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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定西冷冷一笑，點頭道：「不錯，他們撤軍之時，必然是心無戰意，青唐距離甲州城有近百里之路，他們沒有翅膀，飛不到甲州，這一段路途，就是他們的死亡之路！」

在他身邊，此時已經聚集了十數名部將。

「不急！」羅定西淡淡笑道：「時機未到。」

北山主力盡出，人馬如同蝗蟲一般，撲向了青唐城。

軒轅勝才冷冷一笑，道：「既是如此，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身邊立時有部將湊近過來，問道：「統領大人，現在我軍士氣正旺，這青唐城並不堅固，何不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攻下青唐？」

北山軍士氣如虹，黑壓壓的如同泰山壓頂，但是隊形卻絲毫不亂，統軍大將羅定西也是西北聲名赫赫的戰將。

「北山軍越過梁子河，全線出擊，軒轅將軍飛鴿傳書，北山軍已經抵達青唐城下！」

杜輔公臉色微變，楚歡卻是面不改色，緩緩起身來，走到大門前，背負雙手，望向天空，喃喃自語：「該來的，終於來了，肖煥章，你我的對決，避無可避！」

城內軒轅勝才等到北山軍後撤之時，立刻召集了手下眾將，眾將目光灼灼，軒轅勝才沉聲問道：「各部是否都已經準備好？」

「看來軒轅將軍還沒有考慮好。」羅定西搖了搖頭，「軒轅將軍，本將給你考慮的時間，明天卯時還不能給本將一個滿意的答覆，那就對不住了。」調轉馬頭，馳回陣中。

「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此戰的計和*圖*書劃。」羅定西低沉著聲音：「你們好奇本將為何不立即攻城，那麼本將告訴你們，攻城不在主要，今次一戰，要一舉擊潰盤在甲州的西關軍，將他們的主力全殲，青唐城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的目標，是甲州城。」

眾將不少已經顯出亢奮之態。

「你們各回本部，戍時開城門，出城往甲州城方向去，記住，出城之後，速度越快越好，按照事先部屬，一定要在既定時間內趕到預定地點，不可有誤，但有延誤者，殺無赦！」

途中不止一日，沿途所過，百姓瞧見數千戰馬的龐大馬隊，都有些吃驚，甚至有些人還錯以為是西梁人捲土重來。

青唐城並不大，西北的城池較之關內的堅城，本就相差極大。

安置好馬匹，杜輔公迅速往朔泉趕去，到了總督府，楚歡已經接到了消息，出來迎接，杜輔公進了府內，將所經之事向楚歡稟報，楚歡點頭道：「看來甘侯倒也是個重情之人，我倒擔心他為了這些戰馬，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顧了。」

「軒轅將軍，本將敬你是條漢子，一旦開戰，必然會有無數人枉死，你又何必執迷不悟？」羅定西高聲道：「將軍不如打開城門，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或許能夠化干戈為玉帛，我們北山軍不想打仗，恐怕你的部下也不想不明不白戰死沙場。」

並沒有多少人想到，北山軍和西關軍的對決，是大秦帝國第一次正式官兵的對決。

旌和*圖*書旗招展，青唐城下，北山軍蔓延數里，烈烈寒風吹動著戰旗，嘩嘩作響。

在此之前，不過是官兵與匪患之間的戰爭，而無論西關軍還是北山軍，在名義上，還是朝廷的官兵，官兵的對決，也預示著帝國的內戰正式開始。

「回將軍，已經過了申時三刻，快要到酉時了。」

……

羅定西道：「令全軍退後五里，原地歇息，但是要小心提防，以免西關軍趁夜偷襲，不必圍困青唐城，等到天一亮，聽本將之令，立刻攻打！」

眾將齊聲道：「都已經按照將軍吩咐，準備妥當。」

「肖督用計，讓楚歡相信我們並不是真的要攻打西關，而是要和西關聯合起來唱一出雙簧，引誘天山軍出兵。」羅定西神情肅然，「但是肖督的真正用意，就是要趁勢拿下西關甲州，擊潰西關軍在甲州的主力，然後迅速向朔泉挺進，一舉攻克朔泉。西關軍或許還自以為是，今夜如果不出意外，西關軍會從青唐城撤軍，只要他們撤軍，那就證明他們已經上當，便是我們一舉擊破西關軍主力的大好時機。」

「我只看到數萬酒囊飯袋而已。」軒轅勝才冷笑道：「羅定西，我西關以和為貴，你們北山沒有朝廷的旨意，竟敢出兵西關，這是明目張胆地造反，若是知道悔改，現在還來得及，帶著你的部下，撤出西關，自己向朝廷請罪去。」

杜輔公的隊伍終究還是進入了雁門關，為了免生事端，入關之後，杜輔公下令和_圖_書隊伍加速行進，三千匹馬，在馴馬有方的馬師驅趕下，奔騰如雷，杜輔公看著龐大的馬隊，心中卻也是頗為感慨。

北山軍萬事俱備，數萬大軍，浩浩蕩蕩越過了梁子河，進入了西關境內，留守在梁子河岸的少量西關軍，在北山軍過河之前，便已經全都撤回青唐城。

「將軍，城中的百姓如何處置？」一名部將輕聲問道：「城裡也有好幾萬百姓，咱們若是撤走，北山軍會不會……！」

「現在什麼時辰？」

眾將聞言，都有些錯愕，他們事先並不知道其中的計劃，只以為此番是全力攻打青唐城，今日羅定西兵臨城下，非但沒有趁著士氣旺盛之時對青唐城發起攻擊，反倒是後撤五里，等著軒轅勝才明日答覆，不少人只覺得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可是此刻聽羅定西這般說，才恍然大悟，知道事情另有蹊蹺。

北山軍陣之中，羅定西身著戰甲坐在地上，手中握著馬鞭，不停地敲打著面前的地面，神情冷峻，火光之下，雙目生寒。

眾將齊齊拱手，「卑職遵令！」

「統領大人，是否將青唐城圍起來。」邊上有人道：「等到天一亮，四面攻打，定然能夠一戰成功。」

一下子的來三千多匹戰馬，楚歡倒也有些興奮，與杜輔公說了一陣，倒生出前往看馬的心思，只是還沒有出府，已經有人來報：「報楚督，甲州有變！」

軒轅勝才探出半個身體，大聲道：「可是要乞降？」

漸近朔泉，戰馬自然不會送ｈtｔps://m.h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m到朔泉城裡，而是往禁衛軍營送過去。

「何事？」

軒轅勝才點點頭，握起拳頭，掃視面前眾將，沉聲道：「諸位，北山軍雖然多是烏合之眾，但是人多勢眾，而且還有數千騎兵在手，羅定西也不是泛泛之輩，諸位絕不可有輕敵之心。這一仗，咱們必須傾盡全力，殺殺北山軍的銳氣，讓他嘗嘗咱們西關軍的厲害！」

……

眾將都有些詫異，但是軍令既然下達，自然不敢違抗，北山軍後撤五里，並未安營紮寨，而是原地歇息，等待天亮。

禁衛四大營，以許邵率領的虎翼騎為主力的風字營實際上發展的並不算順利，楚歡東湊西湊，風字營到現在為止，連上那八百虎翼騎，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五百騎兵，這是楚歡手頭擁有的全部騎兵，如今一下子多出數千戰馬，而且還是西梁馬，軍營頓時一片歡呼，特別是那些在風字營接受訓練的兵士，雖然兵力已經擴充到將近三千人，但是一半的士兵並沒有自己的馬匹，如今到了西北馬匹，風字營的官兵們自然是極其亢奮。

北山軍陣一隊人馬馳出，到得城下，軒轅勝才看得清楚，當先一將，一身重甲在身，人高馬大，威風凜凜，手中竟是握著一桿長槍。

那將頓時大笑起來，道：「軒轅將軍原來也喜歡開玩笑，我北山數萬大軍，軒轅將軍難道還看不清形勢？」

城頭之上，軒轅勝才一身戰甲，冷視城下烏雲般的北山軍，雙拳緊握，北山軍的主力可說是傾巢而和*圖*書出，軒轅勝才手中的全部兵力加起來，也僅是北山軍的半數，最緊要的是，在北山軍陣中間，軒轅勝才清晰看到了一群騎兵，數千騎兵自成一景，那也是北山的王牌，而軒轅勝才手中，全軍戰馬加起來，不到百匹，根本沒有騎兵可用。

「還是大人籌劃周全，如果不是甘姑娘留在賀州，這批戰馬只怕已經被西北軍佔了過去。」杜輔公嘆道。

這一天，北山軍在等待，而西關軍也一直在等待，雙方在梁子河對峙良久，誰都不知道何時才會真正地開戰，而這一刻，卻又來的十分突然。

旁邊立時有一名部將明白過來，「統領大人，您的意思是，趁著西關軍撤軍之時，我們從後面迅速追擊？」

「告示早已經張貼下去，城中的百姓也都已經遵照命令，閉門不出，現在滿城街道，空無一人。」部將回道。

「軒轅將軍何在？」那將領抬頭高聲道。

羅定西嘆道：「軒轅將軍，你們西關士兵進入我北山境內，強|暴婦女，屠殺村民，直到今日，還不知道悔改，肖總督愛民如子，你們濫殺無辜，肖督自然不會坐視不顧。」

「他們還不敢。」軒轅勝才冷笑道：「若是他們當真敢荼害城中的百姓，那就是自絕於死路，肖煥章便算是再愚蠢，這種時候，那也不敢濫殺無辜。是否已經傳令下去，令全城百姓閉門不出，守在家中？」

軒轅勝才冷冷道：「西關軍確實不想輕啟戰端，但是如果有人膽敢欺負到頭上來，西關軍也不會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