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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良庄要大發展。

想象著「西部大開發」會開發成什麼樣，不知不覺走進家門，母親和姐姐已經包好餃子，就等下班較晚的姐夫過來下鍋。

吃完晚飯，走出家門，李曉慧把妹妹拉到一邊，壞笑著問：「怎麼樣，滿不滿意？」

「是啊，有我公司就不用再招司機。」

「副經理，老闆跑了人肯定找副經理。」

李曉蕾回頭看看姐夫，竊笑道：「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姐，太謝謝了。幫人幫到底，過完年，得幫我再引導引導，直到把咱爸引到正確的方向上去。」

試用期工資是現在的兩倍，李媽欣喜地問：「這麼好？」

李曉蕾發現自己老爸跟韓總有相似之處，再想起韓總曾說過的那些話，給的那些「授權」，不禁笑道：「有轎車，您副經理哪能不配車。所以人聽說您是老駕駛員特高興，因為可以省一個人工資。」

李媽解開圍裙，走過來戳戳女兒腦袋：「感覺差不多就行了，眼光別那麼高。大學生怎麼樣，大學生多了，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李曉慧洗完手，朝坐在沙發上捧著報紙看得聚精會神的老李努努嘴，李曉蕾心領神會，撒嬌般地趴在老李肩膀上搭起訕。

家裡就剩她這一件事，老李急了：「你倒是挑啊，挑一個帶回來讓我瞧瞧。」

李曉蕾目瞪口呆，李曉慧似乎意識到這個提議有些驚人，急忙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幫你就要對你負責，要對咱爸咱媽負責，和*圖*書不看看不放心。萬一，萬一他表裡不一怎麼辦？你現在處於最傻的階段，談戀愛的姑娘最傻，正是最容易上當受騙的時候。」

「咱家像旅遊的人家么，再說旅遊也不能趕大過年！」

老頭子稀里糊塗成了未來親家公的手下，竟然樂得心花怒放，天底下沒比這更搞笑的事。

「我錯了，是我應該感謝您。」

姐姐鐵了心要去，這不是什麼壞事，何況接下來的事離不開她幫助。

發展就發展吧，居然剽竊人南州市的口號：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

李曉蕾不無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姐，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說：「爸，元旦在江城我參加一同學婚禮，結婚的同學說他的同學，就是一同校同學，家是開裝飾裝潢公司的。公司在東海，打算來北京開一分公司。人生地不熟，正託人請一位副經理。懂不懂裝修無所謂，關鍵要熟悉北京。您開那麼多年車，哪個衚衕不知道，哪條路不熟悉，我感覺您行。當副經理，多有面子，不光有面子還有錢。」

「差點忘了。」

李曉慧走過來打起圓場，轉身問：「曉蕾，你不是有件事要跟爸說么。」

「少嬉皮笑臉，跟你說正事。」

看著妹妹煞有介事說得有眉有眼的樣子，李曉慧忍不住笑道：「爸，這待遇我都動心了。您要是不感興趣，我讓俊生把工作辭了去當副經理。」

「感謝你？」

「他比我高一屆，早畢業了，一點印象ｈｔｔps://wｗw•hｅｔｕbook.ｃom•cｏｍ沒有，更談不上了解。元旦結婚那同學了解，說他家公司效益挺好，說他為人不錯。您不是整天愁單位的事么，您急我比您更急，您不賺錢我哪有嫁妝。今天打電話問了問，中午在姐家打的，姐在邊上聽著呢。我介紹您的情況，聽說您會開車，您老駕駛員，人特高興。說您只要願意，過完年就能上班。試用期三個月，一月一千二。三個月試用期滿，一月一千六。」

老李回過頭，恨鐵不成鋼地說：「王阿姨介紹的小夥子哪裡不好，就算不對眼也不能給人臉色，害你媽被王阿姨埋怨一下午。相一次讓人難堪一次，這麼下去誰敢幫你介紹。二十好幾，老大不小了，難道打算做老姑娘。」

「光你感謝有什麼用，我要派出所長感謝。這麼大事，他連面都不露，有他這樣的么，是不是瞧不起我這個姐姐？」

「我不忙，實習生，單位沒我什麼事。」李曉蕾不明所以，據實相告。

「可是，可是很遠的。」

「為了你的將來，為了對你負責，顧不上那麼多了。車票你買，你的事不能讓我掏錢。」

「下，這麼好機會為什麼不下。」

「他去不成，他們單位上班早，再說多去一個人要多花一個人的來回車費。」

「讀書看報有什麼不好，你也應該看看。幾年大學白上了，整天就知道瘋。」老李放下報紙，一臉不快。

李曉蕾做了個醜陋的鬼臉，噘著小嘴heｔ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嘀咕道：「又開批鬥會，這關係我一輩子幸福，你們能不能讓我自己挑。」

「所以要慎重，要考察清楚，不知根知底不能幹。」

李曉蕾不能拒絕，撓著頭愁眉苦臉說：「姐夫沒問題，咱爸咱媽有問題，大過年的，倆姐妹跑出去瘋，瘋那麼遠，瘋十天半月，這瞎話怎麼編？」

「東海工資高，跟東海一個標準。有工資有獎金，我跟我熟悉的同學打聽過，人東海的副經理，好像姓沙，沙和尚的沙，年底獎金一萬，算上業務提成拿兩萬多。」

「您得感謝我，不是我您哪能當副經理。」

不用問，剛才保準是去給她私訂終身的情郎打電話了。

老李一下子來了興趣，將信將疑問：「曉蕾，你對家裡開公司的那同學熟不熟悉，請副經理這麼大事他能不能做主？」

「要坐一天一夜火車，再坐半天汽車。」

旅遊對普通職工家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李曉慧同樣感覺這個瞎話沒說服力，乾脆笑道：「考察，替咱爸考察你同學的同學家公司。現在外面騙子多，萬一是個皮包公司，工資拿不到就算了，別稀里糊塗替人吃官司。」

「我家跟你那個有錢的家不一樣，我家我當家。不管大事小事，他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同不同意。」總算有一點比妹妹強，李曉慧一臉驕傲。

這麼容易上當，李曉慧徹底服了，冷不丁爆出句：「一個人干兩個人活，爸，您應該要求東海老闆加工資。」

「姐夫www.hetubook.com.com怎麼辦？」

副經理頭銜很誘人，開半輩子大車從來沒當過官，老李決定過把副經理癮，振振有詞說：「而且他跟我不一樣，我退就退了，在人公司干不下去，回來一樣有退休金，就是少幾十塊。他要是辭職，在人公司又干不下去，等於兩腳踩空，兩頭沒著落。」

「這瞎話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可是咱爸萬一要跟著去怎麼辦。你也看見了，他現在就把自己當副經理，八成要跟著去。」

「那就讓他去不成，想辦法給他找點事。」

「就是！」

開兩萬算什麼，她什麼不用干下半年就有兩萬多零花錢。金首飾，高檔衣服，要什麼有什麼，這是在逗您開心的。

想起單位打算找個可靠的人看幾天門，卻因為只需要看半個月一直沒找到，李曉慧嘿嘿笑道：「辦法我想，你趕快去買車票，春節人多，晚了買不到。」

老李想了想，又說道：「但現在不能跟單位提，要等你同學的同學家把分公司開起來，全落聽了再去單位辦退休。你姐夫不能兩頭沒著落，我一樣不能。不然閑在家裡像什麼，會被街坊鄰居笑死的。」

李曉蕾欣喜若狂，摟著老李胳膊笑著問：「爸，這麼說您願意下海？」

「怎麼可能，他工作忙，他沒時間沒辦法。」

老李拍拍沙發，理直氣壯地說：「我不供你上大學，你哪會認識那個同學的同學。再說我賺錢為什麼，還不是想幫你攢點嫁妝。」

「對了，你同學的同學有沒有說車的事，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公司不能沒車，沒轎車算什麼公司。」

「別人心不足蛇吞象，試用期一千二不少了，再說人家還配車。哎呀，晚上我得多喝幾杯，好好慶祝一下。」

李曉慧確認道：「不去看看不放心。」

「他才參加工作幾年，他能當副經理？」

李曉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欲言又止問：「姐，你，你真打算去？」

李曉蕾同樣想跟「未婚夫」團聚，沮喪地說：「我沒辦法。」

您二閨女攀高枝了，自談了個有錢的人家。

……

單位正在改制，變著法讓老職工走人。

李曉慧跟考上大學的妹妹不一樣，從來沒出過遠門，一直想出去玩玩。只見過照片，沒見過真人，也想知道未來妹夫到底什麼樣，似笑非笑問：「他忙，你忙不忙？」

「對對對，這麼大事是應該穩妥點。」

「有多遠？」

李曉蕾一邊幫他按摩，一邊嬉笑道：「這不怨我，這得怨您。打小就一口一個瘋丫頭，不瘋也被您喊瘋了。」

「這還差不多，幫我倒酒去，幫你媽也倒一杯。」

「爸，您別逼她了，這種事急不來的。您要是總這麼逼，她將來日子過不好，還要反過來怨您。」

一個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的小鄉鎮，極可能是自己未來要生活的地方，會成為自己的第二家鄉。對良庄的未來，李曉蕾充滿憧憬。

「爸，您又在研究國家大事。」

「旅遊？」

「我是說姐夫能不能同意。」

「春節單位放半個月假，我一樣不忙，要不過年帶我去看看派出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