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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爸爸不是一件小事，老領導應該有所準備。

「生孩子他當然要在，不用刻意說。」

「不幸中的萬幸，現在也只能這麼想。」王燕苦笑著點點頭，起身幫她倒水。

「十萬火急？」

老單位領導陞官李曉蕾比誰都高興，笑了笑：「謝部長還說侯書記一直在區縣工作，缺少省直機關工作經驗，這次上調跟鍍金差不多。將來有機會去地方任職，不是市委書記就是市長。」

「行，下班我給你打電話。」

韓博心急如焚，咬牙切齒說：「陳主任，它屬於劇毒化學品，其本身的酸腐蝕力並不強，遠遠不能和鹽酸、稀硫酸相比；它也沒什麼氧化性，抵不上濃硫酸和硝酸。但它能滲入人體深處，與鈣離子、鎂離子結合干擾包括神經系統在內的多項功能。它會導致液化性壞死、骨骼脫鈣、低血鈣、低血鎂、肺水腫、代謝性中毒、心室性心律不整甚至死亡。它可以通過皮膚接觸、吸入生效，與人體內的鈣離子、鎂離子一結合，剛開始時感覺不到，一旦感覺到骨頭疼，再搶救已經錯過最佳時機。」

「非常危險，搞不好會出人命。」

難道孤膽英雄今後只能坐輪椅，李曉蕾越想越難受，可這種事相幫也幫不上，沉默良久，幽幽地說：「不管怎麼樣，總算脫離生命危險，總比變成植物人強。」

「嗯，調走好天啦。」

「董局，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請您幫我迅速聯繫三中校長或教導主任，我要核實一個情況，十萬火急！」

結果令人沮喪，專家看完病歷尤其片子之後一致認為病人下半身能不能恢復知覺、今後能不能站起來，全靠病人自己，甚至要靠運氣。

「癱瘓！」

「陳主任，您知不知道氫氟酸很危險？」

「韓支隊長，我不是教化學的，這方面不是很懂，不過我們使用的氫氟酸濃度很低，好像才20%。活動很成功，有什麼問hｔｔps://ｍ•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cｏm題么。」

一百多學生安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董局對他太了解了，非常清楚他不會開這樣的玩笑，連忙道：「行，我馬上聯繫，你稍等，等他們回電話。」

電影中常出現一個鏡頭，警察在中近距離中槍後生龍活虎，挨兩三槍還在到處晃悠，然後幹掉一個甚至幾個罪犯。事實上誰要是挨那麼一槍，不管有沒有穿防彈衣，不迅速送到醫院小命很快會掛。

「醫生有沒說他什麼時候能轉院？」

「我想起來了，老師說過，氫氟酸是透過皮膚腐蝕骨頭的！」李曉蕾驚呼一聲，她終於意識到這事有多可怕。

以AK47為例，在200米這樣的中近距離內即使穿防彈衣也會被擊穿。子彈從前面進，是一個很小的彈孔，但在後面會造成碗口大的洞！遇到程文明發生的那種情況，別說穿一件防彈衣，多穿幾件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韓博越想越擔心，立即拿起手機撥通開發區分局董局電話。

……

材料早準備妥當，李曉蕾同徐副縣長、焦漢東書記一起陪段主任一行參觀幾個剛設立的營業廳，參觀農基會未來的總部、正在後續施工的思崗標誌性建築「良發大廈」，再同縣委書記、縣長一起設宴款待，飯桌上繼續做工作。

「對啊，差點忘了！」

「這麼說不是明升暗降。」

李媽想起一件事，突然回頭笑道：「曉蕾，今天不是收到一個包裹么，從美國寄來的。」

「有這麼嚴重？」陳主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語氣帶著將信將疑。

「去北京幹什麼？」

丈夫喜歡，李曉蕾特高興，指著包裹里剩下的防彈衣，獻寶似地說：「留兩件，你換著穿，每天都要穿。這兩件號小，過幾天帶一件給王燕，剩下這件你明天帶給佳琪。」

「怎麼了？」丈夫看得入神，李曉蕾覺得很奇怪。

「什麼m.hetubook.com.com包裹？」韓博糊塗了，一臉百思不得。

王燕回來了，昨夜到家的。

正說著，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

韓博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以教育而著稱的南港，凝重地問：「你上高中時，化學老師有沒有跟你們講過氫氟酸？」

「怎麼可能是明升暗降，我打聽過，謝部長說省發展計劃委員會比省政府辦公廳權大，主任正廳級，好幾個副主任一樣是正廳級，負責全省經濟宏觀調控，侯書記是搞經濟建設的專家，他擔任副主任是人盡其才。」

他們支不支持不重要，反正銀行執照審批權不在金融辦，重要的是別反對。

「陳主任，我就是韓博，我想核實一個情況，你們學校今天下午是不是舉行過一個用氫氟酸製作玻璃畫的活動？」

「氫氟酸，有點印象，好像挺危險。」

辦完正事，拜訪北大導師，請導師幫忙介紹幾位醫學專家，讓人家幫著看看快遞過來的程文明病歷。

「製作玻璃畫要用氫氟酸，可是剛才新聞里學生們沒採取任何防護措施。」

「如果回南港當市委書記多好，到時候提拔你老公當局長，當個副局長也行，我們這幫老部下就可以跟著沾光！」

「太危險，太大意了，怎麼能這麼搞，他們的化學是體育老師教的，要出事，要出大事！」

安排好一切，回到家，李曉蕾和韓媽李媽已經回來了。

學生們沒戴手套，沒面罩，萬一粘上且極可能粘上，問題能夠想象到有多嚴重。遇到這種情況，市人民醫院不一定有條件治，要去專業的醫院。

「他才不會教你們這些。」

陳主任聽見了，愣住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事關一百多學生的安危，求您了，一定要快！」

李曉蕾喝了一小口水，眉飛色舞說：「現在是省發展計劃委員會副主任，就是以前的計委。上管天、下管地，ｗｗｗ•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cｏm只要是經濟方面的工作好像沒他們不管的，一大堆行政審批權，整個一個小政府（當時發改委沒成立）。」

傷勢太重，能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包括一位院士在內的專家無能為力，韓博只能就此作罷，帶著幾個剛招到的新同志回南港，讓他們以實習生身份先熟悉環境。

「搞過，市領導正好來我們學校檢查工作，電視台也來了，剛上過電視。」

韓博摁下通話鍵，急切問：「您好，請問您哪位？」

王燕點點頭，又好奇問：「曉蕾，早上去鎮里開會，焦書記說侯書記調走了，不再擔任南州區委書記。」

拖一天是一天，直至拖到尾大不掉，上級自然而然會考慮，李曉蕾債多不愁，送走段主任一行順便把老盧送回家，匆匆趕到良庄派出所。

韓博不想耽誤時間，冷冷地說：「陳主任，請您立即聯繫校長，立即統計下午參与活動的人員名單。人命關天，請您務必引起重視，我也會向局領導、區領導彙報。」

「侯廠多有水平，當然厲害，不過你我別想沾他光，現在領導幹部任用要求『五湖四海』，他不會再回南港，要麼一直在省里工作，要麼去其它市。」

王燕禁不住她哀求，只能先帶飛飛回來。

「情況不太好。」

縣裡態度明確，市裡態度曖昧，況且這個問題不是說在嘴上就能拿在手上的事，段主任也不好說什麼，就這麼帶著一疊材料打道回府。

「好東西，專門給你準備的禮物。」

「也不算貴，我託人買好幾件。」

有執照可以合法合規經營，沒執照一樣經營。

民警幹事，領導管人，老領導就是干這些的。

「去北京了，大後天回來，我打算明天下午回去。」

李曉蕾依然沒反應過來，拉著他胳膊問：「什麼事十萬火急？」

人命關天，何況是一百多條年輕的生命。

隨著畫外音，一個個學生出現在屏幕里，ｍ.heｔubｏoｋ.coｍ.cｏm幾人一組圍在課桌上，在老師指導下製作玻璃畫。

李曉蕾興高采烈，李媽急忙拉住兒媳婦，起身道：「你坐著，我去拿。」

「醫生是這麼說的，人家儘力了，主刀的是副院長，跟趙主任一樣是研究生導師。」

在那邊的費用市局承擔，程文明是思崗縣局走出去的同志，方局、政委和石局等領導也沒催她回來，本打算讓她在那兒多呆幾天。林新霞覺得孩子應該上學，功課不能耽誤，萬一跟不上問題就大了。

「為提高學生學習化學的興趣，增強學生的動手能力，激發學生思維發散能力，今天下午，市第三中學高一化學備課組舉辦玻璃畫製作比賽，一百多名高一學生參加活動。王副市長在市教委、區教育局和學校領導陪同下饒有興趣……」

李曉蕾噗嗤一笑，拿起看看時間：「你先忙，我回基金會，下班一起帶飛飛去新俺吃肯德基，再帶他去超市逛逛，給他買點東西。」

其他來公大招人的市局只能看檔案材料，只能跟大四生面談。韓博不需要，已經考察好幾年，該談的早談過，只需要履行下手續。

沒文化，真可怕！

李曉蕾接過婆婆拿來的大包裹，撕開包裝，取一件防彈背心一邊在丈夫身上比劃，一邊吃吃笑道：「凱夫拉材料的，這有肩掛槍套和工具兜袋，又輕又防彈，可以襯在裏面穿，怎麼樣，喜不喜歡？」

不過這是妻子的一番好意，韓博乾脆脫下外套穿上，把槍插|進肩掛槍套，擺了個姿勢：「喜歡，穿著也挺舒服，估計不便宜吧？」

「回來好，回南港照顧起來方便。」

「小韓，這麼晚了，什麼事？」

王燕並不奇怪，摸著她肚子笑問道：「再忙產假不能不請，跟他說清楚，提前請假，讓他把工作早點安排好。」

這個話題太沉重，王燕把水遞給她笑問道：「不說這些了，你老公呢？」

「這麼厲害！」

「怎麼樣，程大好點沒有ｈttps://ｍ.ｈｅｔubook•ｃoｍ.coｍ？」一進門，李曉蕾便急切問。

在一定距離內或許能防手槍彈或彈片，指望它保命無異於痴人說夢。

「有多危險？」

「韓支隊長吧，我是三中教導主任陳平，分局董局長打電話說您找我有事。」

招兵買馬沒想象中那麼麻煩，幾年教官不是白乾的，早在市局打算搞刑技中心時，韓博就開始留意剛入學的新生。

生怕他不相信，韓博強調道：「跟氫氟酸打交道，一定要防護。按照實驗室操作規程，好的通風是必須的，5%就必須上通風櫥，20%什麼概念！不光要上通風櫥，護目鏡、面罩也是必須的，而且要全防護的護目鏡。操作的人要戴厚橡膠手套，單層手套不行，至少要雙層，如果手套粘上氫氟酸，要摘下徹底清洗，完了要專門處理。要系防濺圍裙，不能穿短褲拖鞋，不能在附近吃東西、喝水、吸煙，否則死了都沒處說理去！」

「去公大招人，招回來之後和前段時間招的地方高校生一起培訓。聽他說下半年沒別的事，一門心思當教官，不光培訓經偵支隊的，還要培訓各區縣公安局的。對了，發生大案也要上。」

「再過一星期。」

「陳主任，請您相信我，它非常危險，這個問題非常嚴重。外國電影里的『化屍水』您聽說過沒有，指得就是它，不過那是經過藝術加工的，事實上反應速度超慢，化的沒那麼快。」

吃完飯，跟往常一樣陪家人聊聊天，看會兒電視。

想得挺周到，韓博正準備誇一句，電視里正在播放的新聞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不想當局長的警察不是好警察，我就是官迷，還是你老公教的。」辦公室沒別人，王燕忍不住開起玩笑。

王燕將她扶坐到沙發上，愁眉苦臉說：「主要是頭和脊柱受傷太重，總是頭疼，下半身到現在沒恢復知覺，醫生說神經全在脊柱脊椎里，如果恢復不過來可能會癱瘓。」

「官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