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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部督辦的案件，分局要提供協助，同樣要按慣例搞清楚情況。

「你看看。」

大概情況搞清楚了，韓博將審訊工作交給歸家豪，走進401房間，苦笑著說：「吳科長，計劃不如變化，東海去不成了，北湖暫時也不用去。」

後續部隊晚上到，另外三個分隊正在三個省市執行同樣任務。

他們居然來自江北地區兩個縣公安局，太誇張，太離奇，太不可思議。馬副局長不明所以，徹底被震撼到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內行看門道，外行只能看熱鬧。

韓博深吸一口氣，凝重地說：「周處，我們在審訊和取證中發現兩個新情況，幾個嫌犯比我們想象中更瘋狂，案情比我們預料的更複雜。」

「從去年8月至今年1月，嫌犯李國茂李國宇兄弟通過二十幾個老鄉、親戚和中間人，共虛開出增值稅專用發票279份，票面金額超過4000萬。光給平江市的6家外貿公司就虛開出1700多萬元！」

「這種『產業鏈』式的虛開方式，對該團伙的好處在於可以採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立即對該環節上下游企業實施註銷或惡意走逃，斷開鏈條，加大稅務機關及我公安機關固定證據鏈、深挖幕後主要犯罪嫌疑和_圖_書人的難度……」

案件越辦越大，周處長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沉吟道：「韓博同志，你繼續審，我現在就去向廳領導彙報，彙報完之後給你打電話。」

從思崗挖過來的小姑娘不錯，考慮得很全面，喬副局長同意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可以特事特辦。不過該走的程序一個不能少，你跟韓博同志彙報一下，請他儘快落實。」

領導不參与偵辦但擁有知情權。

五個半小時之後匯合，轉移來轉移去太麻煩。

案件是「韓打擊」辦的，不過「帶隊」的不是他。領導只要抓重點，具體工作具體人去做，要是事事親力親為，領導還是領導么。

這兩個標準間床鋪全搬出來了，把另外幾個空房間的書桌搬進去。請酒店電工幫忙從隔壁幾個房間臨時拖來五六根電話線，布置成兩間辦公室。

馬局回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說：「行，先坐會兒。」

最怕的就是有病的和年齡大的嫌犯。

民警再次立正敬禮，強忍著笑退出房間。

「有新情況？」

從江北帶來的嫌犯關在最裡面的416房間，兩名司機看押。

另一名嫌犯秦永文因偷稅漏稅曾被處理過，在與李國茂等人合流前，在浙省老家一樣瘋狂虛開。李國茂等人在編織這個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ooｋ•cｏm.cｏｍ「產業鏈」之前和期間所開出的發票，有一大半是他提供的，能夠想象到他的犯罪行為有多麼嚴重。

「好，有證據就行。」

喬副局長心情無比舒暢，作為「帶隊」的副局長他確實有理由舒暢，推開403房門，不無得意笑道：「經濟犯，一個比一個狡猾，第一批嫌犯落網時審大半夜，站門口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馬局，進來坐會兒，進來喝口茶。」

人生地不熟，一時半會兒也沒地方可轉。乾脆把酒店四樓十幾個房間包下來，就地審訊，就近偵辦。

抓捕成功，意料之中的事。

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要是在押解路上或看守所里出問題，親屬極可能胡攪蠻纏。

並且越來越專業，一環套一環，其作案手段不知道比劉宗海狡猾多少倍。

案情複雜就意味著偵辦難度加大，周處長心中一凜，急切問：「什麼新情況？」

民警好奇的看了看馬副局長，接著彙報道：「東海的幾個嫌犯全為退休人員，在鐵的證據面前對協助五名主犯購買、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行為供認不諱。鑒於他們年齡較大，其中一人患有心臟病，且畏罪潛逃可能性較小，高亞麗同志建議特事特辦，允許他們辦理取保候審。」m•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coｍ

三名幹警押著宋小飛去搜查李國茂兄弟租住的小區尚未回來，又有三名幹警把胡辰帶下樓，去查扣其商鋪內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的相關物證、書證、會計憑證、記賬本等證據材料。

「行。」

這隻是一支「先頭小分隊」。

剛落網的幾名主犯，在短短六七個月內居然虛開出至少1億6千萬以上增值稅專用發票。涉及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受票企業超過1500家！

抓捕計劃研究過四五天，一心立功贖罪的劉宗海和葉兆亮天天給同案犯打電話。幾個同案犯在什麼位置、這些天在做什麼、「生意」怎麼樣，抓捕組瞭若指掌。

「進項不夠，同時為謀取更多利潤，李國茂兄弟和張冬梅聯繫上今天抓獲的另一名嫌犯秦永文，他們採取偽造證件，虛假手續，騙取註冊；無貨交易，真票虛開，假票抵扣；尋找替身，幕後操縱，遙控指揮等作案手段，在不同地區註冊或控制多個企業，操縱『產業鏈』實施虛開。」

剛才同他一起在樓下吃飯時，打電話從刑警大隊叫來兩個民警，正在407和408旁聽。他們或許連增值稅發票有什麼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出個一二三四。

第二梯隊最遲下午兩點啟程，晚上七點半左右能抵達平江市。和*圖*書送對賬查賬的國稅局業務骨幹來，順便把嫌犯押解回去。

「人贓俱獲。」

「什麼計劃。」

什麼儘快落實，韓所已經給寧所打過電話，手續正在辦，明天一早就能通過長途車帶到東海。

年輕的派出所長在408房間審訊嫌犯，405、406和407三個房間一樣在審訊。主審的民警一個都沒出來，負責記錄的民警進進出出，不斷把最新情況匯總到401和402。

民警如此專業，裝備如此先進，平江分局拉不出這樣的陣容，辦不了這種專業性極強的經濟犯罪案件，估計市局也夠嗆。

現在可不是向廳領導彙報成績的時候。

「是！」

他們二位剛坐下，一個民警敲門進來彙報：「報告喬局，浙省的一名嫌犯已落網，兄弟公安部門正在審訊。向天宇副組長打聽過，今晚8點左右有一趟經過柳下的長途客車，他們打算押解嫌犯搭乘該過路車返回。」

大後方正在抽調警力，寧所長正在準備車輛。

401房間的幾部電話此起彼伏響個不停，省廳刑偵總隊大案要案處的小吳和兩個民警一直在打電話接電話。

「頂頭上司」顯然一直在等消息，電話嘟一聲就接通了，剛說完「報告周處」，周處長便在電話那頭熱情洋溢說：「小韓同志，辛苦了，首戰告捷，和_圖_書幹得漂亮。前期準備工作也做得非常好，充分利用高科技，效率很高。我剛安排人把你們用電子郵件發過來的嫌犯照片和一些證據材料列印出來了，等會兒向廳領導彙報……」

401對面的402極具現代化氣息，幾張書桌拼在一起，書桌上兩台筆記本電腦，他們自己有拖線板、數據機和一台嶄新的掃描儀。

韓博簡單介紹李國茂兄弟交代的情況，介紹其中一個嫌犯秦永文的來歷，吳憂驚呆了，指著電話道：「彙報，趕快彙報，你親自向周處彙報。」

喬副局長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問：「證據呢，有沒有拿到其犯罪證據？」

兩個民警熟練的把六名嫌犯身份證、駕駛證、銀行卡，剛拍的照片，剛從下面轎車裡搜出來的增值稅專用發票等證據，一份一份掃描進電腦，通過國際互聯網實時傳輸回專案組揮部。

韓博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吳憂接過一看，驚問道：「8、9、10、11和12月份，短短5個月內虛開出這麼多，怎麼可能！」

三名主犯落網，順帶抓獲三名同案犯。

「這隻是李國茂虛開出去的，張冬梅雖然小學畢業沒什麼文化，干起這個卻比有點文化的嫌犯更在行更瘋狂。幸好我們發現的早，如果發現的晚，光她一個人虛開出去的金額極可能會上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