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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嫌犯先是在被害人親屬追問下承認殺人，被公安機關傳訊之後一樣承認殺人，這個案子應該不會搞錯。

王大清清嗓子，捧起材料念道：「1999年9月22日，南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群眾丁國良報警，居住在南州市蘆花鎮湖濱村的其兄丁國財被其嫂陶玉玲毒死在家中。接警后，刑警大隊迅速趕到現場，開展偵查工作。」

「守庫押運以後交給公安局的保安公司，人員調過去，押款車作價賣給他們，昨天簽的合同，還上了保險。要是金庫被搶，押款車被劫，保險公司要賠錢，最高賠3000萬。」

金庫安全、押運安全和槍支管理是個問題，誰敢保證基金會的保安個個可靠，移交給公安局最好，出了事她不用像以前一樣擔主要責任。

「老帥」點上根香煙，示意重案大隊長介紹案情。

跟老盧三天兩頭通電話，沒什麼好說的，讓注意身體他甚至嫌煩，從老常家出來直奔派出所，在所里呆一個多小時。

劉旭和王燕拿出好幾套方案，跟老盧當年打算熱烈慶祝良庄鄉升格為良庄鎮一樣，考慮得很全面，搞得很誇張。

人怎麼死得你都沒搞清楚，檢察院當然要打回來，對他們來說這是「事實不清，證據不足」。

「她知道我們沒足夠證據，有恃無恐，她還請了個律師，關著不是事，放又不能放，搞得我們焦頭爛額。」

「韓支隊到了，開始吧，今天先研究第一起。」

檢察官很負責，韓博下意識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點頭。

韓博微微點點頭，表示贊同。

「主要是看材料，應該不用熬夜。」

領導們誰在乎吃喝，紀念品同樣沒什麼必要，韓博建議他們採用最簡單的一套，到時候肯定是要回來的，幫著打打圓場，簡單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昨晚就準備好，他不收，不光不收我的，他家親戚一樣不收。人情往來對我們來說沒什麼，對別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家家都這樣就好了。」

「我們又不是白痴，誰願意知法犯法，只是一些案件確實麻煩，尤其命案，那些嫌疑人誰敢放。」

「老帥」知道這個案子，知道大概情況，但當時南州是縣級市，南州市公安局不是分局，只是業務指導，不太清楚後來又發生過什麼，又點上根煙，冷不丁問了句：「後來呢？」

韓博糊塗了，很難相信這麼多人會坐在這兒研究這個案子。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沒這麼容易。影不影響破案率放一邊，光被害人親屬那一關你就不好過。」

趕到家，剛安頓下來，崔局親自打來電話，下達一個新任務。

謎底很快揭開了，王大下意識看了一眼分局領導，話鋒一轉：「由於被害人親屬是丁國財被害后兩天才報的案，犯罪現場已被破壞。因此，刑事技術人員沒有進行現場勘查。9月25號，在陶供認犯罪事實之後，法醫在殯儀館對被害人屍表進行檢驗。全身沒發現明顯損傷和*圖*書，排除了機械性損傷導致死亡的因素，沒有做病理檢材提取，僅提取了胃內容物、部分胃腔組織和7ml屍血，拍攝了屍體的顏面部照片。同年12月28日，省廳刑事技術檢驗報告結論：死者胃內容物及屍血中均未檢出常見毒藥成分！2000年1月18日，我市局技術大隊法醫呂靜晨同志應南州市局請求，對檢驗鑒定結果進行過分析。老呂認為從案情上看，死者丁國財喝了有毒的菜湯，對胃內容物及屍血均應檢出毒物。但屍體解剖時，被害人已死亡超過60小時，且屍體中度腐敗，食物中藥物濃度小，可能是未檢出的原因。」

「沒證據就應該放人。」

今天這一走，要生完寶寶才回來。

按照北京市的規定，李曉蕾這種情況在外地生孩子一樣可以落戶，但各種手續比較麻煩，所以先回市裡休息幾天，然後回北京待產。

「走吧，回家！」

丈夫辦大事要緊，她不再耍小脾氣，拍拍車門：「去吧，路上開慢點，晚上要是回不來打個電話。」

韓總對未來孫子或孫女的戶口有「怨念」，五六年前就跟人吹牛一個孫子在東海，一個孫子在首都。可惜只有兩個孩子，要是當年生三個，韓芳韓博有個弟弟或妹妹，還有一個孫子或外孫在東廣該多好。

美國命案破獲率多少，一些治安問題嚴重的城市不到40%。南港命案破獲率多少，這幾年高達98%以上，跟全世界治安最好的瑞士差不多。

全市過去幾和圖書年發生過幾起大案，在座的大多知道，韓博剛回來一年多，不太清楚，可以說是專門給韓博介紹的。而崔局之所以讓韓博參加這個「專家會診」，並非因為他會破案，而是因為他既會破案又懂法律。

韓媽這兩天忙裡偷閒回了一趟絲河老家，扶著椅背說了一會兒老家的事。李媽過得更充實，不是下地摘菜就是跑河邊等人家倒籠網，等著買野生的大鯽魚、黑魚，聊起這些在大城市不可能接觸到的事興高采烈。

「人情呢，有沒有給人包個紅包。」

南州分局刑警大隊長接過話茬，一臉尷尬說：「後來根據提綱要求，提取案發現場裝有蒼蠅葯的袋子及袋內殘留粉末送省廳檢驗，檢出白色粉末含有『萬靈』成分。但由於時過境遷，現場早已破壞，屍體早已火化，無法提供現場勘查筆錄及照片，也沒有屍檢照片。由於當時沒有對屍體進行病理檢驗，同樣不能排除其它死因的可能性。2000年8月，檢察院出具《檢察意見書》，經『三長』會議研究決定，對犯罪嫌疑人陶玉玲取保候審。」

「死者父親、弟弟多次報案，不斷上訪，在跟丁家人發生爭執的過程中，陶玉玲居然聲稱就是她毒死的，毒死又怎麼樣。民憤太大，壓力太大，分局只能將其羈押，人關在看守所。」

李曉蕾回頭看看常援建老家的方向，突然笑道：「我以為你要喝完喜酒才能走，常師長沒請你？」

「偵查員於22號晚9時傳訊陶玉玲，陶對犯罪行hetubook.com.com為供認不諱。同時，偵查人員收集了16份證人證言，對陶玉玲供述的主要犯罪事實進行了印證。10月12號，陶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當時的南州市局刑事拘留，同年10月20日，當時的南州市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批准逮捕。」

「什麼事？」正準備一起去江邊轉轉，李曉蕾多少有些不太高興。

作為一個警嫂，李曉蕾非常清楚辦案民警的難處。

韓博再次拉開車門，苦笑道：「上級過幾天來檢查，要糾正超期羈押的違法行為，避免案件久拖不決。不光我，韋支隊剛回來一樣要參加。分局沒幾起，主要是縣局，集中清理，是不能再拖。」

明白了，問題出在死因上。

「你們知法犯法？」

「請了，不過人家是明天辦事，我哪有時間，只能道歉。」

從派出所出來，再次趕到基金會，老盧已被他老伴兒「抓」回去了。

工作重要，人家女兒女婿的婚事一樣重要。

刑警支隊會議室里坐滿人，桌上堆滿案件材料，不光「老帥」在，法制支隊段慶輝支隊長也在，神情一個比一個複雜，因為接下來要辦的事很憋屈很窩囊。

韓博低聲問：「進了看守所，她口風就變了？」

「現在呢？」

韓博笑了笑，把車倒出小院，匆匆趕到市局。

總之，娶了個北京兒媳婦，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必須是北京人！

南州區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分局局長、南州分局刑偵副局長、刑警大隊長全在，聽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案情，看著m.hetubook.com.com「老帥」、「少帥」及法制支隊領導欲言又止，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正如韓博預料的一樣，王大拿起一份材料：「檢察院送達補充偵查通知單，同時送達《陶玉玲故意殺人案退偵提綱》，提出，案發現場裝『萬靈』蒼蠅葯的葯袋是否提取？葯袋是否殘留有葯？如有葯應化驗出是什麼葯？是否能毒死人？提出應提供現場勘查筆錄及照片，應提供屍檢照片。同時提出化驗報告中未檢出常見毒藥成分，應排除其它死因的可能性。總之，在這些情況沒搞清楚之前，不具備起訴條件。」

「是！」

「全安排好了？」韓博把東西裝上車，探頭往營業廳里看了看。

「什麼意思？」

「陶玉玲，女，47歲，小學文化，在親屬追問下，她承認投毒殺人。由於跟丈夫長期鬧家庭矛盾，於9月20號下午4時許，在其丈夫丁國財喝的菜湯里投入『萬靈』蒼蠅葯，將丁國財毒死在家中，然後偽造丁服毒自殺的假現場。」

韓媽李媽早收拾好行李在營業廳門口等候，腳邊放著一堆塑料袋，裏面裝得全是蔬菜瓜果，搞得像市裡沒得賣一般。

李曉蕾早安排妥當，爬上副駕駛笑道：「有盧書記和王總在，沒什麼大事。而且該辦能辦的事全辦完了，剛讓你老單位發一筆橫財。」

聊了一會兒，送常援建回老家。

再加上「人命關天」的傳統，在老百姓看來只要是命案公安必須破，要是破不了就是沒本事，甚至不作為，是瀆職。

一家人說說笑笑把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