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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舞士氣，尤其鼓舞經偵戰線的士氣。

一直以來，經偵教研室在公大、在偵查系沒什麼地位，無法與國內安全保衛、刑事偵查、預審、技術偵查和禁毒幾個教研室相提並論。學員報考偵查系大多是衝著當刑警來的，對經偵一樣不太感興趣。

十五層的高樓，有電梯，有車位，每平米6000多的房價讓絕大多人望而卻步。大雜院的街坊鄰居很羡慕能住進高樓里的人，直到現在仍不相信李家二閨女在富瑞公寓有房。

「以後就是同事，別這麼客氣，行李呢？」

經濟案件之前公安管得少，大多由檢察院查處，稅案主要是稅務部門。

「黃老師，我就剛開始去查了查，並且沒驚動當地同行，把幾名主犯和證據材料移交過去之後就沒參与，一直在負責02.28案收尾。我們02.28案專案組長周處在東華協查，據說動作不小，估計要追究一個市委常委和好幾個縣委常委的法律責任。」

工資才那麼點，根本買不起。要麼等單位分房，要麼「差價換房」、「合作建房」，「買房」可以說是一個與普通人沒有任何關係的詞彙。

李曉蕾成了大忙人，側頭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輕聲道：「你爸給的錢我沒空去存，讓我爸帶給我姐算了，留著還貸款。你報完到，安頓下來，給我個電話。下午有時間去接你，逛逛西單，順便幫你重辦張手機卡。」

黃鵬樂了，拍拍他胳膊哈哈笑道：「在基層工和*圖*書作，居然找了個北京的對象，厲害啊！什麼時候結婚，我們什麼時候能上你們喜酒。」

關鍵拿到手的錢才是錢，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天知道。基金會關門大吉，股東血本無歸，這種事並非沒有可能。

「這次打算住多久？」

老良庄鄉的幹部教師不願意入股，老盧逼著入。

黃鵬老師畢業於一所很著名的政法大學，訴訟法碩士研究生畢業。與所有教授講師一樣學歷很高，但沒什麼實戰經驗。不過對公安而言經偵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新的課題，就算經常下基層掛職也很難獲得實戰經驗。

「一樣結，她非常理解、非常支持我工作，我岳父岳母也非常通情達理。實不相瞞，借調反而差點打亂我們的計劃，她已經在我們思崗工作了，幸好單位在北京有分公司，正好可以調回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家一股，自己十股，真是第一大股東。

「陳主任剛過40，人很好，北大經濟系畢業，84年調入警校，94年調到偵查系，一直從事經濟犯罪偵查教學和科研。經濟犯罪偵查專業教授，經濟犯罪偵查方向碩士研究生導師……」

「不容易，你不容易，她更不容易，一個北京姑娘願意去小縣城工作，想想就令人敬佩。」

建築站內部的工作非常好做，幾乎不用做，那些項目經理、工程師、施工員、安全員、材料員，連一些瓦工班長、木工班長、鋼筋工班長都爭先恐後入和*圖*書。汪總是第一個大股東，據說為入股借了四十萬。

溫文爾雅，很文氣，看上去不太像警察。

「打算元旦，其實沒什麼厲不厲害的，我跟她是大學同學，談好幾年了。」

吃著老北京的豆漿油炸果，聽著「老李總」在門口跟街坊鄰居顯擺，韓博跟「小李總」相視而笑。

她一邊往公文包里收拾東西，一邊接著道：「建工集團的股份更不用擔心，今年效益多好，光北京就四個大工程，年底分紅少不了。以前人不願意入股，以後想入股汪總不一定讓入。」

衚衕里從早到晚是一曲動人的交響樂，大清早就是一陣接一陣的叫賣聲。鄰居中有一戲迷，尖聲唱了一句「蘇三離了洪洞縣」，然後開始跟岳父拉起家常。

「韓博同志，久仰大名，黃鵬，認識你很高興，歡迎你來我們經偵教研室。」

人在北京，心在良庄。

「你二女婿調公安部？」

「在旅館？」

值得一提的是，還貸的錢從北京分公司出，裝修費用一樣由分公司承擔。親兄弟明算賬，現在東海公司和北京公司分得很清，「自主經營」、「獨立核算」，韓總交完首付剩下就不管了。

韓博暗嘆了一口氣，起身笑道：「不提這些了，你早點走，別讓劉主席和王大姐等。」

別人上班賺錢，他上班不僅拿不回錢反而要倒貼。

婚姻、工作、家庭是一個大問題。

韓博立正敬禮，放下胳膊緊握著手笑道：「黃老師好，認和_圖_書識黃老師我也很榮幸。」

「這次回來不走了，二閨女自己找到份工作，南方一大集團來北京開分公司，她分公司經理。上午去工商局、稅務局，下午去買輛車，我還得幫她去找個司機。二女婿調到公安部，等會兒去報到。」

首都的新家離這不遠，站在衚衕口能看見，步行十來分鐘，富瑞公寓，附近最高檔的商品房。

韓博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嘀咕道：「我心太軟，來前應該去找找焦書記，我人不在良庄，憑什麼要把血汗錢留在良庄。」

「她大學生，找工作比我們容易。」

「良庄人自己的銀行」不靠譜，建工集團倒是沒問題。

「現在好了，你們也算是苦盡甘來。」黃鵬感嘆了一句，突然問：「小韓，東華稅案查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內幕消息？」

韓博整整警服，摸摸帽檐，確認有沒有戴正，振作起精神，大步流星走到傳達室，出示警察證、單位介紹信和學校偵查系的借調函。

丈母娘一大早又去買菜了，目送儼然成為白領麗人的未婚妻鑽進老丈人開的捷達，韓博回屋收拾碗筷，一切收拾妥當，背上電腦包，鎖好門，在街坊鄰居好奇的目光和議論下，按照未婚妻制定的路線趕公交車。

「沒住旅館，我，我未婚妻是北京人，行李放在岳父岳母家，東直門，離學校不遠。」

老李總工作忙，每月還貸這種事北京公司會計李曉慧負責。

「他自己干出來的，沒找人。公安部和_圖_書什麼單位，我們想找人也沒這關係……」

上次回去錢不夠管姐姐借的事被老爸知道了，昨晚去機場送行又塞一萬。

對思崗小縣城的人而言商品房是一個新鮮事物，對首都市民一樣遙遠。

教研室人不多，一位教授，兩位副教授，四位講師，有一位副教授和一位講師在基層公安局掛職。

錢只是一個由頭，說到底還是放不下。

李曉蕾感覺很好笑，拍拍他胳膊安慰道：「老公，凡事要往好處想，合作基金會管理多正規，跟大銀行差不多，應該不會黃。良庄工業園搞起來鎮里就能賣地，地賣出去就有錢還貸款，基金會收回貸款就能分紅。我們是第一大股東，說不定能分很多。」

一下子買三套房，又在北京開分公司，資金周轉不過來，韓總只能交首付，只能辦按揭貸款。韓博戶口在老家，曉蕾戶口在學校，房本上是老李的名字，以老李名義去銀行辦的。

李曉蕾在思崗接觸的全是比較有身份地位、事業比較成功的人，沒接觸過那些因單位倒閉失業，或因政府沒錢幾年沒拿全工資的幹部教師及退休人員，對思崗尤其對良庄有種盲目的信心。

「回來了，夜裡到家的。」

「行李沒帶來。」

「老李，你二閨女跟二女婿回來了？」

原來要麼是學經濟的，要麼是學法律的。

混成這樣，想想就鬱悶。

其它不用看，就看集團股權結構。

新的一天，全新的開始，二人的工作狀態發生大逆轉。

房子www.hetubook.com.com買了，三居室，一百七十多個平米，正在裝修，不過房款沒付清。

「好，我先走了，你記得把門鎖上，媽有鑰匙，進得來。」

工作近一年，工資、獎金、討債提成和老爸之前給的「零用錢」，全被老盧逼著「入股」或「存款」，沒三五年套不了現。

到底哪家是「搖籃」不重要，合不合併與一個普通民警一樣沒多大關係，重要的是今後兩三年要在這裏工作學習。

木樨地，從地圖上看不算遠，只是沿途站牌太多，走走停停用去半個小時。

「曉蕾當經理？」

公安查這樣的特大經濟案件是頭一次，至少在江省是由公安負責偵查的，東華稅案更是公安查出來的。

人民公安大學，公安部直屬的普通高等院校，有人說這裡是共和國警官的搖籃，也有人說位於郊區的人民警官大學才是，還有人說兩所高校要合併。

這麼年輕來當教官，執勤的同志有些意外，但非常熱情，打內部分機聯繫偵查系，等了大約十來分鐘，一個三十歲左右、身穿便服的老師過來迎接。

身邊人來人往，聊正在偵辦階段的大案要案不合適。黃鵬不再追問，熱情介紹起教研室的情況。

「所以我對她一直很歉疚。」

在別人看來小夥子或許只是走狗屎運破獲一起虛開增值稅發票的大案，在黃鵬看來絕不止這麼簡單，光這件事意義就很重大。

黃鵬同樣不是北京人，一邊帶著新同事往教研室走去，一邊好奇問：「要是你沒借調過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