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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疑惑道：「是酒？」

楚歡與琳琅在縣城稍作停留，又安排了一些事情，這才返回府城，而此時的府城，只要稍微大一些的客棧，都已經客滿，從各地趕來的酒商酒客，依然是絡繹不絕，雲山府的大街之上，馬車一輛跟著一輛的行過，酒商的馬車之上，都會豎上一面旗子，旗子上都會標明自己的名號。

琳琅神色凝重，微點螓首道：「我知道，所以並沒有再與別家簽約。」頓了頓，問道：「有人別有居心，故意將咱們酒坊的困難散布了出去，如今流言四起……酒坊里，大伙兒有什麼想法沒有？」

胖柳忙道：「大人，統制大人先前派人過來找你，有事吩咐，因為你不在，所以留下話來，如果天黑之前你能趕回來，便往南城門外二十里處匯合。」

「這是酒王！」琳琅眼中顯出幾分自信來：「這也是我們最後的把握，如果不出意外，我們蘇家的竹清酒應該能夠進入到最後與方家的對決。方家雖然背地裡免不了打通官員，但是如果他的酒水太差，那參加評選的官員也是不敢包庇的。」

琳琅搖頭道：「剛出窖的老酒最是醇美，雖說只剩下幾日便要進行御酒評選，但是要進入最後的評定，卻需要一些時日。等到最後咱們與方家對決之時，再將這酒王取出，應該會多出幾成勝算。」

楚歡笑道：「如果因為打點了銀子，劣酒也能被評為御酒，那麼到時候皇宮裡的貴人們飲的是劣質酒水，定會大發雷霆，方家免不了倒霉，就連評選御酒的官員那也是逃不了。」

琳琅已經起身來，笑道：「咱們過去瞧和*圖*書一瞧。」當下在韓淵的帶領下，領著楚歡一起到了酒窖，卻又讓人將梁坊主叫過來，如同上次一般，進入了地下酒窖。

兩支軍隊兵士將領的甲胄也是不同，比起衛所軍，禁衛軍的甲胄裝備要精良不少，像楚歡這類衛將，身上的黑鱗甲造價也是十分昂貴，防護效果也是極好，衛所軍中，至少要千戶的甲胄才能與禁衛軍衛將的甲胄相媲美。

他記得上一次開窖之時，自己就見過這鐵門，當時這鐵門並沒有打開，也不知道裏面存放著什麼，今日琳琅領著自己過來，顯得十分謹慎，看來裏面的東西十分的重要。

公務在身，不好耽擱，楚歡領著胖柳和王涵，騎馬往南城門趕去，出城十里，果然瞧見有一群官員正在等候，路邊早就建了十里亭，喬明堂和幾位官員正在裏面飲茶，衛所軍指揮使羅世恆也豁然在其中，雖然兩人關係惡劣，但是這種場合，卻也是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親密。

「看到大東家如此有信心，我想這次我們和盛泉必會奪得御酒之名。」楚歡含笑道：「讓雲山府的那些人們看一看，真正的酒王，還是和盛泉！」

胖柳左右看了看，才低聲道：「京中來人，總督大人親自出城迎接，統制大人令人前去護衛，也調您前去護衛！」

楚歡在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不由問道：「酒窖里還有很多存酒嗎？」

韓淵微一沉吟，終於道：「大東家，不瞞你說，大伙兒的心思確實有些慌亂，縣城裡也都在流言咱們和盛泉要關了酒坊，所以大伙兒心裡不安，這一陣子做事總是有不少和*圖*書人心不在焉，頻頻出錯。好在我前陣子已經對他們好好說了一通，大伙兒心神倒是穩了不少，不過心裏卻還是不踏實。」

梁坊主在門前舉著火把，火把照進室內，楚歡進入之後，才發現這裏面是一處很為狹窄的小房間，整個室內密密實實，剛一進來，甚至有一種憋悶的感覺，而這室內的四壁還有地面屋頂，全都是用金土敷上，室內只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卻是用金土製作成的兩尊模具，形似酒罈。

琳琅微笑道：「一切有勞大作師了。」

楚歡與琳琅在黃昏之前趕回府中，剛剛進府，胖柳已經迎上來，看起來十分焦急，見到楚歡，急忙道：「大人，你可回來了！」

楚歡搖了搖頭。

和盛泉酒坊有琳琅的單獨小院，院里的兩株梅花開的正好，除了楚歡和琳琅，大作師韓淵也在屋內，正向琳琅彙報酒坊的情況。

琳琅含笑道：「正是如此。」隨即肅然道：「所以方家雖然暗地裡打點，但是明裡的酒水也不弱。他們妙草堂最好的是千葉紅，這五年時間，我猜想他們也一定準備好了美酒。父親當年就是為了這一次評選，所以親手建造了這處金土密窖，這兩壇酒王也是父親當年親手封存。如果能夠最後與方家對決，那麼這兩壇酒王必能派上用場！」

「不是一般的竹清酒。」琳琅笑道：「配置釀造過程，與竹清酒一般無二，但是比一般的竹清酒更要芳醇！」指著金土模具道：「這兩尊外壇，都是完全用最上等的金土製成，比之外面的金土要純，這裏面包裹著兩壇竹清酒，你可知道放在這裏多久https://m.hetubook.com.com？」

楚歡見琳琅充滿鬥志，微微一笑，琳琅見楚歡看著自己，臉上不由一熱，問道：「怎麼了？」

琳琅秀眉微蹙，微微頷首，微一沉吟，才道：「再有幾日，御酒評選便要開始，我們和盛泉如今的困境，已經沒有其他法子解決。其實我心裏明白，忻州方家能夠在雲山府如此肆無忌憚，一來是他方家本就有些實力，二來卻也是因為劉聚光與方家互相勾結，成心要將我們和盛泉搞垮。劉聚光若是沒有與方家串通一氣，大年初一那場宴會，也不會有那麼多雲山府的商戶赴宴。」頓了頓，繼續道：「他們存心打壓，我們和盛泉想要存活下去，就只有御酒評選這一次機會，只要奪得御酒之名，那麼所有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否則……！」說到這裏，俏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哦？」楚歡顯出疑惑之色。

琳琅微微頷首，微笑道：「是酒，但不是一般的酒。」

例如「惠州千里香錢」，又如「通州白河泉趙」，前面地名，中間是酒坊名，最後則是姓氏，豎在馬車上招搖過市，就等若是為自己做個廣告。

琳琅輕嘆道：「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怨不得大家。」

酒窖之中，依然是濃郁的酒香味瀰漫，梁坊主舉著火把，顯得十分殷謙。

而禁衛軍則是三角旗，三角旗邊角有旗帶，飄動起來，也是十分的奪目，旗上則是鷹揚圖案。

上百名渾身甲胄佩刀的兵士護衛在路邊兩側，除了衛天青的禁衛軍，尚有羅世恆的衛所軍，雙方兵士所舉的旗幟非但形狀不一樣，而且上面的圖案也不一樣。

m.hetubook.com.com琳琅取出一根鑰匙，小心翼翼打開鐵門，回過頭看了梁坊主一眼，道：「姑父，你就在外面等著，裏面不能見火！」

楚歡見胖柳神情焦急，不由問道：「出了什麼事？怎地如此焦急？」

「是竹清酒！」

韓淵正色道：「大東家，酒坊里遭受點挫折倒也罷了，只要能挺住，咱們說不定就能撐過去。但是我聽說忻州方家已經趁機在府城大肆籠絡人心，大東家，這忻州方家不可不防啊，我只擔心就算咱們真的撐過難關，但是老東家花費無數心血打下的酒市卻被別人佔了去。」

韓淵點頭道：「絕不會有問題，我每日都在那裡安排兩人看守，以防萬一！」

這是酒界的盛事，參選的酒坊，無論大小，都會儘可能地擺出排場，掙些臉面。

琳琅在旁聽見，有些擔心楚歡，楚歡微笑搖頭，示意琳琅不必擔心，問道：「可知道統制大人讓我去做什麼？」

衛所軍是統一的長條旗，旗上乃是圖案，無非兩種，一種是蹲虎，另一種則是騰豹，大秦衛所軍的旗幟，便只有這兩種圖案。

韓淵微微頷首，道：「大東家，從今天起，我再加派人手在這裏看守，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過來。」

他知道普通的竹清酒，在金土的作用下，半年便可以出窖，那酒便已經芳醇甘瀝，而這裏面的金土更純，釀造的環境比外室更好，而且竟然儲存五年，這樣的竹清酒，又將是何種味道？

韓淵肅容道：「上一次評選，方家與評選官員勾結，奪走了御酒之名。這一次我倒想看看，朝廷是否還會派那贓官前來？咱們這兩壇酒王，莫說在西山道，便是在ｗwｗ.ｈeｔubooｋ.ｃoｍ.coｍ整個大秦帝國，那也是數一數二，此番若是還不能成功，那真是老天無眼。」向琳琅問道：「大東家，這兩壇酒王，是否今日便要帶回府城？」

這一次琳琅徑自領著楚歡到了地下酒窖的一處鐵門之前，楚歡已經笑道：「你說的東西就在這裏面嗎？」

楚歡點頭，當下也不多說，他的甲胄如今就放在蘇府，徑自去換了一身甲胄，魚鱗甲鷹翎盔，煞是威風，琳琅看到自己愛郎這般打扮，心神更是蕩漾，只覺得楚歡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男兒。

韓淵立刻道：「大東家，咱們這次一定要那些御酒之名。老東家一生心愿，就是能讓和盛泉的美酒成為御酒，如今咱們又遇到這樣的困境，實話說來……咱們除了奪得御酒之名，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梁坊主點頭，琳琅這才領著楚歡和韓淵進了裏面。

琳琅搖頭笑道：「倒不是在乎裏面的存酒，只是裏面有一樣東西，咱們必須要萬無一失！」

琳琅肅然道：「這是上一次評選失利之後，家父第二天便親自封存進來的，這兩壇酒在這裏再差幾天便是五年！」

「全聚盛送來的糧食還能夠撐上三個多月。」韓淵神情還是十分嚴肅：「不過這些糧食所釀造出來的酒，也都是去年就被訂購，所以在無法確定三個月之後還能有糧食供應，便不可再輕易接受任何訂單，否則到時候無貨可供，必定會違約，對咱們和盛泉造成極大的損失。」

琳琅點頭道：「正是如此。」又問道：「酒窖是否封存的安全？」

琳琅走到桌邊，凝視兩尊模具，片刻之後，才輕聲向楚歡問道：「你可知這裏面是什麼？」

楚歡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