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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完全進入狀態，越說越有勁兒。

「開班儀式搞不搞無所謂，但這個學習班不能流於形式。」

「他之前為什麼死不承認，就是想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十月懷胎多不容易，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說不定非常可愛，到時候你捨得扔？並且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僅不負責任，也是一種違法犯罪。」

明天一早，五名新聯防隊員將會在駐守交警黃小河率領下查轄區內違章行駛的摩托車，各卡點警務室聯防聯動，只要不拐進小路，基本上跑不掉。

為防止夜長夢多，請正在戶籍服務台里研究電腦的周正發和婦聯許主席直接帶她去鄉衛生院，不需要去縣人民醫院。

送走一大麻煩，注意到所長正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王燕捂著臉笑道：「韓所，別這麼看我！」

想到即將開始的交通安全整治行動，王燕打趣道：「韓所，學習班準備好了，我們要不要搞個開班儀式？」

「看看怎麼了，懷孕的女人最漂亮。」

「什麼反應？」

被人販子拐賣本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兄弟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部門反饋她家庭確實困難，局裡也沒打算追究她刑事責任，一個案中有案的案件就這麼解決了。

良庄鄉馬上要升格為良庄鎮，升級完之後要吞併丁湖李庄永陽三個鄉鎮，同時要搞「西部大開發」，這些工作派出所全要參与，接下來會非常忙，她的事春節前必須解決，不能再拖。

有困難找警察，可是警察解決不了你這個困難。韓博徹底沒輒了，只能把麻煩交給同事。

在人販子手裡大氣不敢喘，被人收買之後逆來順受不敢輕舉妄動，被公安解救出來，發現有人可以替她作主，膽子一下子大了。不光想管收買她強|奸她的嫌犯要賠償，且大有管政府要一個說法讓政府賠償之意。

語氣不帶威脅，所說的內容總結起來只有一個意思：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姜玉鳳不敢再鬧了，很不情願的點頭同意去做人流。

李蘭珠可恨可悲也很可憐，領導們認為她雖有誣告陷害的主觀故意和行為，但終究沒造成嚴重後果。建議批m.hetubook.com.com評教育，送她去做人流，等過完春節再遣返。

跟拉家常似的慢聲細語，描繪的卻是一副很可怕的情景，女同事的表現讓人刮目相看。在此之前，韓博真沒想過用這種方式嚇唬一個可憐女人。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一直把肚子里的胎兒當籌碼，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準媽媽，面對懷孕七個多月鼎著大肚子一臉幸福的王燕，姜玉鳳猛然意識自己很快會變成她這樣，很快會成為一個強|奸犯的兒子或女兒的媽媽。

打拐打出一「精神病」，現在又遇上這麼位不依不饒的。

「我不管，他把我害這麼慘，不給賠償我不走！」姜玉鳳氣呼呼別過頭，嘴裏沒明說意思很明確，馬保榮賠不起政府賠。

不罰款，只參加學習，學完考試，不及格接著過來學，直到考試及格為止。駕駛證、行駛證和摩托車全扣在所里，誰敢不來參加學習考試，除非他不打算要摩托車。

「就是懷孩子的反應，我兩個月的時候總反胃，人家想吃酸的東西，我不想吃酸的，想吃辣的。醫和圖書生說吃辣對胎兒不好，想吃又不能吃不敢吃……」

「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清白身子毀在他手上，好男人不會娶我，他要坐牢也要賠錢，沒錢我找不到好男人……」

「怎麼可能，幹得漂亮，不這麼對付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她不要過年，我們還要過年呢。再說馬上要建鎮，周主任和許主席一樣忙，沒那麼多時間伺候她。」

姜玉鳳被嚇住了，顯然擔心被送收容所。

她類似於那種「看家狠」的女人。

姜玉鳳思想工作不太好做，認死理，要賠償。

被拐賣、被虐待、被非法拘禁、被強|奸懷孕，對一個女人而言簡直是一場噩夢，要求賠償五萬不能說不合理，關鍵不現實。

回到良庄，把她從老黨校帶到所里的調解室，同懷孕七個多月仍堅持工作的王燕一起跟她談心。

要是配合，好吃好喝待著，去做人流給營養費，身體養好志願者會一路把你送到家；要是不配合，非要這麼鬧，只能送市局收容所。派出所和打拐中隊那麼多工作要做，不可能圍著你一個人轉。

王燕乾咳了一和-圖-書聲，雙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大肚子，笑問道：「姜玉鳳，快兩個月了，妊娠反應大不大？」

「少來，你是在笑話我，你一定在想，惡人還得惡人磨，我就是那個心特別狠的惡人。」

王燕頓了頓，接著道：「我們解救出幾十名婦女，去做人流的十幾個，難道人家不想要賠償，關鍵這個賠償很難要。他本來就沒錢，法院判他賠一百萬也沒用。至於政府，我們思崗算不錯的，這些天管穿管住、管吃管喝，對你們真是無微不至。換作其它地方，直接送進收容所。收容所知道么，跟看守所差不多，沒人身自由，住得不好，吃得不好，而且要勞動。等湊足人數，跟押送犯人一樣遣返。計劃生育是國策，計劃外生育是絕對不允許的，流不流根本不會跟我們一樣徵求你意見……」

她的情況與其他被拐婦女的情況不一樣，因為收買她的嫌犯馬保榮死不承認，不得不抽羊水和血去東海刑偵中隊DNA生物物證實驗室做親子鑒定，有鑒定報告在，不擔心嫌犯將來會翻供。

韓博伸了個懶腰，咬牙切齒地和*圖*書說：「摩托車駕駛證申領太容易，柳下幾個賣摩托車的居然能代辦，賣車、駕駛證、行駛證、上牌一條龍服務，根本不用學不用去考，這個課必須給他們補上，不然摩托車引發的交通事故會沒完沒了。」

韓博暗嘆一口氣，不緩不慢說：「姜玉鳳，馬保榮的家庭情況你是知道的。父母雙亡，一個弟弟兩個姐姐，大姐前年患癌症去世，二姐嫁得遠，平時沒什麼往來。弟弟倒插門，給人當上門女婿。說是有兄弟姐妹，其實跟沒兄弟姐妹差不多。孤身寡人，沒文化沒手藝沒本事，三畝多地能有多少收入？我同事去調查過，為了從人販子手中收買你，為添置彩電和一些生活用品，他把左鄰右舍全借遍了，外面欠一萬多。這麼一個窮光蛋，你讓他拿什麼賠。三間舊瓦房，想賣也沒人要。何況人關在我們公安局看守所里，接下來要坐牢，數罪併罰，不坐五六年大牢出不來。」

節前事多，所里事多，老百姓家事一樣多，能夠想象到明天被抓的摩托車司機會有多急，或許寧可交幾十塊錢罰款也不願意參加學習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