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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兵天降？」楚歡感覺到什麼，「這話又從何說起？」

他能這樣想，辛歸元當然也早就防到了這一手，可是對方卻並不在乎，那就說明對方根本不畏懼自己去逼問他。

辛歸元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六塊佛玉，分散各處，想要聚集六塊佛玉，絕不容易。但是我們當初向大王立下過誓言，就是十年百年，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奪回六塊佛玉，將大王送往佛窟。」

葯翁皈依心宗，成為心宗弟子，胸口有卍字元，自然也就不足為怪。

他當然也動過念頭，是否要制住辛歸元，為了離開這裏，只能對辛歸元嚴刑逼供，從他口中逼問出出口的位置。

辛歸元點頭道：「正是如此。朔泉城陷落後，消息最終被心宗知曉，他們在朔泉城破之後的第二年來到了西北，我們那時被困此地，他們沒有找到我們的下落，所以返回了西梁。事隔多年之後，他們再次派人前來找尋，而我們也得到了他們的消息，終於走到了一起。那時我們根本不知道佛玉的下落，也不知道是否能夠真的最終找到佛玉，所以見到心宗的使者，懇求他們能夠帶走大王的遺骸，讓大王的遺願能夠實現……但是心宗使者並沒有答應，因為我們拿不出佛玉，而進入佛窟，必要佛玉，我們遺失了佛玉，心宗的使者很是失望。」

雖然兩名叛徒機緣巧合找到了出口，可這並不表明楚歡就能夠很快找到出口，而且當年他們為了找尋出口，耗費了大量的時間，絕不會是和_圖_書三兩個月就能找到，而楚歡根本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楚歡知道自己和琉璃撐不了多久。

辛歸元卻是盯著琉璃美麗的眼眸子，問道：「琉璃，我來問你，瀛祥患了腿疾，發榜求醫，為何從不參与是非之爭的你的父親，卻做好前往京城應徵的準備？莫非他不知道，京城雖然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地方，卻也是是非最多的地方，他既然不問是非，只求醫道，為何準備要往是非最多的地方去？那你又是否知道，當他知道自己已經身患絕症，無法前往之時，卻會囑咐你前往京城應徵？你知道是誰決定讓你前往？」

辛歸元一雙眼睛看著琉璃，緩緩道：「琉璃，你可知道，你的父親，也是天網的人！」

「你的父親之前並不是一個心宗信徒，但是他在為雙羊王爺治病的時候，開始與心宗的佛徒接觸。」辛歸元緩緩道：「他本就具有西域的血統，比起中原人，更容易接納心宗的教義，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皈依了心宗，成為了心宗的一名信徒。」

「天網？」楚歡和琉璃都顯出驚奇之色，「天網又從何說起？」

辛歸元點頭道：「不錯，所以天網就出現了。」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楚歡自己打消。

這些人在秦國活動，他們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找尋佛玉？

「因為心宗來人了。」辛歸元發出古怪的笑聲，「西昌國破，心宗並沒有忘記他們最虔誠的信徒，他們記念著大王，也記著當https://m.hetubook.com.com年對大王的承諾，因為心宗送給大王六塊佛玉的時候，就答應過大王，只要六塊佛玉在手，當大王離世的那一天，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他們都會帶走大王的遺骸。」

楚歡心中一陣釋然，暗想難道京城那位人販子胡爾斯，就是天網之中的人，毫無疑問，心宗東來，得知佛玉遺失，所以與西昌國的殘部聯手組織了所謂的天網，按照辛歸元的說法，天網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回佛玉。

辛歸元淡然一笑，「都說神衣衛無所不知，可是他們終究是人，不是神，天下之大，當真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琉璃漂亮的藍眸中依然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搖頭道：「不會，父親從來不參与是非之爭，他……他不會加入天網！」

如此說來，包括劉聚光在內，虎紋公子、藍衫公子等人竟也都是心宗的信徒，這些人，是否就是辛歸元所說的天網成員？

辛歸元卻是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當初也知道事情艱難，可是就在最困難的時候，孔雀明王菩薩顯靈，佛兵天降！」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楚歡和琉璃都是吃了一驚，琉璃花容失色，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楚歡覺得自己心裏的疑團似乎得到了大大的解脫，一直讓他十分糾結的諸多秘密，似乎迎刃解開，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事情似乎並不如此簡單。

楚歡微微一笑，道：「辛國相所說的一切，讓我感m.hetubook.com.com到十分吃驚……天網在秦國境內活動，難道神衣衛竟然是一無所知？」

軒轅紹當夜說的很清楚，那些刺客並不是第一次出手，三番五次出手的原因，就是為了那塊白色的石頭，而對那塊石頭勢在必得的，也正是辛歸元這夥人。

琉璃眼中明顯劃過一絲黯然之色，楚歡看在眼中，心中知曉，雖然經過幾代融合，琉璃的外形已經接近中原人，但是身上卻還是有很明顯的西域特徵，而中原人，其實對異域人始終保持著警惕和排斥的心理，就好比安邑道的鬼方人，他們的祖上也是從西域而來，繁衍生息，但是鬼方人卻一直被列為蠻人，始終不被中原主流族群所接納。

軒轅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至於將那塊石頭到處亮給別人看，記得在軒轅紹首頁中看到那塊石頭的時候，是在一個晚上，自己被人誤會是軒轅紹，被刺客偷襲，現在想起來，楚歡心中禁不住想到，難道那也刺殺軒轅紹的刺客，竟然是辛歸元的人。

楚歡嘆道：「辛國相告訴我們這些，當然不會是無人傾訴。」

他可以想象，琉璃幼時，想必也感受到被人排斥的痛苦。

「交易？」楚歡早就猜知辛歸元絕不可能大費口舌卻一無所求，而且他在這一瞬間甚至能夠猜到，對方做交易的底牌，就是山窟的出口。

隨即又想到，阿氏多就是心宗的弟子，他的胸口有卍字元，如果猜得沒錯，那是心宗弟子特有的記號，就正如葯翁，他是西昌國太醫院的院使，當時www.hetubook.com.com西昌國的許多貴族都受到西昌王的影響，皈依心宗，葯翁皈依心宗，也並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中土爭霸，心宗的人自然也知道，西昌國破，他們覺得西昌王凶多吉少，所以前來中土找尋。」楚歡緩緩道：「他們是來帶走西昌王的遺骸？」

「漫天撒網，奪回佛玉。」辛歸元一字一句道：「這就是天網的使命！」

辛歸元嘆道：「你們的故國，是西域古斯羅，你的父親應該告訴過你，而古斯羅國就是信仰大心宗的國度。」

如果說胡爾斯打著販賣奴隸的招牌在京城活動，打探佛玉的下落，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在他們手中，想要拿回來，實在不容易。」琉璃搖頭輕嘆道：「軒轅紹出身帝國第一武勛世家，箭法無雙，我想天底下很少有人能靠近他的身邊……如果佛玉在他的手中，想要得到，並不容易。林慶元多年前就已經造反被誅，琉璃也聽說過，他似乎有一個女兒逃脫在外，朝廷也派人找尋過她的下落，卻一直沒有消息……那塊佛玉如果在他女兒的手中，至少先要找到他女兒才有可能拿到佛玉。」

辛歸元笑道：「你很聰明。你們知道了一切，當然不是我要為你們說故事，只因為我要讓你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此我才好和你們做一筆交易。」

劉聚光本是秦國的官員，但是被心宗說服，或許因為其他的什麼緣故，也加入了天網組織，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歡皺眉問道：「直到如今，你們都無法知道全部和圖書佛玉的下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說到此處，他終究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他若有所思，琉璃看在眼裡，輕聲問道：「公傅，你在想什麼？」

楚歡嘆道：「十年百年？辛國相，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十年尚可，如果是百年，你能活那麼久？」

辛歸元點頭道：「雖然你的祖上從遙遠的古斯羅來到中原，幾代繁衍，融入了中原的生活，但是從始至終，難道你不覺得中原人其實一直沒有將你們當成是自己人？你的父親當初為了和你母親結合，遭受到了多少苦難……！」搖頭嘆道：「這些往事，他未必會對你提及。」

而且楚歡也知道，這個世界固然有很多懦夫，卻也有許多鐵骨之人，如果一切真如辛歸元所言，他為了完成西昌王的遺囑，二十年如一日繼續著自己的事業，那麼此人的心性，自然是堅毅無比，很難想象這樣的人物會屈服在自己的手底下。

不可否認，辛歸元對佛玉的事情必然是知之甚深，否則他絕不至於知道有兩塊石頭分別在軒轅紹和林慶元的手中。

琉璃不敢置信問道：「你是說，父親……父親也是心宗的信徒嗎？」

辛歸元淡然一笑，道：「後浪推前浪，我們死了，自然還有後來人，拿不回佛玉，無法將大王送往佛窟，我們永不死心。」他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話語之中，卻是透著無法挽回的堅毅。

楚歡眼角微跳，問道：「你先前說過，佛玉對心宗佛徒來說，是心宗的瑰寶，你們遺失了佛玉，他們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