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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吹起牛天花亂墜，中南海的事都知道，見著給他發工資的人居然成這樣。李曉蕾尷尬不已，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差距不是基本上拉平了，是整整拉高一截兒！

這丫頭，長本事了。

韓總家閨女多懂事，字寫那麼漂亮，賬做得一絲不苟。上班時間哪兒都不去，就呆在公司，一看見自給兒家瘋丫頭，老李就是一肚子氣。

「什麼事？」

「我請過假，再說我今天真有事。」

正式介紹完，老韓訴起兒子不懂事不聽話的苦。老李感同身受，回頭看看正跟韓芳說說笑笑的女兒，跟著倒起苦水。

正唏噓不已，不省心的丫頭居然又跑來了。

「實習又不給工資。」李曉蕾詭秘一笑，背著雙手跟領導似的參觀起自家公司。

老韓連忙介紹，這是比東海大老闆更大的老闆，老李受寵若驚。

工商、稅務等手續剛辦下來，暫時沒正式開業。

今天不光汪總要來，韓總一樣要來，兩位老總一起從東海坐飛機過來，估計建工集團的人已經接到他們了。

坐在寬敞明亮的豪華辦公室里，半靠在軟綿綿的真皮老闆椅上，看看台曆，老李赫然發現已上任近一個月。

「行，早點過去。」

明明可以去東海當小老闆，可是人家有志氣，不願意沾老子光，硬是服從組織分配去農村當公安，參加工作沒多長時間已經派出所長了。

家醜不能外揚，想到沙總和韓會計正在隔壁，老李急忙壓低聲音：「你大學生，跟普通職工不一樣。熬過實習期，拿畢業證派遣證回單位就是幹部。現在有沒有工資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回去回去，趕快回去，總是曠工，領導看見不好。」

「知道，沙總和祁主任經常提到您家韓博，照片我都見過和-圖-書。」

「請你？」老李將信將疑。

他女兒，也就是北京公司韓會計，發工資時不是發一千二，是發兩千。另外八百算她們小兩口的房租和水電費，不收她不高興，不收她真會搬走。

李曉蕾把包往茶几上一扔，趴在老闆桌上嬉笑著問：「李總，您在發什麼愣？」

女士坐自己公司轎車，男士坐計程車，說說笑笑，良庄建工集團北京分公司一會兒就到了。

老鄰居王阿姨，她兒子有本事，開公司賺大錢。現在去南方幫著帶孫子，要是沒去南方，她會跟以前一樣整天在街坊鄰居前面顯擺。

「韓總，怎麼了，怎麼唉聲嘆氣。」建工集團攤子大，主要業務集中在東海、江城和東廣，北京工程在所有業務中所佔的比例不大。汪總極少過來，認識人不多，打完招呼就忍不住跑過來想幫韓家做媒。

人比人氣死人。

沙總推開辦公室門，走進來招呼道：「老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點過去，別讓人家久等。曉蕾在，正好，一起去。」

韓總樂得心花怒放，緊握著「親家公」手，用一口思崗普通話哈哈笑道：「李經理，今天參加人家的開業儀式，不談工作，只談交情，只談緣分。我們有緣啊，真有緣。北京距東海那麼遠，你女兒跟我兒子上一個大學，你跟我又在一家公司，你說說，這是什麼，這就是緣分！」

可惜人不在北京工作，可惜人家太有錢，門不當戶不對，不然真可以請祁主任幫幫忙，把他介紹給曉蕾，把曉蕾介紹給他，同校同學，全大學生，多好。

「這兒女婚事是個問題，韓總，實不相瞞，我家曉蕾跟您家韓博一樣。介紹這個不行，介紹那個又不行，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

「和_圖_書再懂事也沒您女兒和兒子懂事，泰鵬也不錯，小夥子多能幹，多能吃苦。」

李曉蕾興奮得一夜沒睡好，直到此時此刻仍激動不已，從小包里取出一張燙金請柬，在老李面前晃了晃，吃吃笑道：「看見沒有，真請了。抬頭是尊敬的李曉蕾小姐，人用的是尊敬！」

「說什麼？」

老李感覺很不可思議，驚詫地問：「你認識汪總？」

就差一點點，趁熱打鐵，幫他們搞定。等會兒好給盧書記打電話，讓他下半年回去喝小韓喜酒。

東海大老闆大方，二十五號開工資，半個月算一個月，一千二一分不少。

沙總朝前面呶呶嘴，抱著雙臂笑道：「正在跟錢總說話，他旁邊那位矮矮胖胖的領導就是建工集團汪總，他們一起坐飛機過來的。」

農村派出所自然沒法兒跟北京的派出所比，但所長是什麼人都能幹的么。

「人一樣請過我。」李曉蕾得意洋洋，就差把我也很受歡迎寫在臉上。

「你知道？」

「不給工資就不好好實習了？」

這些天沒少往建工集團跑，跟北京公司總經理、副總經理、工程師和幾個項目經理全吃過飯，知道集團最大的領導是汪總卻從來沒見過，昨天送條幅和花籃去人說汪總今天坐飛機過來。

「認識，一起吃過飯。不光我，姐也認識。」

老李糊塗了，一臉不解問：「韓總，您怎麼這麼說。您兒子24歲就派出所長，就是副科級，年輕有為，怎麼不懂事？」

是啊，嫁進大老闆家工不工作重要麼？

五層辦公樓，不是租的，是整體買下來的！

兒子更了不起，曉蕾的同校同學，成績比曉蕾好多了，在大學就入了黨，年年拿獎學金。

老李不想被比下去，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別m.hetubook.com.com無二致的請柬：「人是客氣，只要請的客人，個個是尊敬的。看見沒有，尊敬的李棟國先生，一樣尊敬。」

以前是一單位招待所，裝修不錯，經營不善。單位改制，要還貸款，要給職工發工資，就把這棟樓賣了。建工集團買下來就能辦公，掛上一塊牌子，裝修都不用。

「春節不是去考察過么，見過汪總。」

汪總笑看著斜對面偷偷做鬼臉的李曉蕾，大手一揮：「韓總，你家韓博我了解，以前我兼任副鄉長，他鄉長助理。現在我擔任集團董事長，他是我集團股東。一表人才，又能幹，為人又好。李經理，你家曉蕾姑娘也不錯，我們春節一起吃過飯，人漂亮，有文化，跟韓總家韓博又是同校同學。一個沒女朋友，一個沒男朋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家長做主，感情慢慢培養，沒問題的，我們不全這麼過來的么。」

沙總退休前是領導幹部，祁主任一樣是，他們的孩子一樣有本事，可一提到韓總家兒子就讚不絕口。

經典裝飾工程公司與良庄建工集團關係密切，從東海調來的木工和油漆工全住建工集團工地，公司在北京買的氣泵、電刨、切割機、電錘、打空調孔用的大電鑽等裝修工具也全放在建工集團倉庫。

中午吃飯，汪總絕對會幫著做媒。

花籃擺好幾排，豎拉的大條幅兩邊加起來有上百條，建工集團經理、副經理、總工程師、副總工程師、項目經理在門口招呼客人。個個西裝革履，跟結婚似的一人胸前別一朵花。

老李一愣，急切問：「韓總來了，韓總在哪兒？」

搞定親家公，老韓欣喜若狂，緊握著老李手：「對，先安排倆孩子見個面。老李，這事比工作重要，從現在開始我就把和*圖*書你當親家了。你也別再叫我韓總，別一口一口您，太生分，你也把我當親家。」

「上班時間，不好好在單位實習，跑這兒來幹嘛？」

樓前停滿車，有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有建工集團以前的老客戶，有區建委的領導，有設計院的領導，有在北京附近工作的良庄人……

「人請你？」

東海大老闆不光大方，不光有錢，家教也好。

「對對對，有緣，韓總，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家老二曉蕾。」

等過幾天正式開業，等接到裝修工程，還要管人家借瓦工和水電安裝工。

老李一樣感覺合適，關鍵一樣有不合適的地方，苦笑道：「汪總，韓總，我，我們小門小戶的。我怕，我怕，我怕高攀不上。而且倆孩子不在一塊兒工作，這個，這個……」

韓總同樣注意到「親家公」到了，跟幾位老總經理打了個招呼，笑容滿面迎了上來。

女兒高中生，做過教師，待人和氣，懂禮貌，沒一點大小姐的架子；女婿一表人才，倒插門，跟兒子差不多，照理說他不用幹活。可小夥子能吃苦，公司裝修時跟工人一樣干，從早干到晚。

「你說你們兩個，真是當局者迷，這個問題好解決。」

很簡單么，多大點事。

要是曉蕾能跟韓總家兒子談上，要是韓總家兒子成了我女婿，她憑什麼在我前面顯擺。

「見過見過，春節見過。老李，你女兒懂事，兩個女兒全懂事。生怕你上當受騙，大過年專門跑東海去考察。」

沙總介紹，韓芳隆重介紹，祁主任跟著說一大堆好話，老李被搞得很不好意思，緊握著韓總手語無倫次：「韓總，我，我，感謝公司，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公司開業之後，您看我表現……」

老李反應過來，抬頭道：「說了，中午去參加良www.hetubook.com.com庄建工集團北京公司成立儀式，條幅和花籃昨天下午送去的，人今天請我們吃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老韓「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汪總，你這一說我發現倆人真合適！老李，你說呢？」

老韓長嘆了一口氣，拍拍他手道：「他喜歡當公安，你知道的，我農民出身，木匠出身，家裡就這麼一個黨員幹部，我支持。關鍵這婚姻大事，他總是不當回事。24了，在我們老家孩子已經能滿地跑。他不急，我急啊！」

來得正好，正說到緊要關頭。

李曉蕾趴到他肩上，指著台曆笑問道：「沙總難道沒跟你說中午去哪？」

「現在的年輕人，哎……」

一輛車坐不下，再攔一輛計程車。

老李越想越合適，不禁笑道：「汪總，韓總，你們這一說我發現是挺合適的。要不我們做做工作，讓倆孩子先見見面。」

「女兒懂事，女婿還行，兒子不懂事，兒子不行。」老韓搖搖頭，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汪總拍拍老李胳膊，極力動員道：「什麼小門小戶，李經理，韓總是吃過苦的人，我對他非常了解，家庭條件不存在問題。至於工作，更不是問題。你想想，韓總有這份家業，倆孩子要什麼工作，就算工作也是替自己家工作。」

老李看得入神，正琢磨著經典裝飾工程北京公司開業會不會有這一半熱鬧，沙總突然湊到他耳邊：「老李，忘了跟你說，我們韓總也來了。」

「沙總沒跟您說？」

……

老李急忙拿起包，父女倆走到門邊，韓芳和祁主任已經換上新衣服站在樓道等。

終於見到真人，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老李很激動，不知道等會兒該怎麼自我介紹。

昨天見過照片，小夥子是挺英武的。

東海大老闆，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