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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韓深以為然，拍著桌子說：「好多地方白天不許用電刨和切割機，晚上更不許，嫌聲音響動靜大，老沙剛才就是去談租廠房的事。公司剛開業，沒那麼多錢，只能租。好好乾一年，等明年有錢再買。」

下午四點多，順利抵達東海市區。

一千多公里，站30多個小時，誰受得了。

鐵路有，在地圖上。

在東海乾這麼多年，裝修過那麼多家，認識不少人。

大城市的婦女，保養得好，看不出實際年齡，大概四五十歲，到底四十還五十真拿不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乖巧的喊聲一聲呂阿姨好。

車開上渡輪，一邊欣賞長江風景，一邊就著白開水吃茶葉蛋。其實有小任在，浪費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夥子能吃，不知不覺幹掉八個。

兒子來了，老韓非常高興，先埋怨一番，跟兒子的三個部下打過招呼，興高采烈介紹起他的部下：「小博，這位是我們公司沙副經理，我跟你說過的，快叫沙伯伯。」

警務室副主任老王同志沒出過遠門，走最遠的地方就是思崗和新庵，見那些跟工程隊出去的人帶許多煮雞蛋，竟讓食堂大師傅老秦煮了七八斤茶葉蛋。

辦公桌，老闆椅，電https://m.hetubook.com.com腦，真皮沙發，玻璃茶几，文件櫃，飲水機……門口停著豪華桑塔納，看上去很上檔次。陳猛、小任和米雲龍瞪目結舌，不敢相信特派員家竟然是開公司的，竟然這麼有錢。

高速公路，沒有。

「當公安，不威武嚇不住壞人。」

全國最大城市，火車去哪兒都是始發，明天走不了後天，至少不用站。

公司戰略是「穩中求進」，從管理層的年齡結構上就能看出有多穩，實在沒什麼不放心的。

在對外宣傳特別招商引資時，思崗地理位置好的天上有地下無。什麼位於長三角地區，什麼東臨黃海，毗鄰長江，事實上交通極不發達。

在裝飾市場大門口，最好的兩間門面，二樓住人，一樓辦公，落地玻璃，大理石地面，牆上掛滿精緻的鏡框，鏡框里是裝修過的房子照片。

沙副經理接了個電話，打了個招呼，讓晚上去家一起吃飯，夾著公文包，鑽進轎車讓李泰鵬送他走了。江北話聽不懂，正好市場里賣瓷磚的老闆過來結賬，呂阿姨聊幾句去了隔壁辦公室。

不吃會壞，壞了太浪費，午飯就它了。

支離破碎的夢境中，未來https://m.hetubook.com.com房價會越來越貴。

老特派員面黃肌瘦，情況不容樂觀，看到接替他的韓特派來探望，看到一下子來好幾個人，精神好了許多，讓老伴兒拿飲料削水果。

不知道他能吃什麼，不知道買什麼好，直接給他老伴塞1000塊錢，留下手機號和警務室座機號，有什麼事讓她給單位打電話。

機場沒有，養雞場不少，有一個鄉幾乎家家戶戶養幾百乃至上千隻雞。

「現在可以找，可以先談。」

想出個遠門，要麼去江城，要麼去東海坐火車，從思崗去江城和東海差不多遠，全300多公里。

這麼安排能順便去南港市腫瘤醫院，探望正在那兒「照光」的前任公安特派員李順承。可以順便去東海看看家人，看看裝修公司搞怎麼樣。

老主家介紹，沙副總和呂科長又幫著招來的十幾位不要工資，只拿提成只管飯的業務經理（全退休人員），開門大吉，裝修業務多得忙不過來。

兒子開著警車來的，帶著三個手下，在老房東面前終於露把臉，老韓樂得心花路放，又介紹道：「小博，這是我們公司財務科呂科長，快叫呂阿姨。」

「這麼高，這麼威武，韓和*圖*書經理，你有福氣啊。」

人滿為患，沒地方坐，只能站著說話。

韓博急忙舉手敬禮，一臉誠懇地說：「沙伯伯好，我終於見到您了，我爸我媽每年回家都跟我提起您，感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我家的照顧。」

確實提過許多次，老房東，以前在一個街道企業當幹部，現在退休了。人特別好，只是他怎麼成副經理了。

陳猛有駕駛證，在刑警隊就是開車的，兩個人換著開，不累。

去東海，從東海出發。

終究干過十幾年公安特派員，老特派員心領神會，說辦正事要緊，催促眾人早點走。

搞裝修的游擊隊多，這樣開公司專攻家庭裝修的正規軍少，沒什麼競爭，生意不是一兩點好。

全國最大的城市名不虛傳，捧著地圖迷路，天下公安是一家，問了好幾個交警，終於找到許匯區裝飾材料市場。

「我說去接你，硬是不讓，迷路吧，東海太大，我呆好幾年才搞清東南西北，看地圖沒用。」

開公司跟不開公司就是不一樣，以前一年賺十幾萬感覺很滿足，現在開口就是百八十萬，父親意氣風發，有了屬於他的事業，韓博打心眼裡替他高興。

半個多月沒見，小睿睿長大許多，先抱抱，抱完和圖書參觀掛牌成立不久的「東海經典裝飾工程有限公司」。

聊了一會兒，韓博提了一下顧新貴這個名字。

第一站南港，找到前任特派員李順承所在的病房。

太遠太不方便，住院這麼多天，就盧書記、焦鄉長等鄉領導那天晚上來過一趟，局裡沒來過人。家屬很感動，流著眼淚送大傢伙出來的。

「新接的跟以前的，十二家一起裝，要保證工期，要讓人家住進去過年，靠現在這幾十個人忙不過來，缺木工缺油漆工。昨天打電話，你大舅幫我找了幾個，明後天到。你大姑父找了五個，他也過來……」

韓博沉吟道：「爸，買房子的事要抓緊。如果有條件，看能不能買一塊地皮或者一棟舊廠房。這麼一來，工人就有地方住，不用再跟現在一樣背著行李干到哪家住哪家。並且一些傢具和門之類的東西，可以在自己的廠房裡加工好送過去安裝，能提高效率。」

「談談也行，買地皮買廠房沒百八十萬估計下不來，談談，找找人，還還價，能省一萬是一萬。」

說起自己的公司，「韓總」眉飛色舞。

開業那天，許多裝修過的人家來祝賀，有人送牌匾，有人送花籃，隔壁辦公室牆上那些牌匾全人家送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同市場里那些賣裝飾材料的老闆，中午在對面飯店擺二十一桌，盛況空前。

江城在西南，東海在東南，乘火車去北河從江城出發要近一些，但江城火車站是中轉站，不是始發站。打電話請馬志功去代買火車票，結果人家在火車站排兩個多小時隊，別說硬卧，坐票都沒有。

不到腫瘤醫院不知道癌症多，老特派員剛來時沒床位，在附近住十幾天旅館有了床位再搬進病房，在走廊又呆一個多星期才搬進病房。

「老沙退休沒事幹，整天跑公園去跳舞，他老伴不喜歡他跟那些婦女搞一塊，兩口子總吵架。聽說我開公司，祁主任就是他老伴，讓他過來幫忙。我哪能讓他白乾，一個月開1200，年底發獎金。他原來是幹部，認識好多人，工商稅務這些手續全他幫著跑的。不光跑手續，還跑業務，從開業到現在談了七八家，有四家簽了合同，有一家昨天工人進場的，要不是你們來，我這會正在工地。呂科長原來就是國營單位的財務科長，去年退休，內退，有會計證，經常跟工商局、稅務局和銀行的人打交道，個個認識……」

四個人出差，開7號車去東海坐火車多少能節省一點費用，且更方便更節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