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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珈師太？」楚歡皺起眉頭，這名字實在太過陌生。

楚歡也拱了拱手，問道：「不知孫牙將來此有何貴幹？」

說起來是自己情不自禁，有些冒犯，琳琅怎會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急忙道：「大東家，可莫這樣說，是我……是我情難自禁，與你……與你毫無干係！」

白瞎子端起碗，剛剛要吃，卻聽到大門忽地又傳來敲門聲，楚歡和白瞎子都是皺起眉頭，素娘也蹙眉道：「今晚是怎麼了？又有人敲門。」

素娘見他一隻眼睛戴著眼罩，是個獨眼龍，心裏就有些不喜歡，也不知楚歡怎地會結交這樣的朋友。

二人當下順著街道往回走，似乎都想說什麼，但終究還都是顯得十分沉默，到了蘇府後院，敲開了門，琳琅才向楚歡道：「陸世勛不在府里住著，你也有兩日沒有回去了，你回去看看家裡吧。」

「失禮失禮！」楚歡忙拱了拱手，上前去重重敲了敲門，沒過多久，屋裡終於傳來素娘聲音：「都說過了，屋裡沒人，你敲到明天早上，大門也不打開！」

他只希望琳琅不要太過介懷才是。

楚歡皺起眉頭來，孫牙將見楚歡猶豫，肅然道：「衛將大人，這是軍令，不可違抗！」

便在此時，素娘卻已經端著一碗麵條過來，放在桌子上，不冷不熱道：「沒什麼其他吃的，這碗麵條你湊合著吃吧！」

孫牙將道：「奉了指揮使大人之命，特來傳喚衛將大人。」低聲道：「已經查出一幫亂黨在府城聚集，指揮使大人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今夜也讓衛將大人參與行動！」

楚歡又好氣又好笑，叫道：「素娘姐，是我！」

「楚衛將？」素娘立刻道：「沒這和_圖_書個人。」

「素娘姐，家裡可有吃的？」楚歡瞧見素娘進門，便道：「白兄還沒有吃東西，你去弄點吃的，讓他先填填肚子！」

琳琅聽他說到「情難自禁」四字，低下螓首，臉上微紅，輕聲道：「你……你當真是情難自禁？」

白瞎子道：「我詢問過如蓮，可有其他親人，但是她自幼便是隨著靈珈師太，師徒二人算得上是相依為命，並無其他親人。如今靈珈師太危在旦夕，她一個小尼姑，也沒了主見，我想了一想，此事還是要前來告訴楚兄，一切由楚兄做主才是！」

白瞎子苦笑道：「我一路快馬來到這裏，還真是沒吃東西。」

素娘也不說話，只是敞開門，站在一旁，白瞎子這才牽馬進了屋內，素娘關上大門，低聲嘟囔著：「二郎都是些什麼朋友，哪有半夜三更上門的？」

此時楚歡已經領著白瞎子進了屋內，白瞎子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楚歡問道：「白兄還沒吃東西吧？」

楚歡此時在家中，她倒不害怕，出了門，問道：「是誰啊？」

楚歡點點頭，道：「如蓮遭遇確實讓人同情。」一想到靈珈師太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如蓮日後更是孤苦伶仃，心中還真是有些傷感，猛地想到在靜慈庵邊遇到的黑袍人叉博，叉博醫術高明，也不知能否救回靈珈師太的性命，立刻道：「白兄，今夜我便隨你回縣城，我遇見了一位高人，醫術高明，將靈珈師太接來府城，看看還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夜色深沉，街道昏暗，寒風習習，楚歡踩著已經有些發硬的冰雪往前走，快到自己家門口，卻瞧見門前有一個身影正在來回踱著步子，旁hｔtps://ｍ.ｈｅtuｂooｋ.ｃom.cｏｍ邊更有一匹駿馬。

楚歡一怔，急步上前，卻是瞧得清楚，那身影正是青柳縣的白瞎子，白瞎子已經上前來，拱手道：「看來我的運氣實在不差，等到了楚兄。」

白瞎子接過茶杯，看到熱騰騰的茶水，猛飲了兩口，也不怕燙，看來還真是又餓又冷，楚歡看著覺得奇怪，忙問道：「白兄，你深夜至此，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白瞎子搖頭苦笑道：「楚兄的家人似乎初來乍到，戒備心極強，我叫了幾次門，裏面無人開門。」

素娘站在一旁，一臉茫然，她雖然並不知道什麼是「牙將」，但是「軍令」二字還是聽得懂，而且孫牙將一身戎裝，看在素娘眼中，那就是大官，但是這大官看起來對楚歡也是畢恭畢敬，自家的二郎，怎地有這樣厲害？

琳琅香肩聳動，搖了搖頭，回過頭來，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容顏甚是嬌美：「楚歡，你……你說我是不是……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這兩日楚歡一直在蘇府，主要就是提防陸世勛在蘇府胡作非為，如今陸世勛搬出去，府里倒還真是安全下來，楚歡點頭道：「那我明日早上過來。」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終究只是道：「大東家，你早些歇著吧……！」轉過身，便從後巷子離開。

白瞎子起身道：「事不宜遲，楚兄，要不咱們現在就動身？」

他這樣說，毫不客套，楚歡反倒覺得白瞎子是真將自己當成了朋友。

「哦！」楚歡恍然大悟：「原來她叫做靈珈！」

楚歡一怔。

「卑職是禁衛軍牙將孫海。」門外聲音道：「奉了指揮使大人之命，特來尋楚衛將公幹！」

琳ｈet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琅望著楚歡背影，怔怔出神，終是幽幽嘆了口氣，忽然感覺兩腿之間有些冰涼，想到什麼，臉上頓時通紅，加快步子，急匆匆往自己院子里去。

素娘嚇了一跳，「哎呀」叫了一聲，往後縮去，楚歡卻已經推開門，向白瞎子道：「白兄，多有怠慢，不要介意。這是家嫂！」

素娘對楚歡的聲音自然是熟悉無比，聽到楚歡聲音，歡喜道：「二郎，你回來了。」隨即便聽到腳步聲響，又聽到素娘邊走邊道：「二郎，你回來就好了，先前有個瘋子老是叫咱們家的大門，說要尋你，這三更半夜，天寒地凍，你又不在屋裡，我自然是不能打開。那瘋子叫了兩三次，我都懶得理他，估摸著不是什麼好人……！」

他急忙收回手，鬆開腿，冷汗冒出，想到自己剛才的冒犯，額頭竟是冒出冷汗來。

白瞎子忙道：「還有這樣醫術高明的大夫？能否將他請往縣城？咱們多出些銀子就是。」

楚歡有些尷尬，但還是輕聲道：「大東家，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如此。」

白瞎子忙行禮道：「是在下失禮，大嫂莫怪！」

楚歡穿過一條街巷，便回到自己宅子所在的那條街道，想到今夜自己的舉動，頗有些自責，但是事情既然發生，倒也沒有什麼好後悔。

他本是感激琳琅，在她身邊保護她不被人欺負，但是如今自己卻成為直接冒犯她的人，一時間十分慚愧，輕聲道：「對……對不起！」

「正是。」白瞎子嘆道：「如蓮師徒被安頓在祥雲客棧，我倒是找了大夫為她瞧病。本以為換了個地方，再好好調養，還能多撐些時日，但是就在昨日黃昏，她的病情驟然加劇，吐了好幾口血，he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oｍ找了大夫瞧，已經無力回天，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

白瞎子尷尬站在一旁，上前兩步，拱手道：「對不住，那瘋子是在下，打擾大嫂了！」

……

半夜三更，有一個人待在自家門口，楚歡心中自然是滿腹疑雲。

「那咱們回去吧？」

白瞎子神色凝重，輕聲道：「楚兄，靈珈師太恐怕是不行了……！」

那身影頓時停下步子，望過來，激動道：「可是楚兄？我是白瞎子！」

楚歡神色也凝重下來。

楚歡猜想那叉博未必會離開府城，只能將靈珈接來府城送過去診治，搖頭道：「那人脾氣有些古怪，不會前往，咱們還是要接人過來。」

白瞎子忙道：「就是如蓮的師傅！」

……

琳琅收回腿，卻已經起身來，轉身便離開，楚歡急忙起身，跟在琳琅身後，除了戲園子，琳琅跑出一小段路，忽地站在街邊一個角落處，背對楚歡，嬌軀顫抖。

楚歡知道白瞎子三更半夜從縣城趕到府城來找自己，必定不會只是為了來看自己，問道：「白兄怎地在外面等候，你敲門在屋裡等著就是。」

「楚衛將可在家中？」大門之外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是禁衛軍的人，有公事要找楚衛將？」

楚歡上前去，打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名身著甲胄之人，腰間佩刀，見到楚歡，那人拱手道：「卑職見過衛將！」

楚歡也道：「白兄，你來回奔波，體力受損，天寒地凍，若是回去，少不得又是一番折騰，這碗麵條熱乎著，你先吃完咱們再走！」

白瞎子向素娘拱手道：「有勞大嫂了。」他其實比素娘年紀大上許多，也是看在楚歡的面子上，這才稱呼素娘為大嫂。

等素娘去到後面生火，ｈｅｔubｏok•ｃom.ｃoｍ楚歡這才為白瞎子倒了杯茶。

楚歡皺起眉頭，全神戒備，沉聲道：「是誰？」

楚歡上前去，聽到琳琅隱隱抽泣，外面的寒風一吹，卻是讓楚歡完全清醒過來，他嘆了口氣，倒是有些自責，上前去，站在琳琅身後，柔聲道：「大東家，是我不好！」

楚歡搖頭笑道：「裏面陰氣森森，你再看下去，晚上只怕要做噩夢的。」

楚歡向白瞎子道：「白兄你先用。」自己出了門，大聲道：「楚歡在此，敢問來者何人？」

楚歡一怔，隨即明白，家裡只有素娘和母親，這三更半夜有人叫門，又不是自己的聲音，素娘自然不可能理會。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一條縫隙，素娘探出頭來，見到楚歡站在門前，笑道：「你怎麼這晚回來了？那邊府里沒事了嗎？對了，你瞧見那瘋子沒有？」

素娘有些不情不願，寒冬之夜，柴房冰冷，若是換做楚歡要吃東西，素娘倒是不會多說一句，但是這麼冷的天，半夜去為一個陌生人生火做吃的，她還真是有些不情願，卻又不好拒絕，扭著腰往後面去，小聲嘀咕著：「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原來只是上門要吃的……！」

琳琅幽幽嘆道：「我該早些……早些抽出手來，否則……否則也不會如此。」她雖羞澀，但畢竟也是過來人，並不像小姑娘般忸怩，抬起手，將腮邊青絲撂到耳根後面，這動作韻味十足，風情萬種，楚歡正想說什麼，琳琅已經嫣然一笑，道：「咱們要是一直待在這裏，可要凍成冰塊了……！」

楚歡聽琳琅這般說，猛地一驚，他方才情動，情不自禁地已經越界，此時琳琅呻|吟帶著哭腔，陡然讓楚歡清醒過來。

「是回……回戲園子？」琳琅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