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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不走？」

廢舊物資回收屬於特種行業，要經過公安機關審批才能向工商部門申請營業執照，轄區里有一個涉嫌綁架、囚禁、拐賣婦女兒童的無證廢品收購站，轄區派出所的特業管理工作存在多大漏洞不言而喻。

先找派出所，開7號車去火車站問路，凌晨2點半左右，他同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和三個治安員回來了。

韓博權衡了一番，苦笑道：「張局，我服從命令。」

韓博倒下就睡，小單陳猛同樣如此，一覺醒來天色已大亮，院子里多了五六個人，說著聽不懂的江陽方言，圍觀動物園裡猴子似的圍著7號車竊竊私語。

「想通了？」

推門下車，正準備找個水龍頭洗把臉，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從會議室走出來，王解放急忙掐滅煙頭上前介紹。

其實公安沒宣傳的那麼無私偉大光榮，同樣沒順口溜描述的那麼不堪，在所有政府部門中應該是最辛苦的，姜副所長此刻的精神狀態正應了公安自己的順口溜：

這估計是條件，我把兩個嫌犯移交給你們，讓你們破一串盜竊案，但你們要同時接手「神經病」。

動手前沒跟人打招呼，大半夜把人叫來收拾爛攤子，韓博尷尬不已，遞上香煙一臉歉意地說：「姜所，不好意思，我們實屬無奈，要是再拖，或許https://m.hetubook.com.com這兩個都抓不著。」

兩個剛抓獲的按規定應該先交給他們，孟世勇不行，孟世勇是在思崗落網的，是思崗縣公安局的嫌犯。可以讓他們審，但審問時必須有思崗的人在場。

年輕人，拐賣婦女兒童案件是很嚴重，但打拐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萬不得已床上爬起。

三是異地抓捕需要兩個正式民警，打拐隊就韓博一個正式的，王解放來能湊個數字；四是打拐隊剛成立，牌子沒掛，證件沒換。請兄弟公安部門協助，刑警副大隊長出面比一個鄉鎮公安特派員出面好說一些。

不拜山頭，不懂規矩，姜副所長很不高興，推開香煙，哈欠連天問：「主犯跑了？」

五臟六腑七零八落。

萬副局長懶得跟一個小民警解釋，掏出手機笑道：「小韓同志，你先去吃點早飯，我給你們局領導打電話。」

三更半夜四肢無力。

百般無奈千篇一律。

原來那女人又在唱，人越多唱得越起勁兒，鳳陽花鼓換成了黃梅戲，聽口音應該是徽省人。

「有大局觀，果然沒讓我失望。就像你說的，事有輕重緩急，我們要先做好本職工作。差點忘了，昨夜縣委研究決定要聯合公檢法司、婦聯、民政和計劃生育等部門m.hetubook.com.com，搞一個為期半個月的打拐專項行動。你是主角，趕快回來，具體任務回來之後吉主任會跟你交代。」

值班的就一個副所長和一個管段民警，在兩個辦公室分別審剛抓獲的兩個嫌犯，不知要審到什麼時候。會議室幾張破椅子，坐著不舒服，韓博乾脆回到車上，放下座椅抓緊時間休息。

被拐賣的婦女來自七八個省十幾縣市，省廳協調不了，要公安部協調。

派出所不大，一個小院兒，兩排老房子。

躲在附近觀望什麼意思，幫你們收拾爛攤子，難道還要幫你們摸排。

一接電話兩眼無神。

「8點20。」

韓博越想越鬱悶，不卑不亢說：「報告萬局，我們正在調查的犯罪團伙綁架拐賣婦女超過十人以上，屬影響惡劣的特大案件，要上報我們南港市局乃至省廳，要向婦聯通報，或許過不了幾天上級就要掛牌督辦。」

想接手剛解救出來的婦女沒問題，正求之不得。結果人家發現不對勁，讓留在車上。

「不用了，我們帶了乾糧，車上有麵包、有火腿腸、有水。」

「想通了，我首先是良庄鄉公安特派員，其次才是打拐隊長。繼續追查下去不一定能破獲，經費也沒保證，而且會影響本職工作。家裡那麼多事，有三十多個買媳婦的要處和-圖-書理，快過年了治安形勢越來越嚴峻，不能在這個案子上投入太多精力。」

搗毀一人販子窩點，善後工作只有交給地方公安部門，聯繫江陽市局的工作自然讓王解放去。

「我們分析他極可能躲在附近觀望。」

「行，你們先吃，工作重要，吃飯一樣重要。」

開車的人辛苦，不睡一會兒回去路上不安全。

昨晚那倆小子交代過，派出所有行動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韓博揉揉雙眼，又問道：「暫住證的事他們怎麼說，能不能查清郝力身份。」

把人帶回去確實是個麻煩。

經濟發達又怎麼樣，做事不大氣。

一熟悉道路；二加深了解，方便今後溝通；

王解放回頭看了看，用老家話不動聲色說：「來了一個副局長，我簡單介紹了下情況，他什麼沒說，進去跟所里人開會。聽姜副所長口氣，兩個嫌犯我們估計帶不走。」

破這樣的案子花錢如流水，經費誰出，所以各地打拐主要以解救被拐婦女為主，想將人販子繩之以法，難！

「幾點？」韓博打了個哈欠，看著對面一排辦公室。

張局讓王解放一起來，其實有四個考慮。

「聽我說完，他們有安康醫院（公安局的神經病院），有專門的收容所。我們沒安康醫院，我們的收容所就是看守所就是拘留所，把人帶回來怎麼和圖書安排。這是好事，明白嗎？」

你們以後要是去思崗，一樣不會給你們好臉色。

老百姓對公安有看法，編出諸如「一等警察交警隊，站在路上亂收費」之類的順口溜。

江陽市公安局萬副局長，也就是張局提到的「朋友」。

姜副所長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里裡外外轉了一圈，招呼眾人先把嫌犯和剛解救出來的婦女帶到所里，留下兩個治安員看守現場。

「在這邊有十幾起案子，好像又交代出幾個人，姜副所長和昨晚那個民警帶人抓捕剛回來，羈押室關了七八個。」

工作不到位，轄區窩賊，讓一個無證廢品收購站成為拐賣婦女的集散地。

你思崗是拐入地，我江陽是中轉地，想徹查這個案子，想調查取證，還需要拐出地公安機關參与。

十幾起盜竊案算什麼，有拐賣十幾可能超過二十名婦女嚴重？

夜裡找市局領導（縣級市）不合適，也不一定能找到。

老米把孟世勇押上7號車，同另外三個聯防隊員一起看押嫌犯、照看剛解救出來的「神經病」，讓小單和陳猛去越野車上睡覺。

王解放暗罵了一句，低聲道：「特業管理不到位，搞出那麼大漏洞，外來人口管理一樣存在問題，只有桂素蘭的記錄，沒郝力的登記，孟世勇也沒有。」

「醒了？」王解放不知道從哪兒走到車和圖書窗邊，點上根香煙問。

「張局……」

回到車上咬了幾口麵包，張局電話到了，領導在電話里熱情洋溢地說：「小韓，幹得漂亮，江陽市局領導對你們評價很高，說你們敢打敢拼，沒給我們思崗公安局丟臉。主犯跑了下次有機會再抓，夜裡抓獲的兩個嫌犯移交給江陽市局，解救出來的婦女也交給他們，孟世勇帶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久而久之十分痛苦。

盜竊案，沒線索沒辦法，有一線索一破就是一串。

安排得井井有條，對工作極負責，王解放倍感意外，不敢相信他是一個臨時工。

有了線索，凈忙著組織力量去抓捕，對兄弟公安部門的同志不管不問。一頓早飯能花多少錢，就是不請，像思崗公安局沒來人一樣。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娘子戴發間，從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你耕田來我織布……」

「小韓同志，辛苦了，夜裡手機充電，沒接到你們張局電話，早上才接到的。幹得不錯，奔波兩百多公里，搗毀一個拐賣團伙窩點，協助我們市局破獲十幾起盜竊案，我要給張局打電話，幫你們請功。」

怕麻煩，不許夜裡解救出來的婦女進辦公室門。

對這個派出所，韓博同樣一肚子意見。

我協助你們，你們應該協助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