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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軍的兩名主將一開始還掛著不屑的笑意，可隨著祥符國軍隊軍陣的移動，笑容也漸漸收斂。到最後，出城的祥符國軍隊前行五百多步而陣列不亂，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的臉色全都變了。

「張家堡裏面只有三千人馬，還敢出城？」

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也立刻從安營紮寨的寒泉村中出來，望向張家堡的城頭。

面對出戰的張家堡守軍，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將視線的落點放在張家堡的城頭上。如果城上的防守稍有鬆懈，他們就要試一試能不能趁機沖入城中，可惜雲集在城頭上的拋石機和極為顯眼的巨型強弩讓兩人不敢冒險。祥符國火藥包和巨型強弩的厲害他們雖然還沒有領教過，但卻也聽說過。

兵法雲，軍陣有氣，望氣可知強弱。耶律鶴城和蕭天舟木兩人雖然沒有學過兵書，更不懂什麼望氣法，但打了多年的仗，眼前這支部隊能不能打那是一目了然。

韓濤帶領騎兵提著韁繩，小碎步的前進，而步兵則踏著鼓點，一步步的徐步向前。

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換著想法。在兩人視野之中，張家堡的城門中開，兩列貫甲持矛的騎兵從城門中魚貫而出，越過弔橋后，在城壕外分列官道左右。

一匹滿身是血的馬漫無目的地在路中間走著，它的身上也開出大血口子，這孤零零的戰馬全身發抖，踱到壕溝邊httｐs://m•ｈetｕbｏｏk.com.ｃｏm看了看，跟著就輕輕跳了下去。一聲不吭地又站了片刻后。馬兒打著哆嗦軟倒在地，四腳朝天地抽搐了幾下。連一聲哀鳴都沒有地死掉了。

出城一千騎兵之後，則是一千步兵。上下一身雪亮的鐵甲，連臉都給遮住，拿著長槍，帶著快弩，亦是分作兩部，在兩部騎兵外側列陣站定。

「大概是想提一提士氣吧。」

兩名主將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已經在小村子中歇了兩日，縱然不去打草谷，下面的人不會短了他們身邊的好處，可兩人體內的血液已是躁動不已，恨不得能代替手下在祥符國境內燒殺搶掠一番。但來自南院大王蕭達格的嚴令，讓他們不敢少有違逆。

一面赤紅色的將棋就在這時從城中緩緩移出，旗面血紅，而邊緣上則鑲了一圈黑邊，上面綉著一頭黑狼正在嘯月，旗子右下腳斗大的黑色篆字寫著「韓」字，這正是軍團直屬四個旅的旅長軍旗的樣子。在旗幟之下則是十幾騎騎兵以及一批步卒。

「大概兩千人，他娘的，站得怎麼這麼整齊。」耶律鶴城笑了一聲。那些騎兵，即是軍陣的一部分，也當是保護列陣時脆弱的軍隊的作用。只是列隊如此整齊，在他眼裡，實在是多此一舉。

「會不會有援軍？」

「探子一直都沒回報。這一馬平川，大股的祥符國援軍出來后還能瞞得了人？更和*圖*書何況我們的任務不就是儘可能的吸引更多的祥符國軍隊來此嗎！」

……

……

韓濤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憑藉這人數不過兩千人，或許是精銳，就能勝過數倍的對手？

「這支祥符國部隊看起來不好對付啊！」蕭天舟木神色中漸漸有了一絲凝重。

「話雖如此，但萬一援軍來多了，我們打不過，損失慘重，回去南院大王殿下也不會給我們太多的補償。」

蕭天舟木開口道：「前天通報祥符國那什麼旅長以上將官資料，我記得其中提到韓濤本是一名江湖一流高手，當年祥符國皇帝以那什麼道家至寶吸引天下武道高手前去，以那傳說中半死迷宮將他們擒獲，然後全部將這些白痴武道高手全部收服為已用。這韓濤便是其中一個。」

相反，朱雀軍團的快弩手和拋石機連、巨型快弩倒是幾乎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射擊，交叉的火網不停地收割著人命，直到再也沒有目標好打為止。

「哼！故弄玄虛而已，你忘了來之前上面通報的祥符國軍隊的相關情報，裏面提到祥符國軍隊這半年以來，從上至下經常訓練那什麼隊列，走得整齊點算什麼。」耶律鶴城低聲道。

沖入矮牆的幾千遼軍前軍部隊中，絕大多數根本就沒有找到機會和朱雀軍團一戰，他們不是被自己人擋住了，就是止步于矮牆和壕溝之下，無數地遼軍士兵就是在壕溝里鑽來鑽去。徒勞地想www.hetubook.com.com尋找一個死角或是突破口出來，結果便被射死。

列陣其實很簡單，但列陣后在行進過程中還能夠始終保持隊形這般整齊，這就不尋常部隊能夠作得到的。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這些年見過的部隊也不少，縱然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十步一駐足，二十步一整列，正常的步軍陣列絕不可能一口氣向前走五百餘步而不亂。這也是步兵最忌諱撤退或者行軍時被騎兵偷襲的原因，尋常情況下只有挨打的份。這些年契丹人和漢人打仗最喜歡的便是利用自己騎兵優勢用此戰法。

越界一日，攻入張家堡境內的遼軍，已經清掃了張家堡附近二十里之內所有的村落，但作為主力的五千兵馬自始至終直接壓到張家堡之外，駐紮在城東偏北離張家堡最近，只有四里距離，名字叫寒泉村的一處村莊中，遙遙壓制住城中守軍。

眼前出城的祥符國軍隊總數不過兩千，但這兩千人，在蕭天舟木和耶律鶴城看來卻絕對是精銳。軍行如山嶽，緩緩壓了過來，甚至給人以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帶隊的是誰？」蕭天舟木想知道誰領軍出陣。兩翼看起來已經站定了，只留下了中央的空隙。

「比騎兵還要整齊，配上這鐵甲看著倒是好看！」耶律鶴城冷笑了一聲，對祥符國出來野戰不屑一顧，但對他們的裝備眼紅無比。

十一月九日，也是遼軍入境的第二天，張家堡城頭和圖書上鼓聲大噪，城外的遼軍便如被驚起的蝗蟲，立刻蹦躂著動了起來。

衝擊拒馬和木柵欄的遼軍士兵總是零零星星地，從來沒有一個人有機會對朱雀軍團防線構成真正的威脅。這對於鎮西堡守軍朱雀軍團來說是一場完勝，而對攻打鎮西堡的遼軍來說卻是一場慘敗。事實上，類似於這樣的一幕同一時間在鎮北堡也在發生。

戰況漸漸降溫了，除了幾架拋石機還在發射最遠程的一號火藥包轟炸外，朱雀軍團地快弩漸漸地都停止了下來。其實就是還在拋射的拋石機，它們的目標也都已經轉向了遠方正在潰退的敗兵。地面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千具士兵的屍體，還有鋪了一地地無數死馬，牆邊的壕溝里更是被堆積層疊的人和馬的屍體填滿。

這分明就是陷阱的模樣，但這個陷阱上的餌料卻香噴噴的誘人垂涎欲滴。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將果子從樹上摘下來。

蕭天舟木看著依然擁在城頭上的一排守軍，又不無遺憾的嘆了一聲，說道：「可惜這韓濤做事倒是謹慎，自己都出戰了，還讓那麼多人守在城上作甚？」

蕭天舟木也回以不屑的一哼，說道：「也只是整齊罷了。倒是盔甲武器果然精良，比宋軍還要精良。不對，他們普通士兵身上穿的也是鐵甲。哈哈哈……這下發財了，到時我們一家一半。」

耶律鶴城搖搖頭，說道：「不用，我們在這裏以逸待勞就行，既然韓濤出戰了，應該和_圖_書不會裝裝樣子就縮回去的。」

「好，就一家一半，就這麼說定了。」耶律鶴城一口應承。他們有一萬多人，雖然散出去打草谷大半，但這裏還有五千人。遼軍野戰從未怕過別人，此時人數佔優，更是一絲一毫的擔心都沒有了。

張家堡可是典型的軍寨，所以城外並沒有民居聚居，最近的寒泉村也在四裡外。甚至一里之內連手臂粗以上的樹木都沒有，只有官道上，還有些酒家和亭舍，只是已經給燒得乾淨。有著足夠的布戰陣空間。

「呵呵呵……竟是守將韓濤親自領兵。」耶律鶴城有些意外，便回頭說道：「聽說韓濤是祥符國皇帝當年的親兵，實力高強，不可輕敵。」

祥符國軍隊軍陣所處的位置，已經超出城上守軍的保護範圍。就算是巨型槍弩和拋石機這麼遠的距離准性大減，且殺傷力有限的很。張家堡守軍主動脫出城牆上的保護，看起來就是要堂堂正正的打上一仗，他們自然不會退縮。

……

腳步聲與鼓聲匯合一處，不見一絲亂，每一步都撼動著旁觀者的心神。從城門處前行了五百步之多，方才停了下來。

「哼，那不是謹慎，而是膽小。」蕭天舟木笑了幾聲后，臉色一冷，陰狠狠地問道：「要不要殺過去？」

……

韓濤的大旗就在全陣的前方，他本人也立於陣前。身後三百親兵前後分作三排，陣型遠比兩側更為單薄。在兩翼，騎兵解蹬下馬，步兵倒是照常拿著快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