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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前一直覺得皇后高高在上，就像天上的仙女……！」

皇后明白過來，「我離開河西，那麼西北對河西用兵，便無後顧之憂，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才在這裏向你請教。」楚歡微笑道：「至少在我看來，有些事情，終究不會一直塵封下去，有些秘密，也總有揭開的一天。秦侯當年既然要以你們作為他成就大業的王牌，在他奪得天下之前，你們自然是安然無恙，可是一旦真的天下大定，以皇后的智慧，當然不可能猜不到結果。」

皇后嘆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你又能知道多少？」

皇后淡淡道：「莫非聖上被刺，我也要陪他一同去死？非要每日以淚洗面，才是你說的悲傷欲絕？」

皇後有些錯愕，怔怔道：「朋友？你……你和我做朋友？」只覺得楚歡這話實在有些石破天驚，普天之下，又有誰敢說和皇后做朋友？

楚歡此時卻已經探頭往下瞧了瞧，皺眉道：「這些畜生真是執迷不悟，現在還不退走……！」向皇后道：「娘娘先歇息吧，我在這裏守護！」

皇后厲聲道：「住口……楚歡，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麼用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皇后迷人眼眸盯著楚歡，就似乎是想看穿楚歡的心。

楚歡微一沉吟，終於道：「當今之世，進則有一線生機，退則死無葬身之地，即使我想退，時局也容不得我往後退……！」

皇后忍不住道：「莫要胡說！」

「一日夫妻百m.hetubook.com.com日恩，雖然當年你是因為為了保住元羽他們的性命才嫁給秦侯，可畢竟夫妻一場……！」楚歡嘆道：「可是皇帝如今已經歸天，你對大秦朝廷，也不必有什麼留戀。留在天宮，你依然是籠中之鳥，也依然會成為爭權奪利的工具，從你走出天宮的那一刻起，就等若是從籠中而出，你再也不必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

「皇后莫非以為我是在說謊？」

皇后蹙起柳眉，美麗的眼眸微微一轉，似乎明白什麼，道：「那麼你讓我前往西北，難道……難道是另有所圖？」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說了。」皇后俏臉泛白，蹙眉道：「你雖然背叛了大秦，但是……但是也曾是秦國的臣子，聖上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又何必在他死後，對他惡言相向？」

皇后一怔。

皇后香肩微聳，微一沉吟，終於道：「你覺得聖上定國之後，一定會……會殺死皇兄？」

皇后見楚歡神情平靜，這話說的十分真摯，怔了一下，她畢竟見多識廣，只覺得楚歡這話隱含深意。

楚歡見皇后稱呼元羽為「皇兄」，那麼元羽是華朝皇子，便再無可疑。

楚歡點頭道：「皇后所言極是，這便是事實，連我也無法阻擋。而且太子已經視我為秦國叛賊，更是四處通緝，這種情勢下，拚死一搏，也就成了唯一的選擇……皇後方才說，我要以你和齊王為旗杆，將你們當做工具https://m.hetubook.com.com，其實……這話並不對？」

「你一開始或許真的以為秦侯可以幫助你們復興大華，不過很快你就發現，那隻不過是秦侯的手腕而已。」楚歡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在你們投靠秦侯開始，你們實際上就已經在秦侯的掌控之中，成了他留在手中圖謀天下的一張王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歡，你捫心自問，你利用齊王，讓我前往西北，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皇后目光清冷，「瀛仁少經世事，即使以皇子身份在西北，難道你便會任由他驅使？西北是你打下來，如今的西北，恐怕也是遍布你的親信黨羽，不出意外，瀛仁不過是你手中的工具而已，等到必要之時，以瀛仁為旗幟，圖謀天下，別人不知你心思，難道我不知曉？你不過……你不過是又一個瀛元而已！」

「你說！」

皇后竟似乎有些寒冷，又或者楚歡盯著她看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情不自禁往後挪了挪。

楚歡哈哈一笑，才道：「那時候只覺得皇后高不可攀，不食人間煙火，不過現在我忽然明白，無論帝王將相還是貧民百姓，都只是血肉之軀，都有喜怒哀樂。」隨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道：「皇后當年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委曲求全，其實我心裏很欽佩，我不知道你這二十多年心中如何想，不過……亂世佳人，往往都只能成為戰爭的犧牲品，我並不希望看到你是那樣hetubook.com.com的結果，願意看到你擁有自己選擇前路的自由……！」輕嘆一聲，道：「北嶺一行，艱難重重，我們要同生共死，所以我願意和皇后坦誠相對，如果皇后願意，可以將我當做朋友看！」

「西北人對秦國沒有什麼歸屬感。」楚歡嘆道：「其實我一直以為，在西北若是舉起王爺的大旗，西北人未必願意效忠旗下！」

皇后眼中顯出輕蔑之色，冷笑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皇后盯著楚歡，冷笑道：「楚歡，你是否覺得自己很聰明？」

「莫非不是如此？」

楚歡搖頭道：「皇後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了保住元羽他們的性命，皇后當年委屈自己……！」

「皇后若說我是胡說，那就當我是胡說。」楚歡道：「只是事實究竟如何，世人只怕也沒有幾個關心了……當年元羽甚至都沒有明白皇后的真正用心，不過我想以他的智慧，後來應該洞悉其中的緣由。當年秦侯對皇後生有愛慕之心，皇后當然是心知肚明，而且你當時也清楚，立國之後，秦侯或許不會對你如何，但是一定會對元羽他們動手，正當元羽他們還指望秦侯幫他們復國之時，你卻已經考慮如何保住他們的性命……！」輕嘆一聲，道：「你那個時候一定是最為艱難之時，不但要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藏在心中不能告訴別人，而且明知秦侯野心勃勃，卻還要虛與委蛇……！」

「皇后比我更明白這其中的關竅。」楚歡肅然道：「否則你也就和-圖-書不會成為皇后了！」

「王爺對於擊滅太子，很感興趣，甚至於以此為頭等要事。」楚歡道：「我一直將王爺當做朋友看待，如果他執意進軍河西，我自然會幫他完成這個心愿，可是……如果皇后還在河西，等到兩軍對陣，王爺又如何能不顧忌皇后的安危？如此一來，太子完全可以利用皇后大做文章，到時候戰事未開，西北就等若先輸了一陣！」

楚歡嘆道：「皇后當年以退為進，要秦侯攻下京城，便即嫁給他，真正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讓秦侯打下京城，只不過是想要保住元羽和那一干華朝親衛隊的性命而已！」

「哦？」

楚歡笑道：「皇后是覺得，我勸你去西北，就如同當年的秦侯一樣，也將你作為手中的工具使用？」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我只是想讓皇後知道，雖然是我將你從天宮挾持出來，但是……我們絕不是敵人，在你而言，我更不應該是什麼叛賊！」

「惡言相向？」楚歡搖頭道：「娘娘錯了，如果讚美皇帝重情重義，反倒是小瞧了他。他當年是一個圖霸天下的英雄，利用一切資源達成一統天下的目的，對動蕩的天下來說，是有大功的，我今日說這些，並非是對他評判，只不過是想解開我心裏一直疑惑的謎團而已。」

楚歡卻是面帶笑容，繼續道：「元羽是大華朝的皇子，而且不是庸碌無能之輩，這對元羽來說，實在是大大不利。如果他是昏聵無能之徒，難成大器，在秦侯眼中百無一用m.hetubook.com.com，那麼秦侯或許還有可能饒他一命……不過以我對秦侯性情的了解，即使是那樣，估計他也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元羽還是一個心存大志的前朝皇子，正因如此，從某種角度來說，秦侯定鼎天下之時，便是元羽喪命之時，這是劫數難逃。」

古樹之下，群狼肆動，楚歡卻是坐在樹上，氣定神閑，匕首始終握在手中，可是一雙眼睛，卻是凝視著皇后那張成熟艷美的臉龐。

「可以這麼說，至少不會讓王爺為難。」楚歡道：「而且我答應皇后，你到了西北，一切都將自由，無論你想做什麼，無論你想去哪裡，都不會有人阻止。你無論選擇什麼樣的道路，都由你自己決定，我也將完全尊重你的決定。」

皇后想了一下，終於問道：「楚歡，你為何突然與我說這些？」

楚歡含笑道：「其實……若我所言冒犯，皇后不要見怪。」

皇后豐腴的嬌軀一顫，香肩一聳，失聲道：「你……你胡說什麼！」

楚歡猶豫一下，終於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皇后，皇后如果到西北，對西北當然是大有助益……！」苦笑道：「至少不會讓王爺為難！」

「不是我很聰明，只是皇帝死後，你雖然心情不佳，但是……！」楚歡頓了頓，終究還是道：「但是我並沒有瞧出你悲傷欲絕的樣子。」

「這倒不假！」皇后淡淡道：「你手下那幫心腹黨羽，到了今時今日，跟隨你的目的，自然都是希望能夠建立功勛，掙得榮華富貴，你想退，他們也不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