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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調到北京來之前已經是局長了，分局局長。」

韓博撓撓頭，苦笑道：「耿國慶第二次沒找到人回來之後就出去打工了，一直沒回老家，只給家，其實是給同一個鄰居打過電話，他家條件不好，沒安裝電話。找不到他人，只能說他有嫌疑，不能確定他就是兇手。」

聊了一會兒，一起去大雜院吃晚飯，送走她們回小區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在建工集團北京分公司陪馬志功他們吃完晚飯的韓博回來了。

姜蘭蘭很羡慕，心不在焉冒出句：「反正他爸有錢，反正你們將來要去南港，不如讓他爸先在南港幫你們買套房。房價越來越貴，早買比晚買好。」

姜蘭蘭實在難以理解，直言不諱說：「可不能總長不大，進黨政機關多少有點盼頭，公安陞官多難，想混到局長至少四五十歲。」

一個閨蜜吃吃笑道：「公安一樣是幹部，干好了能當公安局長。」

韓總不知道二級英模意味著什麼，她們知道，看著她們不可思議的樣子，李曉蕾特驕傲特自豪，去房間拿出有一半屬於她的獎章和證書顯擺起來。

「明天怎麼安排？」

「我的媽呀，他沒受傷吧？」

韓博試試水溫，脫下衣服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至少安排住的地方，至少管飯。他們結婚我們什麼沒讓他們管，自己找地方住，就吃他們一頓飯。」

「嗯，不信拿獎章和證書給你看。」

「怎麼可能？」

嫁得好能少奮鬥多少年！

「肯定是要去的，不買住哪兒，難道住公安局宿舍？」

「你當真了？」

今年五一結婚的馬志功小兩口前天到的，「庄部長」和他的女朋友昨夜來的，上學時曾被傳銷搞焦頭爛額的老馬一家凌晨下的火車……

李https://m.hetubook.com.com曉蕾坐下笑道：「他爸說了，公司留給兩個孫子，幫我們買好房子以後就不管了，讓我們自食其力，自己管自己。」

「我跟他一起去，我們集團就在南港下面的一個縣，南港交通其實不落後，從南港市區開車去他老家一個多小時，去東海的家兩三個小時，從南港機場坐飛機回北京也兩個多小時。」

女方同學一個沒來，不是關係不好，是她們剛畢業大多沒結婚，有的忙工作，有的忙著相親，並且這麼遠，實在來不了。

李曉蕾點點頭，又問道：「老公，孤膽英雄怎麼樣了，案子有沒有破，他有沒有抓到兇手？」

總而言之，對大多人家而言婚禮是一件大事，對一個比一個忙的韓李兩家而言就是一頓飯，早跟酒店說好了，根本無需刻意去做準備。

李曉蕾捧出換洗衣服，靠在門邊問：「老公，我晚上沒去，庄部長他們有沒有不高興？」

總合同額120多萬美元，絲綢集團有自營進出口權，不需要經過外貿公司。

聖誕節，西方國家最重要的一個節日。絲綢集團北京分公司終於開張了，在節前一個半月接到一個美國客戶的緊急訂單。

李曉蕾對當不當這個總經理不是很在意，若無其事笑道：「由別人接任，到時候一心一意做外貿，做外貿上不上班無所謂的，到時候我肯定有了自己的客戶，坐在家裡一樣能賺錢。」

她們不了解，很正常。

「大老遠過來，不管怪不好意思的。」

「是啊，研究生當什麼公安？」

婚期越來越近，所有人越來越忙，只不過男方女方並非忙婚禮，而是忙各自的事。

「自由活動，不用我們管。」

「這麼多獎狀，他和-圖-書才參加工作多長時間！」

「知道，鄰居告訴他了，所以說有作案嫌疑，並且有作案動機，但我們沒證據，什麼證據都沒有，以至於不能網上追逃。」

李曉蕾將眾人請進客廳，招呼她們吃水果，喜滋滋地解釋道：「他跟別人不一樣，整個一長不大的孩子，喜歡穿制服，喜歡玩槍，只有軍人和警察這兩個職業適合他，只有當軍人和警察才有成就感。」

李曉蕾一邊收拾一邊笑道：「沒缺胳膊少腿，以前不會受傷以後更不會。只要沒危險，他喜歡當警察就讓他去當，反正我能自食其力，不需要他養家糊口。」

「那怎麼辦？」

「我們是沾他爸很多光，不過以後全靠我們自己。」

李曉蕾感覺很有道理，自言自語說：「思崗房價不貴，南港估計比思崗高不到哪兒去，用不著他爸買，我們自己可以買。」

李曉蕾越想越有道理，不禁笑道：「春節回思崗順便去南港看看，有合適的就買一套，現在不住可以出租，省得將來到處找房子。」

正好元旦，帶上妻子或女朋友來參加婚禮，順利逛逛首都的名勝古迹。

但這裡是北京，是新娘子的主場！

「對啊，將來去南港住哪兒！」

「沒辦法，程文明只能請當地公安局同行留意耿國慶下落，然後打道回府。辛辛苦苦追蹤大半年，最後查出這麼一個結果，無顏見領導同事，他日子不太好過。」

「曉蕾，這麼多新衣服，後天到底穿哪件？」

東海裝修公司和北京裝修公司要保證業主能搬進新家吃年夜飯，韓總和老李總正是最忙的時候。工人幾乎天天加班，管理人員只要會幹能幹的全上陣。

為追求利潤最大化，從陪客戶去工廠考察、簽訂合同、採購m•ｈｅtuｂｏｏｋ.ｃom.coｍ面料、安排生產、報檢報關……李曉蕾同兩位做外貿的副手全程參与，進出口方面工作全自己去做，直到昨天最後一個貨櫃從東海港裝船，才坐飛機回北京。

離統考只剩下幾天，韓博「頭懸樑錐刺股」正在做最後努力，同樣忙。

「回，考上北大研究生就簽委託培養協議，回去之後幹什麼南港市公安局領導都安排好了。」

「蔣小紅最後一次打電話他知不知道？」

李曉蕾把夫家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姜蘭蘭撲哧笑道：「留給孫子跟留給你們有什麼區別，不說這些，說工作，他研究生畢業真要回去？」

「二級英模！」

「沒有，結婚，誰家不忙，可以理解的。」

李曉蕾不光有大學同學，還有高中、初中甚至小學同學，聯繫一直沒斷、關係處得一直較好的幾位全來了，興高采烈地參觀新房，了解婚禮的準備情況。

這麼多閨蜜，平時難得聚一次，李曉蕾特高興，指著婚紗照嘻嘻笑道：「在店裡，後天婚紗攝影的人直接送酒店，在酒店換，順便做頭化妝。」

自己家人不當回事，別人當回事。

做外貿多有搞頭，120萬美元的一個訂單提成二十幾萬。

內銷主要是處理庫存，累死累活賺點錢不夠分公司開銷。

北京有房子，東海有房子，新郎官的老家有房子，這日子過得不用太滋潤。

「兩個孫子？」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無奈，韓博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他辛辛苦苦追到天州，查清被害人蔣小紅的身份，原來是有夫之婦，丈夫叫耿國慶，同村人，有一個三歲的女兒。農村重男輕女，公公婆婆因為她沒能生一個男孩，對她非常不好。耿國慶這個人也有問題，婆媳之間一有點矛盾，不管誰對誰錯和*圖*書就打媳婦。耿國慶三年前出外打工，村裡來了兩個彈棉花的，其中一個就是鄒某，另一個彈棉花的家裡有急事回去了，拉線的活兒一個人不好乾，於是請村裡人幫幾天忙，蔣小紅幫著幹了幾天，兩個人就這麼好上了。」

「北京分公司怎麼辦，這個總經理不幹了？」一個閨蜜追問道。

光各種「先進」就六七個，女士們驚呆了。

建工集團買下一棟樓，用不著那麼大地方辦公，一層二層繼續開招待所，反正他們生意不是很好，乾脆把二層包下來，今明兩天再來人直接往招待所送。

姜蘭蘭回頭看看寬敞明亮的陽台，酸溜溜說：「他爸包工頭，他家有的是錢。別說他不用養家糊口，你一樣不用這麼辛苦。」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即將走進婚姻殿堂，正在念醫學院再過兩年才能畢業的姜蘭蘭真感覺有些突然，笑看著照片上的新郎官問：「曉蕾，能買這麼貴房子，他家庭條件沒問題，只是工作是不是太那個了，還不在北京，畢業之後還非要回南方。」

吳經理接的，跟外貿公司沒關係。

李曉蕾遞上一橙子，不無得意笑道：「當過派出所長、分局局長、縣公安局黨委委員，立過二等功和三等功各一次，上個月剛被授予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模。他就是喜歡當警察，升不陞官真無所謂，要是想當多大領導，早跟你說的那樣調黨政機關了。」

韓博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關掉水龍頭，接著解釋道：「耿國慶回家之後開始滿世界找，最後找的一個目擊者，確認媳婦跟彈棉花的跑了。只知道姓鄒，只知道是一個南方人，其它一無所知，沒辦法，只能把女兒接回來，接的時候跟老丈人和小舅子打過一架。蔣小紅走之後不放心女兒，給平時處和_圖_書得比較好的一個女鄰居打電話。女人同情女人，當然會幫她，但這個女人的丈夫同情耿國慶，無意中知道之後就偷偷告訴耿國慶。結果可想而知，耿國慶通過鄰居提供的電話號碼出去找，前後一共找過兩次。電話記錄顯示蔣小紅出走之後一共給家打過四次電話，最後一次在新庵。天底下有太多巧合，她打電話的那個小商店，在我們發現屍體前幾天因為柳下鎮搞拆遷變成工地，我們當時沒查到，不然程文明用不著辛辛苦苦追蹤近六個月。」

房子說買就買，有錢就是不一樣。

這次是吳經理接的，吳經理拿大頭，自己只能拿四萬獎金。將來自己接到訂單一樣能拿大頭，一樣能賺大錢。

在首都，大學畢業沒幾個月就結婚堪稱神速，不是太晚，是太早。

太忙了，分身乏術，實在管不過來。

「差不多，有一晚上，蔣小紅把當時剛滿一周歲的女兒送到娘家，之後再也沒回婆家。公公婆婆剛開始沒在意，一連幾天看不見人才意識到兒媳婦跑了，趕緊打電話叫兒子回來。」

跟幾個煙鬼吃飯，搞一身煙味兒，韓博跟往常一樣打了個招呼，跑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嘩啦啦放水，準備洗澡。

因為家庭暴力出走的，李曉蕾一樣同情被害人，心裏咯噔了一下，驚問道：「這麼說她丈夫是兇手？」

男方同學一共來五對兒和七個光棍，全在良庄建工集團北京公司招待所。

妻子一起接過那麼多天電話，知道案情，並且不會瞎說。

「婚禮當然穿婚紗，對了曉蕾，婚紗呢？」

小時候可以有這些理想，成年人怎麼能總生活在理想中。

外國人要過聖誕節，中國人要過春節。

「他回去你怎麼辦？」

在思崗，女孩子二十好幾不結婚簡直難以想象。

「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