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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口打開了，審訊工作非常順利，了解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出去跟老田審訊到的情況相互驗證，三個人異口同聲，交代的細節都一樣。

夏占田，果然是夏占田！

「常師長，我不能跟你們比，你是部隊首長，老牛現在是大老闆，據說去年賺一百萬。縣裡企業效益不行，我打算讓我兒子明天去他那兒，跟他干。」

常援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一家人全回來了，他愛人跟「李行長」一樣是北方人，性格開朗，非常好相處。

劉鐵雖然不太了解案情，但知道死人了，知道市委過問過，不假思索說：「沒問題，我安排，你和國鋼同志抓緊時間審訊，一審出結果立即向韓支隊彙報。」

「副師級軍官轉業，各地安排不盡一致。江城安置壓力大，所以林占臣處長副師轉業只能是行政副處級，享受正縣級政治待遇和工資待遇。南港稍微好一些，我們支隊政委的愛人一樣是副師級軍官轉業，現在是正處級單位行政副職，享受調研員政治待遇，副廳局級工資待遇。」

從她的反應上看可能還不知道夏占田已經死了，換言之，可能有一個人會指證，她必須交代，只有交代。

「他叫什麼名字？」

副師職軍官轉業，全南港一年能有幾個。幫他問問不算違反原則。

常援建點點頭，微笑著補充道：「一個武警支隊才多少人，最多算1000。地級市公安局長手下多少人，至少三五千民警。普通軍官轉業到公安系統，團級一般也就縣公安局副局，營級以下普通幹警。」

同樣是正處級單位行政副職，但要看單位是否對口，至少要相對對口，否則一切要從頭開始。

「良庄建築站越搞越好，以前的項目經理，包括以後去的人，個個發財了。跟他們一比，我跟你差不多，什麼部隊首長，一個月工資能有多少。」

涉及到一條人命，不能就這麼確定夏占田的和-圖-書死因，溝通完繼續問、反覆問。同時請剛勘查完他們在南州區租住屋的同事，連夜去他們前一個落腳點核實他們交代的情況。

房子夠大，房間夠多，不難安排。

「你QQ多少，網名叫什麼？」

一見面就發喜糖，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只是年齡比他們大不了幾歲，他們卻一口一個「韓叔叔」，搞得韓博很不好意思。

常援建笑而不語，韓博不得不耐心地解釋道：「姜科長，武警其實分兩種，一種是隸屬於武警總部的內衛部隊，還有黃金、水電部隊和機動師；一種是公安現役，比如消防、邊防和警衛部隊。我們局長有權指揮公安現役，指揮消防支隊、邊防支隊和警衛處，無權指揮武警部隊。為協調公安與武警的關係，我們陳局兼任武警支隊第一政委，如果需要武警支隊協助，要向武警總隊申請，要獲得總隊領導同意。」

等軍嫂和小兩口全安頓下來，陪在車上睡過，這會兒根本睡不著的常援建及同樣睡不著的姜國平在客廳聊天。

「年齡？」

「考慮好了，我愛人也支持。」

「有沒有干你心裏清楚，別狡辯，先拍照。」生怕同事鎮不住嫌犯，下樓幫忙的值班民警小顧冷哼了一聲，繼續給她拍照。

先讓他們心裏犯嘀咕，不知道公安機關掌握什麼證據，然後各個擊破，一舉搞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再次感謝基層派出所同志，請副支隊長安排兩個民警跟王副所長一起去檢查嫌犯租住的民房，李佳琪和田國鋼商量一下，決定不急著審訊，先給他們拍照，先檢查他們隨身的個人物品，先讓他們摁手印，採集全手指紋。

「老薑，原來牛部長是你戰友，說起來不是外人。」回到老家，常援建不再是部隊首長，用一口已生疏的思崗話拉起家長。

她偷看，李佳琪一樣在不動聲色觀察她。

如果在部隊繼續干，一和*圖*書眼能看到未來幾十年的事。在副師長這個職務上干到55歲退休，進干休所養老。

「常師長，您別笑話我，我是沾我爸爸光、沾曉蕾光，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賺不到幾個錢，在家裡沒地位的。」

按照程序一一問完，李佳琪敲敲桌子：「范二妹，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

技術偵察大隊值班民警一樣有事干，田國鋼打電話請示，鄧局連夜授權，技術偵察大隊連夜聯繫網路公司所在地公安局，請當地公安部門找網路公司協查女嫌疑人與夏占田的聊天記錄。

「常師長，您沒開玩笑吧？」

李佳琪不打算再跟她繞圈子，把筆記本電腦轉過去，緊盯著她雙眼：「這個人認不認識，范二妹，我們既然把你帶到這兒來，表示我們手裡有足夠證據！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積極交代，別人一樣會交代，等別人交代你再說就晚了。」

「范二妹。」

正開著玩笑，手機響了。

「網上認識的，網友。」

「怎麼說呢，首先，我們南港武警支隊是正團級單位，不是副師。我們陳局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是市委常委，是正廳級領導幹部。非要對應級別，陳局肯定比武警支隊長大。」

「誰不想去大城市。」

「什麼地方人？」

李佳琪打來的，不是什麼大案，沒必要出去接，韓博當二人面了解完情況，放下手機繼續聊天。

「怎麼認識的？」

他女兒常婷婷大學畢業，在部隊駐地所在的市當教師，女婿在教育局工作，小兩口五一結婚的。

案子不算大，影響卻不小。

所有細節必須搞清楚，李佳琪不想告訴她夏占田死亡的消息，追問道：「怎麼在網上認識的？」

「沒有，三更半夜接電話，對我們來說是常態。」

「回南港的少？」

「認不認識，說話！」

「盧書記說政法委陳書記很器重你，能不能幫我問和*圖*書問？」

常援建話鋒一轉，半開玩笑說：「韓博，要是我轉業回地方工作，市裡一般會怎麼安置？」

「警察同志，我真是好人。」

「王所，稍等一下。」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韓博苦笑道：「常師長，問問沒問題，關鍵這麼大事你要考慮周全。國家在軍費上的投入越來越多，軍人待遇越來越高，轉業回來不見得比留在部隊更好，而且公檢法算不上好單位。」

「少帥」和「老帥」一樣是專門破大案的，「少帥」要抓的人犯得事不會小。

「這麼晚單位還有人彙報工作，你這個支隊長比我想象中更忙，沒打擾你工作吧？」

「夏占田。」

這次全回來是打算按良庄風俗給小兩口補辦婚禮，請請老家的親朋好友。

從派出所被押到這裏，什麼不問先拍照，牆上有量身高的尺寸標記，手上讓捧著一塊寫有名字的牌子，范二妹果然被嚇住了，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這個是不好比的，和平時期，軍人地位不是很高，要是說權力，一個軍長也不見得有一個縣委書記的權大。

「肯定要跟他商量，」想到大病不死的老盧，常援建不禁笑道：「不光要跟他商量，還要請他幫我找找人，跑跑官。」

范二妹心裏咯噔一下，不敢再看顯示器上的照片，絞著手坐立不安。

發現她雙腿不由自主顫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打開筆記本電腦，冷冷地問：「姓名？」

幹這一行，男同志就是比女同志有優勢。

「我倒是想沒地位，可惜沒機會。」

「那是，我這個支隊長手下三十多號人，哪有武警支隊長大。」

「范二妹，轉過去，站直了，朝前看。」

「他們一樣大？」

「我說呢，原來支隊長跟支隊長不一樣。」

李佳琪把她再次帶進測謊室，放下剛找來的證物袋：「把兜里東西掏出來，手機、錢包、鑰匙，全拿出來。」

「要不hｅｔｕbook•ｃｏｍ.ｃｏm您跟盧書記再商量商量，聽聽盧書記的意見。」

李佳琪乾咳一聲，提醒道：「向後轉，拍左臉，跟剛才一樣，身體站直，朝前看。」

他可以一直干到退休，韓博不明所以，下意識說：「問題應該不大，政法系統一直是軍官轉業的首選。尤其公安系統，每年都要安置不少軍官。」

「南雲人。」

「好了，跟我來。」

先帶他們去沒打烊的飯店吃夜宵，吃完夜宵去市一院接上姜國平，回濱江小區安排眾人休息。

姜國平轉業時部隊還沒有恢復軍銜制，他當時跟常援建一樣是陸軍，對現在的陸軍都不是很熟悉，更不用說武警。

「他轉業到地方就沒你大了。」

……

「21。」

完了數錢，錢包里現金不多，只有三百四十二元。

今晚值班的副支隊長劉鐵也在，三個嫌犯一送到便招呼值班民警和支隊保安過來幫忙，女的關進心理測試室，兩個男的一個關在羈押室，一個直接帶到詢問室。

「不知道，警察同志，我真是好人，真沒幹過壞事，就是忘了辦暫住證。」

李佳琪暗嘆一口氣，示意她坐下，拿起范二妹的手機翻開了一下號碼簿和通話記錄，記下幾個聯繫人和電話號碼，放下手機檢查她的身份證、銀行卡和上網卡。

他放下茶杯，好奇問：「韓博，你們陳局長大還是武警支隊長大，聽說地級市的武警支隊長是正師或者副師，應該相當於市長或副市長，可公安局長好像又有權指揮武警支隊。」

心理素質不錯，到這個份上還心存僥倖。

「QQ聊天認識的，他加的我。」

「讓你掏就掏，哪來這麼多廢話？」跟進來幫著做筆錄的小顧砰一聲拍了下桌子，嚇范二妹一大跳，只能老老實實把個人物品掏出來放桌上。

李佳琪、田國鋼第一時間趕到單位，守在大門口等。

他們一夜沒睡好，韓博是折騰了大半夜。

摟草打兔子逮著他們是成績，是天和圖書上掉下來的功勞，王副所長不想前功盡棄，所里有兩輛車，再叫上一輛計程車，分開看押，不給他們串供機會，率領兩個民警和四個治安員親自押送。

常援建這次回來，問這個問題，包括通過老盧找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了想又問道：「韓博，要是我決定轉業回南港，你說我有沒有機會進公檢法？」

三個嫌疑人，尤其女嫌疑人，非常不老實。在所里大吵大鬧，試圖用這些人聽不懂的方言跟另外兩個嫌疑人統一口徑。

熟悉案情，負責偵辦，就意味著有指揮權，李佳琪透過窗戶看看心理測試室里坐立不安的女嫌犯，快步走進大廳，輕聲道：「劉支隊，能不能讓沙磊和小俞跑一趟，跟分局同志去看看嫌犯的租住屋，看能不能收集到其它物證或線索。」

「警察同志，我是來打工的，我沒幹壞事！」

「咔嚓咔嚓」，鎂光燈連閃兩下，數碼相機里多了兩張嫌疑人照片。

「轉業，常師長，您怎麼想起問這個？」

這樣的生活不是常援建想要的，既然此生沒機會成為將軍，不如趁年富力強早點轉業，到地方上至少有點事干，至少比留在部隊有挑戰性，反正女兒成家了，沒什麼後顧之憂。

他點上根香煙，笑道：「我就是問問，了解一下。」

她不慌不忙，范二妹心裏慌了，欲言又止，想辯解又怕她身邊的小顧，只能耷拉著腦袋時不時偷看。

「是。」

「沒開玩笑，我打算換個環境。」

畢竟級別在這兒，國家有政策，他這個級別的軍官轉業，編製職數是戴著帽子下來的，是政治任務，市委必須妥善安置，不可能讓他跟姜國平一樣去看大門。

你不說別人一樣會說，這句話擊中她的軟肋，她猶豫了一下，用蚊子般地聲音說：「認識。」

常援建回頭看看韓家的裝修，指指韓博打趣道：「他們有錢，但不厲害，真正厲害的是小韓，既有錢又有權，好事全讓他一個人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