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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看我的。」

「可我家當初買的時候它還值五十貫！」

至少韓世忠與宋行風兩個西軍中的土包子，來一次給震一次。

聽得這個名字，有人將之稟報上去，過了好一會兒，人才回來道：「梁先生請入。」

「四百文不夠，所以我們得先弄錢……兄弟，你看哥哥我的。」韓世忠眼睛一轉，然後對宋行風道。

韓世忠與宋行風二人脫口說道，然後兩人相視而笑。

韓世忠眼睛一轉，在背後應道：「對，是何道理！」

「去別家吧，二位客官我們招待不起。」朝奉打發他們離開。

「若是在邊關就好，我拿夏賊人頭抵數就是，奶奶的，這裏連個夏賊給我砍都沒有！」韓世忠又罵了一聲，然後拍了拍宋行風的肩膀：「莫慌莫慌，俺有法子了。」

不過話雖如此，他終究是沒有去剝宋行風的衣裳。

一刻鐘之後。

他一提到摩尼教，董長青面色變了。

「那是自然，此倭刀也，原先要買，須得數十貫！」宋行風明白韓世忠的意思，當下將刀摘下：「咱們兄弟這幾日，就要靠它了！」

韓世忠沒怎麼動，只是一隻胳膊，便將梁庭芳制住，梁庭芳用力，卻比不得韓世忠力大，被他倒推了回去，踉踉蹌蹌連退數步。

特別是韓世忠，連自己的腰刀都抵在了當鋪里。

「終有一日，我也要在此頂上，俯視京師！」

「呸，如何還會輸，事不過三，我覺得這一次，我定然能贏回和圖書本來！」韓世忠叫道。

「你這賊占我便宜！」梁庭芳頓時大怒，他起身劈手，對著韓世忠就是一拳。

如今他與白先鋒，已是周銓心腹手下，因此周銓非常忌憚摩尼教之事，他也有所知曉。

「那是定然，周銓號稱財神，他門房家當比咱們兩加起來還要豐厚，給他送禮，得送多少？」韓世忠撓頭。

「好一位壯士……二位莫斗，莫鬥了。」董長青見韓世忠氣力，心中頓時一喜。

韓世忠此時已經沒了別的想法，反正就是一棒錘的買賣，能成則成，不能成則走的事情，他也懶得婆婆媽媽，大步向著門衛走去。

董長青先是自我介紹，然後發覺韓世忠與宋長風不象是梁庭芳的伴當，面色微變，開口問道。

周銓入京，怎麼會沒有萬全的準備，僅在這東海商會的會館附近，百餘人輕易可聚來。

梁庭芳莫名其妙：「這不是你們的人么？」

尋了家當鋪，那當鋪朝奉看了兩眼刀，然後道：「破銅爛鐵三斤六兩，當錢五百文……」

他一把拉住梁庭芳：「梁提轄請稍座，二位壯士也請入座，我這就去請明公過來！」

這一次時間久一些，約是小半時辰，兩人才出來。

他跟著傳信的少年進去，韓世忠拉了宋行風一把，兩人默不作聲跟在身後，竟然也被當作梁庭芳的伴當混了進去。

「奶奶的，都怪俺太貪，那一把不賭，俺就有好幾貫錢……兄hetubook.com.com弟，你冷不冷？」韓世忠向宋行風問道。

韓世忠以手撫額：「奶奶的，這黑店出使詐，我分明要大贏一把的！」

「二位是何許人也，為何混入此中？」董長青情知事情不對，但神情卻還是鎮定。

梁庭芳抿了抿嘴：「如今這周郎，架子倒是大。」

這人正是周銓在海州曾經相識的梁庭芳，不過海州一別，也有數年未見了。

「哥哥，門房不讓，如何進去？」宋行風道。

說完之後，他帶著宋行風，直接來到周府門前。

「走！」他一揮手，彷彿號令三軍，帶著宋行風便走。

那男子聽得有人幫腔，抬起臉來，看了韓世忠一眼。

兩人又是同時開口，然後愕然，緊接著大笑。

兩人在街上徘徊了會兒，韓世忠雖是鐵打的漢子，可這外邊都快冰天雪地的溫度，他也受不住。琢磨了好一會，他叫道：「罷了罷了，兄弟，你看我的。」

兩人看著剩餘的四百來文錢，同時嘆了口氣。

「哥哥能借我些錢救急么？」

但當見梁庭芳之人出現時，他們卻發現，並不是周銓。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宋行風一咬牙：「五百文便五百文！」

周府如今當然不在白家巷了，下土橋旁，東海商會的總會所所在之側，便是周府。

不當不行，他們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眼看天色將晚，這樣的冬天，他們總不能在街上縮著過一夜，吃住哪裡不要錢的，這裏和圖書可是居之大不易的京師！

「偏這多麻煩！」那人哼了一聲：「你聽好了，某姓梁，名庭芳，你去稟報，周郎自是知曉！」

「兄弟你可還有些錢？」

兩人拿了五百文錢，先是去買了幾個煎餅果子，然後商量如何找到周銓。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利國監的鋼刀，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近倭刀水準，而這鋼刀是可以量產的。

然後他們又拐進了那賭坊之中。

「要給門房送禮。」宋行風道。

周銓人在這裏，自然有陣列少年充當門衛，二人才進來，便看到一個同樣高大健壯的男子，正拍著桌子對那門衛道：「我說了，我是周銓舊友，要見周衙內，你們還推推搪搪，是何道理？」

門禁處的門衛苦笑道：「每日來見大郎的客人，沒有百兒也有八十，不是說與我家大郎有親，就是與我家官人有舊，這位大哥，你也體諒我們的難處，登記一下，報個名字，待我往裡通稟，若大郎在內，又有餘暇，自然會接見！」

他們隨劉家父子來京，身上雖然帶了些零花，這麼長的時間來，也早就花盡了。

然後，他扯著宋行風又進了當鋪。

經過近一年的工程，周銓在年初東海商會年會時提出的建設目標，基本都實現了。如今這兒是一片高大的磚石水泥建築，其中最高者高達五層。在其二層以上，全裝了玻璃窗子，外牆還貼上了瓷磚。雖然周銓覺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壕氣逼人和*圖*書。

「梁提轄，明公有事，區區董長青，現為周相公府上賓客……這二位是何人？」

他目光一轉，看著宋行風的腰刀：「兄弟，你這刀不錯，在當鋪里還可以質上幾貫錢。」

「當然是給這些錢娶妻成親，好讓它們生出更多的錢來！」韓世忠手裡攥著四百余文，卻象是抓著四百余貫一般，滿臉豪氣，直接闖進了一家布簾擋著的店鋪。

「這是破銅爛鐵？」宋行風訝然：「我家傳寶刀，當年可是花了五十貫入手，你只給我當五百文？」

「嘖嘖，這方是大丈夫之所有也！」

「一貫，一貫我們就當了！」還是韓世忠道。

劉延慶、劉光世父子找了這麼久，都沒有碰上周銓，明顯是周銓在故意躲他們，他二人自認小人物，想要見到周銓，當然更不容易。

「你可以尋別家多當點……」那朝奉聽出二人口音，態度很是不恭。

又是垂頭喪氣。

韓世忠臉上堆上了笑：「某韓世忠，這是我弟宋行風，我二人出自西軍，有意投靠周大郎，因為門禁難過，所以才跟著這位兄弟進來。」

「哥哥，如今我們怎麼辦？」宋行風想起方才的情形，嘆氣又問。

「哥哥，我身體弱，可吹不得這北風。」他向韓世忠討饒道：「況且若再去當了，哥哥又賭輸掉，咱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哥哥！」幾乎同時，宋行風也轉過臉看向他。

宋行風有些無語，緊緊抓住自己的棉衣。他們的棉衣，都是軍中和圖書所發，不算太厚，比不得皮襖，但總勝過麻布做的棉衣。

「來質鋪抵當的，不是破銅爛鐵還是什麼？」那朝奉先是伸出一根指頭，然後又伸出第二根指頭：「托周財神和東海商會的福，如今倭刀，五貫一柄，要多少有多少，你以為還象幾十年前那般值錢？」

「你這廝婆婆媽媽，好生啰嗦，不過是借你些光罷了，待我有了錢，擺一桌酒席請你吃，算是賠罪！」韓世忠不耐地道。

這一次當掉的，可是他自己的棉衣。據說一件棉衣價值三貫，但當鋪里只折成三百文錢，二人出來之後，寒風一吹，只著了裡衣的韓世忠，雙眼彷彿能噴火出來。

朝奉此語，自然是誇大，好的倭刀，仍然要十余貫一柄。但是現在大宋和日本間商貿往來頻繁，倭刀數量大增，價格因此跌了下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二人在京中滿是豪氣，不過片刻之後，韓世忠渾身一震，彷彿想到了一件大事。

「兄弟……」

他在中間攔開還要衝上來的梁庭芳，梁庭芳恨恨地道：「小子，今日之事，爺爺記下了！」

宋行風知他智勇雙全，便點了點頭。韓世忠將他手裡的四百文接過去，宋行風才覺得有些不對：「哥哥，你這是要去做甚？」

梁庭芳自覺沒有了面子，無臉在此繼續呆下去，向董長青拱手：「董先生，周銓曾令我在江南打聽摩尼教……」

兩人垂頭喪氣從中走了出來，宋行風聲音里都帶了哭腔：「哥哥，如今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