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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當公安，當警察。韓教官，你不也是半路出家么。」

「喜歡當警察好，公安隊伍就需要高學歷人才，尤其經偵戰線。」

普通高校的推免生，不需要參加統考，離正式入學還有四個多月，閑著也是閑著，讓他過來參加新學員軍訓，省得正式招錄之後再參加。

「不聯網的網上追逃」，他又是第一個想到的，並且又一次取得輝煌戰果。

「巨大利益驅動，很難。」

同去年一樣，不需要擔任教官訓練新學員，也不需要作為研究生大隊學員接受訓練。唯一不同的是，導師打算再收一個研究生，自己即將從「關門小師弟」變成「師兄」。

陳主任不想看到他總這麼忙，更不想他因此忽視組建不久的小家庭，似笑非笑說：「小韓，考慮到你情況跟別人不太一樣，我跟顧主任商量了一下，從下個月開始，《涉稅案件偵查》由小姚代課，他是財經大學畢業的，又有現成的教材，教本科生沒問題，你只要負責給在職民警培訓。」

他正在干自己喜歡乾的事，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整天忙得團團轉，所以不覺得累。

「怎麼做？」陳主任笑問道。

已經認識了，不需要再介紹，約定晚上一起吃飯，打發小夥子回訓練場繼續站軍姿。

他在北大的師兄師姐一邊搞研究一邊考慮前途，他目標明確，從事最冷門的法庭科學，追求跟別人完全不一樣，難怪徐教授都不知道該如何指導，只能託人幫他收集一些國外法庭科學方面的文獻。

把「多層次傳銷的危害性及對策」確定為研究課題時，傳銷已愈演愈烈發展到一發不可收的地步，危害性那麼大，工商總局居然在東山省給和*圖*書500多家傳銷公司授牌！

讓「小師弟」軍訓結束之後當助教，替自己給本科生上課，意味著這一學期可以「偷懶」，意味著有更多時間去干別的事。真懷疑那位文質彬彬、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師弟」，是導師考慮到自己太忙而特意招的。

「昨天下午回來的。」

刑院在刑事技術方面的底蘊名不虛傳，既有趙教授那樣的刑事相貌專家，也有李教授等在公安系統赫赫有名的痕迹專家。

經偵業務培訓不是經常搞的，一學期最多一兩次。

在老家當鄉鎮公安特派員時，做過許多功課，準備好好收拾一下搞傳銷的。結果那些人被公捕大會和打擊練氣功的行動嚇得不輕，一個個跑鄉政府去找老盧「自首」，寫保證書，保證遠離傳銷，一拳打到空氣上。

「如果一紙文件能禁得住就沒意義，要是禁不住當然有意義，你說能不能禁得住？」

畢竟搞研究不僅需要大量時間也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從他在鄉鎮擔任公安特派員到現在，研究傳銷的時間已超過兩年。如果調整方向，換研究課題，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陳主任能猜出幾分，不動聲色問：「為什麼？」

姚光遠撓撓剛理的寸頭，一臉不好意思說：「前幾天不太習慣，現在還好。韓教官，您什麼時候回來的，陳主任說你去刑院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機會難得，不容錯過。

王教授樂了，禁不住笑道：「小韓，學以致用，然後在其基礎上研究創新是好事。關鍵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徐教授估計不會讓你畢業。」

陳主任忍俊不禁笑道：「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必定有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默默支持她的男人。小韓，你就是那個男人。」

韓博指著身後的幾張空辦公桌，笑道：「不光我是半路出家，包括陳主任在內，我們經偵教研室全是。許多西方發達國家，沒我們國內這樣的警校，主要是職業培訓。社會發展如此之快，現在的培養方式已經跟不上時代發展了，將來我們公安一樣會走這條路，需要更多具有不同專業背景的高學歷人才。」

然而，國內的有識之士比比皆是，決策層對傳銷更不會視而不見。

「我想過，所以我會留出半年時間專攻進化基因組學，到時候確定一個方向，看能不能研究個小成果把學位混到手。」

現在，又有一批稚嫩的新面孔走進校門，理掉長發、換上警服，成為警校學員，開始為期42天的「魔鬼式」軍訓。

「小李總」的成就太過扎眼，王教授又開起玩笑：「小韓，以前我們介紹起來總說這位是李曉蕾，是韓博同志的妻子。以後不這麼介紹了，以後應該這樣，這位是韓博同志，李曉蕾女士的丈夫。」

四個多月前，國務院頒布全面停止任何形式傳銷活動的命令，對整個傳銷業展開全面封殺！

對學生，導師真沒得說。這個看似沒什麼的安排，給「小師弟」節約不少時間。

韓博被問得真「沮喪」，苦笑著說：「陳主任，王教授，我打算調整研究方向，換個研究課題。」

可以說把傳銷作為研究課題，在當時是非常有意義的。

韓博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不無尷尬問：「主任，王教授，您二位認為繼續研究有意義？」

同樣是研究生，目標完全不同。

「王教授跟你開玩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呢，別當真。」陳主任指指老同事，說起正事：「小韓，言歸正傳，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

打擊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行動，他走在別人前面，至少在公安系統內他是真正打響第一槍的，通過實際行動將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案件的管轄權，從國稅部門和檢察機關「搶」了一部分過來。

陳主任能理解他的心情，很欣賞他這股闖勁，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而且這篇論文什麼時候通過答辯，直接關係到他什麼時候能畢業，能獲得第一個碩士學位。

第一次打空，第二次成了「馬後炮」。

導師說過「師兄」是已經走上領導崗位的正式民警，是屢立戰功的「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模」。

市局領導期望很高，指望自己回去撐起「技術大樑」。回去之後想給同事倒一杯水，自己必須先準備一捅水。

「對，就按這個思路研究，」陳主任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第二專業呢，接下來打算研究什麼？」

「小韓。」

韓博正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手機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極少打電話的老寧！

涉及物理、化學、空氣動力學、有機化學、染料化學等諸多學科知識，自己有一定基礎都感覺吃力，可見公安在刑事技術方面達到香港電視劇《鑒證實錄》里的水平，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需要大量高學歷人才進入公安隊伍。

看似「標新立異」，其實是想做點事。

正在修讀的第二專業只是一個基礎，韓博嘿嘿笑道：「暫時沒確定，仍在熟悉階段，我打算利用接下來一年時間，了解和掌握國內的毒品檢驗、毒化檢驗、微量物證和理化物證水平及技術，然後參hｔtｐs://m•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coｍ考國外鑒識專家的最新文獻，確定一個研究方向。」

「光遠，別這麼拘束，辦公室又沒外人。」

毛遂自薦給正在研究用新方法使血手印顯現，急需一位化學專業助手的李教授當「壯丁」，一邊學習顱像複原，一邊以志願者身份參与研究，甚至忙裡偷閒在李教授指導下進行槍彈測試，學習槍彈痕迹檢驗。

求知若渴，給比計劃提起幾天回國的妻子打了個招呼，一直呆到9月1號學員開學才意猶未盡回京。

正在修讀的是生物化學與分子化學專業，搞得全是法庭科學研究。

韓博笑了笑，坐到他對面饒有興趣問：「光遠，你是財經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工作不難找。財政局、稅務局、銀行，甚至可以考部委的公務員，怎麼想起修讀公大研究生？」

比想象中更好相處，姚光遠正打算問問他正在修讀第二碩士的事，陳主任和王教授走了進來。

一招鮮吃遍天，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能夠想象到他要麼不研究，要研究就要研究問題很嚴重或者上級不是很重視的。

「這就是了，別忘了你的外號，你是韓打擊，好好研究研究如何打擊。現在沒法律依據，公安機關只能幹瞪眼。等有了法律依據，你現在的研究將具有很大借鑒意義。」

提起這個韓博就鬱悶。

王教授不會錯過調侃他的機會，煞有介事說：「我倒想沮喪沮喪，可是我家那口子不讓我沮喪。新款奧迪，豪華轎車，小韓，幫我問問曉蕾，元旦忙不忙，要是不忙，幫我開奧迪去接一個新娘，侄子娶媳婦，不能沒輛好車。」

準備得很充分，手稿30多萬字，整理一下大概能壓縮到25萬字左右，可是現在想想，感覺是在做無和-圖-書用功。

「一語驚醒夢中人，謝謝陳主任，謝謝王教授，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論文其實寫差不多了，傳銷在國內外的發展現狀，國外政府尤其司法部門對傳銷的態度，國內現有傳銷組織清單及一些統計數據，傳銷違反現有的哪些法律法規，傳銷給國家所造成的危害……

「陳主任，王教授，您二位別再打擊了，我現在已經感覺沒地位，正沮喪呢。」

不管你是規範經營還是違規炒作，不管你有沒有獲得工商總局批准，只要是從事傳銷業務的公司全要停止營運，聽候國家後續政策的處理。緊接著，國務院又發出要求原有傳銷企業全部轉型為傳統批發、零售銷方式的文件。

「行，我幫您問問，應該沒問題。」

韓博熱情招呼姚光遠坐下，倒來一杯開水，笑看著他的新髮型問：「軍訓苦不苦，警校生活習不習慣？」

陳主任抬頭看看王教授，很認真地說：「國務院確實全面禁止傳銷，確實發出要求原有傳銷企業全部轉型為傳統批發、零售銷方式的文件，正在推行過渡性的轉制工作。但那是傳銷，不是一般的非法經營。關注傳銷的有識之士不少，對傳銷的認識有你深刻的不多，你心裏非常清楚傳銷不是一道命令一份文件所能禁絕的。不誇張地說，此時此刻，全國仍有數以萬計的人在從事傳銷。」

「我感覺沒必要，確切地說沒意義。」

「要作一些小調整，重點放在防範和打擊上。」

今天就是談這件事的，王教授敲敲桌子，接過話茬，一臉嚴肅地說：「行政命令禁止不住怎麼辦，只有立法，只有將傳銷入刑，然後按照法律法規嚴厲打擊！」

三個月前，一批學員走出校門，奔赴錄用單位，成為正式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