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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培瑞掃了一圈后道：「每小隊要選一個小隊長，三個班長，你們自己選，找個會寫字的，一炷香時間之後把名單給老子，到時候還沒有選出的，全小隊一起受罰，解散。」

……

下午的校場上，集訓新兵營十一連正在熟悉新配發鐵槍。

終於撐到了吃飯時間，辛瑞山已經是飢腸轆轆，兩人到集合處集合，聽教官講完上午的總結，接著教官又說了下午的活動內容和訓練計劃——下午打掃宿舍和練習隊列行走。

一名教官目光掃過全場，大聲喊道：「吃飯！」

辛瑞山覺得應該比上午輕鬆，他來之前在連裏面的時候也訓練過隊列，當時訓練過多種展開方式，最多的是從行軍隊列展開為橫隊和縱隊，隊列條例裏面有著明確規定，行軍隊列有多種隊形，是為了應對不同的道路寬度。最主要或者最常用的是三人到七人數之間縱排和十人到十五人數的橫排，這裏面根據編製不同，分別為排縱隊、連寬度縱隊和營寬度縱隊等等。辛瑞山腦袋比較靈活，他覺得練習隊列對他沒有什麼問題。

幾名剛入伍的新人反應就慢一些，這裏選了選那裡，等到十多個人都選完了，又坐到了凳子上，他們圍了一個圓圈，互相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輪到他們新兵十一連進場，辛瑞山把碗捏了幾下，跟著一起進了食堂，教官指定他們小隊到了一個長條桌坐下。

辛瑞山夾著屁股，兩https://m.hetubook.com.com腿越夾越緊，賈培瑞說的一句都沒聽進去。賈培瑞口令響起，辛瑞山夾著屁股走動，教官的木棍又打過來，胖子一個激靈，差點就將屎拉在褲子上。

「說！」

兩名新人頓時傻眼了，趕緊又去抓另外一個碗的最後一個雜糧餅，手剛剛伸出去，就被高得寶搶先了，幾名新人只得去其他碗夾菜，但始終比別人晚了一步。

兩名剛剛入伍的兵愣了一下，正想著怎麼撈那點油湯，旁邊辛瑞山已經一把將空碗抓起，一股腦倒在了自己碗裏面，然後和著雜糧飯大口吃了起來。

賈培瑞說完就出去了，辛瑞山飛快的跑到最角落裡面，把被子扔在床上，佔了一個不錯的位置。高得寶也同樣如此，其他幾個已經當了幾個月士兵的也是如此，顯然他們都有集體生活經驗——靠外邊的床最容易被人坐，弄得髒兮兮的，又經常有人在巷道走動，還容易進風，被太陽曬，最影響休息。相反辛瑞山搶到的靠角落的那是最好的位置。

「報告教官！」

辛瑞山說完就朝著旁邊一人說道：「這位兄弟該你了。」

「胖子，你他娘剛才吃了那麼多，怎麼還跟個餓死鬼似的。」

「報告教官，吃臘肉吃壞肚子了！」

「我……我肚子不舒服，要上廁所！」

辛瑞山估摸著時間要到了，他不想再受罰去跑六圈，趕緊道：「大傢伙趕m.hetubook.com.com緊的，這隻集訓期間的小隊長和班長，臨時的，又不會多發軍餉，誰願意當誰來當。我先介紹一下，我叫辛瑞山，十七歲，來自青龍軍團步兵二旅三營四連四排一班。還沒上過戰場。」

辛瑞山可憐兮兮的小聲說道：「報告教官，是游宏明的臘肉壞了，我吃上吃壞肚子了。」

「哎呀，別光顧著吃，趕緊繼續自我介紹完，將班長選出來。」

……

賈培瑞最後將鼻青臉腫的辛瑞山拖到隊列之前，讓他立正站好，然後當著全隊的面又是用細棍抽打，五月份的夏天衣著單薄，這種大拇指頭粗的木棍打人十分疼痛，辛瑞山全身觸電般陣陣抖動。

「游宏明，十九歲，我從蘭州來的，我來之前回了一躺家，背了一些我娘做得好吃的，我一路背到了這裏，天太熱好多都壞了，我扔了，就剩下這臘肉好像還好著呢！誰要吃，我拿出來大家吃了吧！」

辛瑞山和高德寶因為有在原部隊大飯堂吃飯的經歷，所以反應很快，但是和他們同桌一個小隊的兩名新兵就不一樣了，他們二人忙著互相低聲介紹，等反應過來，紅著眼睛學著辛瑞山他們動筷子時，只見五花肉的大碗那裡叮叮噹噹一陣亂響，等到他們的筷子終於殺入重圍，在那大碗轉了一圈停下來，裏面只剩下一點油湯。

「沒辦法，老子就好這一口，在好吃東西面前沒有任何抵抗力。」

等到二人想去拿一ｈtｔps://m.ｈｅｔｕbｏoｋ.cｏm•com碟子饅頭的時候，裏面已經空空如也，兩個人獃獃的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悶頭大嚼。桌子上只剩下一大盆湯，兩個人怒火中燒，一把端起湯碗，給各自分了一些，咕嘟嘟的朝著嘴巴灌下去。

「拓跋圖，十七歲，拓跋氏人，我雖然剛剛加入白狼軍團，但是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著我阿爹去打仗，十五歲的時候便殺過人。到現在我已經殺過四個人了。」

「憋著！要拉就拉褲子上！」教官說完，在辛瑞山面前惡狠狠的使勁揮舞了幾下木棍，順著隊列走開了，一邊走一邊大聲道：「走隊列的時候還要注意持槍姿態，手握在距離槍尾一尺的地方，老子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了……」

只見一個胖子飛快的衝進廁所，片刻后又被從廁所中拖出來，賈培瑞帶著兩個糾察兵對辛瑞山拳打腳踢，辛瑞山在地上一邊喊著屁股還沒擦乾淨，一邊左右抵擋，地上煙塵四起。

「趙士強，二十歲，夏州本地的，我是個生員，但是不愛寫字，我喜歡拿刀子砍人，我當兵是為了殺人立功，當將軍，封爵。所以我來當兵了。」

教官跑到辛瑞山面前，臉湊在辛瑞山面前吼道：「胖子，我警告你，這是第三次了，你有多少屎要拉！」

……

「周招弟，二十三歲，靜州來的，我家是種地的。」

頓時，食堂中筷子碰碗的聲音亂響，只見眾人筷子舞得飛快，眼神專註狠厲，猶如在戰場ｗwｗ.ｈeｔｕbook.ｃｏｍ.ｃｏｍ看著敵人，五花肉那裡筷子最多，一陣亂竄，辛瑞山眼疾手快，搶到三塊肉先放碗里，第四次去的時候，已經夾不到肉了，他目光凌厲，筷子快如閃電，又去夾湯裏面的肉片，攪了一圈只撈到幾塊菜葉子，高得寶也同樣如此。

吃過飯，領隊的教官帶他們走進一間由紅磚、水泥建造的瓦房，乾淨明亮，讓眾人哇哇的驚嘆，一些聲音大的又挨了教官幾棍子。

「魏子奇，十九歲，以前在朱雀軍團，如今在黑狼軍團。」

「狼煙起，江山北望……」辛瑞山等人唱得聲嘶力竭，在葉塵親自關注之下，祥符國軍隊唱軍歌和後世解放軍唱軍歌時一樣，完全沒有調子，更說不上動聽優美，就是比誰的嗓門大、氣力足，這其中還有一些最近剛剛新招的新兵還沒有學會，這時候也跟著亂吼，連歌詞都還弄不清楚。一路吼著到了食堂門口，各個新兵連都在門口整隊，然後由各連教官帶著進了食堂，裏面飄出五花肉香味，這正是辛瑞山最喜歡吃的，在當兵之前，他一年也不見得能夠吃上一回，這會控制不住的口中開始吞咽唾沫起來。

「房當勇，二十歲，靈州山神鎮的，我是羌族人，我也殺過幾個人。」

教官講完之後，大聲命令右轉，操場上四處響起從軍歌，教官大聲道：「新兵十一連，精忠報國歌，預備起……」

這些新兵第一天，還沒有到宿舍，就被教導隊教官一通下馬威，練了一上午的隊列和跑步htｔｐs://ｗｗｗ.ｈetu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又重新編組了小隊和班，隊友都成了陌生的新兵，好在高得寶依然和辛瑞山在一個小隊，並且在一個班。

「高得寶，十八歲，我和辛瑞山一樣，都是青龍軍團的。」

然後便是簡單的隊列行進。賈培瑞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吼叫，糾正這些士兵的隊列動作。如賈培瑞這樣的教導隊教官自身的隊列素養和水平都是黑月親自嚴格按照葉塵親自編寫隊列條令條例訓練達標之後，才被任命為教官。

「你說什麼，聲音大點！」

教官讓他們在中間圍圈站好，對這些人道：「老子是你們的教官，名字叫做賈培瑞，靈州人，參加過建國之前大將軍與大宋敗將高懷德的那場大戰，一個多月前打過麟州，差點死在裏面，目前總共斬首二十一人，老子是死人堆裏面活出來的，你們既然跟著老子，就不要跟老子說苦喊疼，頂不住的就滾蛋。」

……

辛瑞山昂首挺胸，偷偷看看眼前這個瘦高瘦高的教官，皮膚黑得跟煤炭似的，貌不驚人，但那雙眼睛倒是犀利兇狠的嚇人。

屁|眼越來越漲，辛瑞山忍受不住，乘著賈培瑞走去另外一頭，轉身就往校場邊的廁所跑，嚴整的隊列中突然跑掉一人，周圍的新兵都紛紛轉頭觀望，賈培瑞大喝一聲，提著木棍跟在後面追，旁邊兩個教導隊的糾察兵聽見動靜，也跟著趕過去。

辛瑞山頓時眼睛一亮，大喊一聲：「我吃！」然後一個惡狗撲食，從游宏明手中一把搶過包裹，二話不說，便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