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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收繭的秤、沒來得及拉走的蠶繭全在，證據確鑿，剩下工作直接交給工商，韓博掏出警察證：「我是思崗縣公安局良庄鄉公安特派員韓博，你們因涉嫌違法違規經營，要接受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查處，若拒不配合，就要按相關法律法規由我公安機關查處，聽清楚沒有？」

秘密收購實在算不上秘密，就在柳中五組的小商店門口。

曾經的警務室門口燈火通明，排起長長的隊。一包包蠶繭馬上要變成錢，大人小孩兒全來了，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全鄉十九個行政村，靠近集市的良庄、良東村百姓賺錢相對容易，養蠶的不多。另有三個村沒養蠶的傳統，可以把力量集中在那十四個重點村。

「小韓，幾個收購點怎麼樣？」

「外地有這麼辦的，我們也考慮過，關鍵其它鄉鎮辦事跟盧書記你不一樣，老百姓拿白條拿怕了，連銀行存摺都不相信。」

「公安工商聯合執法，不許動！」

「收8000多斤不算，難道收8萬公斤，把良庄秋繭全收走才算。別狡辯了，現在態度決定一切，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明白嗎？」

「現金還是打欠條？」

王經理說了一句實話，正好恭維到m.hetubook.com.com老盧心坎上去了，大手一揮：「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從明年春繭開始，給存摺，我們良庄群眾不會有意見。」

工商局幹部和聯防隊員上前抓住他們胳膊，絲綢公司幹部衝進屋裡清點沒裝上車的繭，韓博掀開卡車上油布看了看，回頭問：「誰收的？」

年年賣繭年年忙，公安來現場提醒真是頭一次，蠶農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隊伍排得也比之前整齊了。

人太多，食堂做飯做不過來。

門口燈火通明，賣完繭的村民回家了，幾個人正在往卡車上蓋油布綁繩子。蠶繭輕，體積大，一車運不走，要來回好幾趟，大多蠶繭暫時存放在親戚家，商店裡，商店隔壁的房間全是裝滿繭的編織袋。

集市上不會有什麼問題，提醒了幾句，盤問了幾個看上去形跡可疑的人，其實是來打探收購價的蠶農，開上麵包車直奔下面的另外三個收購點。

同樣正科級，王經理把姿態放得很低。論資格，全縣能在老盧面前擺老資格的幹部真不多。

小顏第一個跳下車，按照預案飛快爬上卡車駕駛室，一把拔下車鑰匙。

非法經營有可能要追究刑事責任，但終和-圖-書究算不上什麼刑事案件。在路上販子為避免巨大經濟損失或許敢沖卡，車鑰匙被拔根本跑不掉，一般不會幹出什麼狗急跳牆的事。

韓博親自帶領一個分隊，在聯防隊員指引下不到十分鐘便抵達柳中村。

王燕在單位協助三位領導指揮調度，小單繼續負責情報。其他人與聯防隊員、工商及絲綢系統幹部職工編成十五個分隊，算上鄉里緊急抽調來的十八個幹部（含所站事業幹部），每個分隊平均8個人。

一輛警車突然開來，警笛刺耳，警燈閃爍，收繭販子、商店老闆和司機一下子慌了神，目瞪口呆愣站在車邊不知道該怎麼辦。

商店老闆跟販子是親戚，不給現金，賣完再給錢，沒親戚擔保這生意做不成。

「孫大成，新庵人。」

販子如喪考妣，愁眉苦臉說：「我。」

各行動分隊隊長全在會議室待命，得知良庄鮮繭實際數量有可能超過13萬公斤，絲綢公司王經理親自來了，坐在會議桌邊不斷給剛剛趕來的老盧、焦鄉長說好話。

「賬本呢？」

面對按著手槍的公安，幾個人嚇得臉色煞白，不敢輕舉妄動。

韓博再次看看時間，抬頭道：「盧書記，您下命令吧htｔｐs://m.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

「洞兩明白，洞兩明白。」

「公安同志，我就是賺點跑腿費，我不是大老闆，這不算違法經營……」

「欠條。」

想到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韓博又補充道：「王經理，宋經理，下次收購絲綢公司能不能同銀行或信用社合作，不要給現金，直接給存摺，萬一丟了，老百姓還能去掛失。」

倒八輩子霉了，收好幾年都沒事，怎麼被抓到了。

協助公安辦案，一夜一百，管飯，六個黑車司機沒什麼怨言，反而興高采烈，準備大幹一場。

「報告盧書記，積極響應政府號召的蠶農不少，窗口全開了，隊伍最長的排一百多米。」

要嚴厲打擊非法經營的收繭販子，同樣要維護好社會治安，要提醒老百姓辛辛苦苦賺到的錢不要被偷或遺失，這種事每年都會發生幾起。

良庄說小不小，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說大也不大。

「在車上。」

購糧款是糧食局統一安排的，糧站沒錢，老盧不許給老百姓打白條，動員老百姓把糧賣新庵去，收購任務完成不了，他老伴在糧站上班，幾年不敢去縣裡開會，一去就要挨批。

調整部署，重新分工組隊。

再次提醒了一番，請負責東hｅtｕbｏok.ｃｏｍ.ｃom光收購點的曹副站長安排兩個人出來維持秩序，上車準備去下一個收購點，對講機突然響了。

老盧一聲令下，參戰人員傾巢而出，一輛輛警車、麵包車、卡車快速駛出警務室大院，先去鄉政府接上各村幹部，按照預案直奔各村。

深夜十點半，前來集市賣繭的群眾絡繹不絕。

「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

警務室六個民警，包括高長興在內，巡警隊二十一人。

韓博抬頭看了一眼，追問道：「秤呢？」

「洞幺洞幺，我是洞兩，新庵販子在柳南四組開秤，28一公斤，現金收購，不折秤。」

被逮了個正著，繭全在這兒，只有老實交代，販子哭喪著臉說：「8000多斤。」

「行，我們就按盧書記的指示辦。」

良庄從來不給老百姓打白條。

「同志們，不要擠，不要急，六個窗口同時收購，很快輪到你們。看好自己的繭，看好自己的小孩，賣完之後把錢放好，不要丟三落四……」

設在東光村的收購點人最多，秩序混亂。

「小韓這個主意不錯，王經理，你們應該考慮考慮。」

「行動，先去鄉政府接人。」

說到底，他們只是受利益驅動的生意人。

絲綢系統有錢，不存在這個問題，和_圖_書主要是糧食系統。

「是！」

等會再抓老百姓能多賺點辛苦錢，涉案金額也會水漲船高，韓博同周正發對視一眼，神情篤定地說：「洞幺收到，洞幺收到，盯死他，等他收完再動手。」

「韓特派，找到了，在這兒。」拿到最重要的證據，工商局幹部舉著一個筆記本興奮不已。

「收了多少？」

「在店裡，借的，我沒帶秤。」

小單傳來消息，柳中村已經收差不多了，販子正在裝車準備走。

建築站、建築機械廠和停在丁字路口的黑車（麵包車）全被徵用過來，開進警務室大院就不允許出去。

有人把繭賣給販子，一樣有人不相信販子把繭賣給收購站。這裏給現錢，錢拿到手，心裏才踏實。

韓博拿上對講機，開7號車，同綜治辦主任來到收購站門口。

小單幹得不錯，巡視完第三個收購點，回到人滿為患的警務室，消息接二連三反饋過來，全鄉十九個行政村居然有23個販子在收，有的用船，有的用卡車。有的給現金，大多打欠條。

王治綱讓集市的包子店加工好多包子，傍晚就送過來了，熱幾籠發幾籠，十二點整，參戰人員吃飽喝足，全部上車，準備行動。

事到如今，能說什麼，販子只能魂不守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