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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例聽上去不高，可具體到三中可不低，意味著要做好3至4個學生出事的思想準備。

包干到人，有電話打電話，沒電話開車連夜去學生家。

……

韓博要組織民警調查，今夜別想睡。

安監問教育局為什麼不管，教育局說對學校所用的實驗用品不干涉。剛開始調查，調查組內部居然先起「內訌」。

瞌睡歸瞌睡，工作不能耽誤。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他深吸一口氣，接過香煙道：「專家說辛虧發現及時，幸虧採取過緊急處置措施，要是拖到今天，後果不堪設想。陳書記，韓博立了大功，等事情過去要好好表彰。」

公安的調查結束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簡單。

到底怎麼負責，一是要追究責任，三中校長必須撤換，但光撤換校長是遠遠不夠的。開發區教育局乃至分管教育、分管安全的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全是責任人，要讓群眾尤其學生家長看到市委市政府在這一問題上的態度。

收治153例，150例沒事，死亡3例。

「我沒去醫院，這些情況不太清楚，董局，您消息靈通，您知道吧？」

不光要調查這起安全事故，也要聯合治安支隊開展全市劇毒化學物品大檢查。

開發區工委、開發區管委會效率高得驚人，參与活動的人員名單一統計出來，就組織教育局和三中教職工緊急聯繫。

立這麼大功，當然要表彰，不是政法委表彰，要請市委表彰。

「跟政審差不多？」

紀檢、安監和教和_圖_書育部門的調查比較麻煩，他們的調查結果直接關係責任追究，甚至關係到追究領導責任。

「找專門儲存危化品的倉庫。」

韓博搖搖頭，憂心忡忡說：「氫氟酸中毒對人造成的傷害難以下結論，它是漸進性加重的，誰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沒事。化工企業和一些實驗室發生這樣的安全事故比較多，我上大學時聽說過一例，一個研究生在微電子實驗室不小心沾上，實驗室沒葡萄糖酸鈣軟膏，他用水沖洗，覺得沒什麼事，結果截肢都沒能保住命。」

「暫時沒壞消息，剛跟化工醫院的專家通過電話，專家說發現及時，我們最擔心的事不太可能發生。他們經驗豐富，過去三年共收治153名患者，148名患者在急診治療觀察4至24小時，癥狀消失之後離院，5名患者因病情嚴重收住重症監護，只有3名患者經積極救治無效死於急性呼吸循環衰竭。」

安排好分局民警，找到封存完危險化學品的支隊民警，讓部下們暫時別回去，先找校工拉水管，把下午做實驗的教室徹底沖洗一遍。

救人如火，應急處置方面韓博不需要擔心。

領導們很頭疼，韓博雖然同樣擔心，但出那麼長時間差，一回來又因為這事折騰一夜，實在太困太累，在請開發區分局民警送他回家的車上就睡著了。

「是！」

陳局點點頭，直言不諱說：「蔣書記，各位，如何表彰韓博同志先放一邊，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這件事，涉及到和*圖*書黨和政府形象，涉及社會穩定，我建議開發區管委會和教育部門加強工作力度，積極主動化解矛盾。」

「治好就沒事了？」

韓博回頭看看坐在高一（3）班教室的幾個責任人，給剛趕到的分局政保大隊民警分配起任務：「同志們，我先通報下情況，今天下午……問題非常嚴重，市委及局黨委要求我們必須在明早8點前搞清這是不是一起安全事故。現在分一下工，一共8個同志，我們分為三組，第一組詢問當事人，問完之後相互驗證，搞清楚每一個細節；第二組了解當事人在學校期間的現實表現，第三組查閱檔案材料，教育局同志會積極協助。」

政保民警搞政審，對口得不能再對口。

涉及人員太多，開發區管委會和教育部門沒那麼多車，能派的警車全派出去了，同時要做好維護社會穩定的各項準備。學生家長一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情緒怎可能不激動，這些問題必須考慮到。

剛聽說時覺得挺嚴重，隨著了解深入，現在不是覺得有多嚴重，而是怕！

「謝謝董局。」

小量泄漏，用砂土、乾燥石灰或蘇打灰混合處理現場最合適，但現在沒那個條件，只能用大量清水稀釋。

陳書記、蔣書記、分管安全和分管教育的兩位副市長一起聽彙報，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嚇得教委副主任不敢再幫區教育局說話。

在距管委會不遠的開發區分局抓緊時間睡了兩個小時，帶著材料趕到管委會彙報調查結果。

這邊忙得焦頭和圖書爛額，剛調入調查組的安監部門同志跟教育部門同志吵起來了。

韓博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剛掛斷手機，蔣書記補充道：「韓博同志，你先開展工作，紀檢、安監和教育部門同志馬上到，你們各負責一攤，明早8點在管委會碰頭，彙報調查進展。」

……

各管一攤，韓博不會也沒時間湊這個熱鬧。

「韓博同志，你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其他同志，繼續調查。」

陳局先把部下「摘」出來，打發走另外幾位調查組副組長，回頭問：「蔣書記，江城那邊有沒有消息？」

「嗯，我們班輔導員的一個同學，所以我對氫氟酸特別敏感。」

蔣書記嘴裏雖然這麼說，心情其實一樣沉重。

三是做最壞打算，要拿出一套預案，萬一有學生出事怎麼應對那個局面。

二是怎麼安撫學生及學生家長。

「沒這麼樂觀。」

有那麼點「一人生病全家吃藥」的意思，不過非常有必要。

轄區發生這麼大事，董局一樣別想睡。

「韓支隊，人到了，你看著安排。」

「小韓，事故調查，首先要確定這是一起安全事故。請你立即從分局抽調民警，組建調查組，搞清楚來龍去脈，搞清涉及人員的政治面貌、社會關係、家庭背景及現實表現，排除有人刻意『投毒』的可能。」

韓博沉思了片刻，抬頭道：「俞支隊，劇毒化學物品和民爆品一樣歸你們治安管，明天的大檢查我就不參与了。你也知道那東西有多危險，跟各區縣局治安大隊和派出所ｍ•ｈeｔｕｂｏok.cｏｍ•com民警說清楚，檢查尤其封存各學校有可能存在的氫氟酸時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請專業人員參加。」

言外之意很清楚，誰惹出的麻煩誰負責，別讓政法系統擦屁股。

別人全在忙，韓博當蔣書記面摁下通話鍵，陳局可能也諮詢過專家，語氣比之前更凝重。

「陳局其實沒必要讓你來的，回去路上開慢點。」

領導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只要分配任務下達命令。

「千萬別出事，否則誰日子都不好過，小韓，你們忙，我在車上眯會兒。」不但區領導沒走，市裡又來領導了，董局不好就這麼回去，只能在車上打盹。

「對，就相當於政審，但要比一般政審更嚴格。」

「死了？」

不等他開口，陳局接著道：「我了解過，氫氟酸早被列入《重點監管的危險化學品名錄》，是公安部規定的A級無機劇毒物品！根據相關規定，除依法取得經營許可證的企業外，其他單位購買劇毒化學品的，應當向我們公安機關申請取得劇毒化學品購買許可證。學校有沒有按規定申請，分局治安大隊有沒有對轄區內的劇毒化學物品單位進行檢查，全在你調查範圍之內。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三中要調查，開發區分局要查，其它區縣局同樣要查。這麼危險的東西根本不應該拿來給缺乏相關知識的學生做實驗，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學校里。據我所知，教學大綱里也沒有要求教師做這個實驗。我剛給治安支隊打過電話，他們馬上跟你匯合，該封存立即封存，涉和*圖*書及到的責任人統一上報，經市委研究后再作處理。」

「我打話找找，不光要找人也要找倉庫，不然沒地方封存。」

組織活動的化學備課組總共三四教師，檔案現成的，除了王新之外人全在學校，他們的領導、同事也不難找。凌晨5點，情況搞清楚了，純屬業務水平不高導致的無心之過，可以排除刻意投毒的可能。

治安支隊俞副支隊長到了，把兩位領導請到一邊急切問：「韓支隊，董局，問題有多嚴重，有多少學生中毒？」

事實上韓博也打算從分局抽調民警好好查查，不查查不放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誰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一個政法幹警，及時發現教育系統發生的重大安全事故，事實證明部下不是一兩點爭氣長臉。

董局點上香煙，深吸一口，靠在警車上說：「在市三院執勤的同志彙報，專家組認為指甲發黑屬於可確診的，有沒有吸入、或通過手指滲透進去卻沒癥狀的很難診斷。不光國內，國外一樣沒這個醫療技術。現在確診十七個，要往手指里注射葡萄糖酸鈣，要喝含鈣的葡萄糖，最嚴重的要拔指甲。第一批學生已經送走了，看病要緊，家長顧不上其它事，不然這會兒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蔣書記下達完命令，陳局打來電話。

市衛生局組織的醫療專家組移師市三院，從醫藥公司和市內各醫院緊急調集化學灼傷處理所需的藥物，先緊急處理然後再送氫氟酸中毒搶救經驗豐富的江城化工醫院進一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