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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家裡就我一個人。」

「材料總共就這麼多，再看也看不出什麼。」要求保密的案件，不能讓別人聽見，李佳琪下意識帶上門。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想整理出這份名單卻沒那麼容易。

正胡思亂想，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職位越高責任越重電話也越多，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接二十多個電話。

本來沒打算回來，老同學帶來十幾斤臘肉，放單位不合適，車裡溫度比車外高，容易壞。在機關食堂吃完飯，再次回到濱江小區家中。

韓博頓了頓，繼續道：「更重要的是，就算局領導批准，手機定位現階段也很難實現。因為不光我們沒這設備，移動公司南港分公司也沒有。考慮到誰也不敢保證我們南港將來會不會發生綁架勒索案，我和市局科技處正在跟電信、移動及聯通協調，看他們能不能早日上這些設備。」

他已經做這麼多，不能不給他一點好消息，韓博說道：「李市長，今天下午，我給我們支隊在外地辦案的韋國強支隊長打電話彙報，韋支隊您應該有印象，他是當年的主要偵辦人之一，對重啟偵查他非常支持。從現在開始，您前妻的案子正式進入偵查階段，從刑警支隊、分局刑警大隊抽調民警，從基層派出所抽調當年參与偵辦熟悉情況的老民警，重建12.26案專案組，我兼任組長，我們刑警支隊便衣大隊蘇海冰大隊長擔任副組長。」

……

「少帥」不恥下問，李佳琪有那麼點飄飄然，雙手一抬，做了個騎自行車的手勢：「四處銳器傷ｈetuｂｏoｋ.coｍ.ｃｏｍ均在腹部，兇手肯定是在被害人下車或停車之後捅的，不然很難造成這樣的傷口。可報告上又說四肢、頸部沒有明顯傷痕，頭髮沒有明顯脫落，衣物完好。我懷疑被害人極可能沒反抗，可能認識兇手，猝不及防被捅，也可能被下過葯，遇害時神志不清。如果當時提取血液和胃內容檢驗，如果沒檢出安眠片、麻醉劑或其它藥物成分，那就可以排除后一種可能。」

開銀行也能先上車后買票？

韓博正琢磨他是怎麼打聽到的，李海強又說道：「名單用電子郵件發過去，麻煩你查收一下。離開南港這麼多年，以前的同事不少，有聯繫且能夠交心的朋友不多，上次跟你提到王大姐夫婦就是能夠交心的，關係一直很好。王大姐還在區里工作，她愛人張光浩調到市委，現在擔任市委副秘書長。如果你需要找一些老幹部了解情況，可以給他打電話。我跟他說好了，他會想辦法安排。他們兩口子是我和小麗的介紹人，跟親戚差不多，可以信賴。」

「別灰心，至少沒暴露，沒打草驚蛇。」

過去那麼多年沒人提沒人問，現在終於當回事了，李海強油然而生起一股「苦盡甘來」之感，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涉及那麼多存款貸款，確實不容易。」

這件事太搞笑，韓博忍俊不禁說：「李市長，農基會是取締了，已經取締好幾年。曉蕾擔任董事長的良莊農基會跟其它農基會不太一樣，成立較晚，當時的鄉領導對金融風險認識深和*圖*書刻，從成立那一天起就當作銀行經營……」

第一天正常上班，先去前面開了個會，回技術大隊辦公室剛坐下，李佳琪拿著一檔案袋敲門走了進來。

基層民警整天加班，從來沒接受過這種業務培訓，市區人多車多，路況複雜，又是視線不好的晚上，跟丟很正常。

掛羊頭賣狗肉，打著農基會的幌子開銀行！

他心不在焉的又說了幾句，結束通話開始給頂頭上司彙報。

韓博點點滑鼠，打開一張案發現場照片，跟上一張一樣放大，「再說上了雙保險，你們沒跟上李固跟上了，你沒看清車牌李固看清而且記得。我給交警支隊和巡警支隊打電話，請他們幫你查查車主是誰，請上路執勤的交警和巡警留意麵包車下落。」

按道理應該由邊耀新和錢晉龍兩個副組長彙報偵破進展，他這屬於越級彙報。

「李市長，您保重身體，有好消息我會及時向您通報。」

李海強搓搓臉，接著道：「韓支隊，你需要的參加婚禮人員名單，我托朋友整理出來了。事情過去十幾年，記得沒那麼清楚，肯定有遺漏，但主要人員應該在名單上，包括男方和女方的親友。」

當年沒解剖有兩個原因，一是屬很明顯的他殺，從傷口的尺寸上可確定帶血的匕首就是兇器，在當時真沒有解剖的必要；二是當時解剖要獲得被害人親屬同意，人已經遇害，已經被捅四刀，李海強及旬麗父母絕對不會同意，覺得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謝謝李市長關心，https://m.hetubook.com.com她去思崗了，農基會一大攤事，她是董事長，不去不行。」

「少帥」沒批評，邊大和鄧局那兩關可沒這麼好過。

韓博不覺多麼奇怪，追問道：「別賣關子，說說你的看法。」

「不說她了，李市長，您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

接到彙報已是深夜10點多，韓博剛洗完澡正坐在三樓書房研究12.26案材料。

案子辦成這樣，接下來只能等蔣輝聯繫李固，夜長夢多，誰知道等待的過程中會發生什麼。他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問：「韓支隊，能不能上技術手段，通過手機找到他在哪兒。」

「好的，明天我在單位。」

人家很幫忙，不能開口就說正事，李海強覺得應該問候問候，表示下關心：「怎麼一個人，曉蕾呢？」

「農基會不是取締了么，她協助縣裡搞清償？」上次沒顧上問，當面問也不合適，今天正主兒不在，李海強終於忍不住問出來了。

「當時什麼條件，現在又是什麼條件。」

妻子不在身邊，一個人住這麼大一個房子，猛然間真有些不習慣。

難怪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整理出一份名單，原來有市委副秘書長幫忙。

對於他們正在偵辦的毒案，韓博沒什麼不放心的，一是對極其滑頭的李固充滿信心，二是蔣輝已進入公安機關視線。已掌握他部分犯罪事實，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辦案民警之所以如此著急，因為他們現在考慮是戰果。

重建專案組，重啟偵查！

「韓支隊，我太大意了，我檢討……」四組人四台車，居然讓www.hetubook.com.com毒販從眼皮底下溜了，史原波忐忑不安，緊握著手機準備接受批評。

韓博鬆開滑鼠，耐心解釋道：「手機定位是通過特定的定位技術，獲取移動手機或終端用戶的位置信息，把經緯度坐標在電子地圖上標出來。定位技術有兩種，一種是基於GPS的定位，一種是基於移動運營網的基站的定位。GPS定位是利用手機上的GPS定位模塊，將手機的位置信號發送到定位後台，定位精度較高。但手機要具有GPS定位功能，我們不知道蔣輝用得什麼手機，不知道他的手機有沒有這個功能，所以GPS定位行不通。基站定位則是利用基站對手機的距離進行測算來確定手機位置的，不需要手機具有GPS定位能力，精度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基站的分佈及覆蓋範圍大小，誤差很大，有時會超過一公里。」

「韓支隊，我李海強，說話方不方便？」

「什麼巾幗不讓鬚眉，讓李市長見笑了，上級三令五申要求取締，省市縣三級三天兩頭派工作組，誰不想關門大吉，問題關不掉，貿然關門會出大亂子。她是沒辦法，一不做二不休是沒辦法的辦法。」

你不是無所不能么，你也有求人的時候。

「沒現在規範，就檢驗過體表，沒解剖，沒提取胃內容檢驗，一共四個銳器傷，到底哪個是致命傷都不知道。」十一年前的屍檢如此草率，李佳琪覺得難以置信。

「看完了，這麼快？」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涉及到特情身份，雖然參加跟蹤監視的民警不少，但對賊猴子知根知底的就m.hetubook.com.com他一個。其他同志全以為賊猴子是毒販同夥，且不知道賊猴子姓什麼、叫什麼、什麼地方人。

韓博把檔案袋放進抽屜，抬頭問：「有沒有發現？」

要什麼沒什麼！

領導沒批評，史原波心裏更不是滋味兒。

攤子越鋪越大，大到尾大不掉，取締三年都取締不了。現在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在縣裡默許乃至縱容下瘋狂擴張，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試圖把一家違法違規經營的非法金融機構變成農村商業銀行。

韓博若有所思，李佳琪不想誤導偵查方向，急忙道：「韓支隊，我就是這麼一說，沒去過現場，沒見過屍體，很難做出判斷，你千萬別當真。」

李海強徹底服了，感嘆道：「曉蕾不愧是省級三八紅旗手，巾幗不讓鬚眉，巾幗不讓鬚眉！」

「謝謝。」

一遇到點困難就想上技術手段，認真想想上級對技術偵察管理越來越嚴格是有一定道理的。要是管理不嚴，技術手段真可能被濫用。

只要有利於破案，韓博是不會客氣的。

不是自己的部下，不太好說。

「韓支隊，我妹妹剛給我打過電話，她明天一早去南港，幫我把小麗的遺物送過去。我給她留了你電話，等會兒我把她手機號發到你手機上，最遲明天上午11點前到，麻煩你接收一下。」

出這樣的紕漏，韓博確實有些失望，不過也能理解。

當警察圖什麼，誰不想立功受獎。

史原波很羡慕電影里的香港同行，人家的刑事情報科多專業，只要知道手機號碼便能找嫌犯在哪兒，然後上各種技術手段，犯罪分子的一舉一動全在警方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