是抱著心頭肉，誰和圖書走近，高俅就用眼睛瞪著誰。

看來高方平誤打誤撞的做對了。所謂文人相輕，在李清照此等直追蘇軾的才女面前，倘若是盜用別人詩詞去賣弄文采，那才是班門弄斧呢。

喝過蠻子血的刀就是不一樣，會讓高方平有些冷。

某個時候放下筆舒展一個懶腰，關於軍事篇的策論，經過反覆的觀看訓練，反覆思考，在原來的基礎上反覆刪減，如今算是基本圓滿了。

「爹爹，咱們把醬油吃掉好了，兒子我正在研究一種鐵板燒，需要上等醬油……」高方平文縐縐的還沒說完，結果後腦勺被一巴掌。

她是文人，但她的骨子裡除了才華和浪漫，真正推崇的正是類似的東西，字裡行間的軍國氣概，讀來十分震撼。

主將氣質決定部隊的靈魂，這是有依據的。

高方平接過刀抽出一半，感覺寒氣逼人，很是有些殺氣。

李清照指指散亂紙張中的其中一篇，說道：「這是他送來的開場白。」

固然是打不過蠻子，但只要敢打，怎麼的也不至於出現那樣的災禍，軍人跑光，幾百萬漢兒在哭喊中被當做畜生一樣殺掉。

當時大宋不是沒有軍隊，但幾乎無抵抗就鋪天蓋地的大潰敗，那和當時糜爛的政治環境有關，但最為主要的就是軍人沒有信仰，不敢亮劍！

當時兵敗如山倒的大環境之下，敢戰軍實在太少，但名臣張叔夜就是敢戰軍之一。整個大環境已經爛了，他區區一介和圖書文人老頭卻率部浴血奮戰，勤王護駕者，老張他就是如此的牛。

「嗯吶，衙內寫了好多字啊，比一般書生用的字多，是口語，不是文言文。」小蘿莉童言無忌的道。

越往北環境越嚴酷，生存問題越嚴峻，所以他們就越發的驍勇善戰。如此才導致有了強大的遼國，被幾千人起家的女真給滅了的事迹。

喊的多了，自己也就被自己騙了。就像蠻族睜開眼睛就面臨生存壓力，他們的信念就是要生存，以此為導向進行南遷，所以他們勇猛無匹攻無不克！

趙明誠原想看一下這些文字，但只看了幾個字就忍不住噁心了起來，還是美食家吃豬食的感覺，便沒有了興趣……

「夫君自去休息，清照還把這些整理完。」李清照道。

「爹爹，您這是在幹什麼？」路遇老爹的時候，高方平好奇的問。

「相見不如懷念？」趙明誠愣了愣。

貫徹的時候肯定需要高方平的通俗簡體版，不過當有朝一日大環境適合了，呈交官家或樞密院的則必須用李清照的版本，這雖然流於形式和門面功夫，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最以前和「賊寇論」合併一起叫《賊寇和軍思論》。但在後來的修改之中，高方平把它分離了出來單獨成論，改名為《軍魂論》，主講思想問題，強調的是——亮劍精神。

午後坐在窗口處，小蘿莉磨墨，伺候高方平整理文書。

總體高方平對皇帝很無語，然而趙佶和*圖*書就這德行。他就是胸無大志，喜歡新奇東西，順便有點貪財。然後有些藝術修養，和氣愛笑。

見高方平在遲疑，楊志朗聲道：「衙內萬勿推辭，乃是小的一片心意。」

「別在這裏了，去校場徐寧的麾下參与練軍。為徐寧副手，我會給爹爹說一聲，保你一個功名出身。」高方平道。

今日也聽高俅老爹提及了一個名字——梁師成。此閹人也是徽宗朝的大奸賊之一，跋扈專權。好在目下他和蔡京與童貫不同，還沒有成大氣候，看似也和姦臣老爹關係還行……

倘若來個後世名句，難說要被李清照挑出一堆毛病來。沒有誰是完美的，蘇軾時已為文宗泰斗，否則李清照一樣可以找毛病去批評。相反高方平的一句「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卻能給李清照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評價為語言新奇，只粗不俗。

趙明誠拿來衣裳給李清照披上，嘆道：「早些休息，實在思念的話明日再去見他便是，反正咱們後日才上路。」

小蘿莉好奇的道：「為何士人的寫文章用字少，但一講話卻滔滔不絕連篇廢話？」

「恩恩。」小蘿莉拿著少爺的墨寶用嘴吹啊吹，希望快點干。

噌——

沒錯，趙佶比高方平好不了多少，非常的貪財，幫他從民間收集奇珍異寶，便是蔡京討好他的一大手段。

高俅哈哈笑著便離開了，看樣子誰拿他的醬油就等於找死。

其實這樣也好，新奇東西高方平不和-圖-書缺，慢慢的引導官家，讓他喜歡這些，總比被蔡京忽悠了去搜刮民脂民膏好。

她現在養了很多豬，全部都叫憨憨。對此富安和高方平很無語。還聽說，她去的時候帶了一瓶醬油，她記得衙內最喜歡醬油，以為是禮節，所以打算帶去給李清照……

於是小蘿莉牽著她的寵物豬憨憨去了。

論及引經據典和文采等等，高方平差距蔡京十萬里，然而論及用新奇東西忽悠人，則老蔡應該不是對手。

趙明誠思索片刻道：「過於簡單無前後句承托，但是語境是不錯的，正是你和他之間相互知己的意境寫照，直接又真摯。看不出這小子也能有此靈氣和文采。」

此君血氣上涌的時候，臉部胎記更是一片青色，煞是嚇人。果然是青面獸啊。

高方平道：「這樣更容易讓人看懂。」

高方平卻再把刀遞給他手裡：「不過我現在轉贈給你，希望你用好此刀，楊家的刀，還需楊家的人才能用好。」

「衙內的知遇之恩，楊志萬死不能報答！」

「我收下了。」

要的就是口號，見識過後世傳銷的高方平太知道洗腦多麼有用，多麼可怕了。

人走之後，高方平對隨從道：「去節堂告知我老爹，楊志需要個官身，和徐寧一樣，仁勇校尉，差遣殿前司麾下，捧日軍籍副指揮使。」

李清照于房中挑燈夜讀，握著出自高方平的策論竟是不忍釋卷，反覆的回味。

「謝衙內栽培！」楊志乾淨利落的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