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李固打開包廂門看看走廊，確認沒人盯上自己，不無得意說：「韓支隊說得對，賺錢日子長著呢，我已經31了，不能再拖，這件事辦完就結婚，回老家結，到時候請你們喝喜酒。」

「嗯，去年認識的。」

老民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過身份證看了一會兒，突然皺起眉頭：「你叫什麼名字？」

「吳大軍。」自己的身份證在信哥那兒，這個身份證是別人的，難道被看出來了，蔡小勇忐忑不安。

「沒問題。」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圈子，有些人同時與幾個圈子有交集。

「他沒明說，但意思很清楚，去年不是有幫人賣搖|頭|丸么，我打聽到他跟那幫人有關係，因為這事被關過半個月，可能證據不足又放出來了。他不吸，他幾個手下吸，肯定是想賣，又找不到貨源，所以打我們主意。」

參戰民警越來越多，沒成立專案組但不能沒指揮部。

「老闆都沒回去，我怎麼開口，聽話，老闆來了，明天再給你打。」

「因為一個女人？」

「知道，讓客戶去。」

程文明補充道：「發現可疑人員，立即與今天拍到的交叉比對。」

「錢支隊，明天我有個會，去東廣和東海調查的同志直接向你彙報，你多費點心。」

「出差呢，過幾天回來，天冷了，你多穿點衣服。有時間去買點東西，快過年，不能不送點年禮。」

「大哥，現在怎麼辦，姓李的王八蛋放了風，說什麼不服氣去找他，說什麼南港有南港的規矩，真以為m.hetubook.com.com南港是他地盤？」這根刺不拔掉，直接影響今後的生意，郭青山比電話那頭的神秘人更窩火。

「有這個可能，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把他們逼出來。」

設在支隊不合適，錢晉龍負責後勤，把指揮部設在離程文明家不遠的一家建築公司三樓。留下一組人在陽光小區繼續蹲守，其他人全回來了，三口兩口吃完「戰鬥飯」，一張一張比對今天秘密拍攝的可疑人員照片。

神秘人想了想又問道：「姓李的是怎麼盯上她的？」

……

事實證明今天的行動確實打了駱豪團伙一個措手不及，郭青山緊張一下午，打一下午電話。打一兩個電話扔掉一張卡，整整扔掉二十幾張，只有跟「大哥」聯繫及日常使用的卡沒扔。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是公安要離他們遠點，一個小混混竟然敢興風作浪，敢黑吃黑。

布下一張天羅地網，就等駱豪團伙往裡鑽。

「老四，情況有沒有搞清楚？」

「只能這樣了。」錢晉龍點點頭。

「差不多。」

「他到底想怎麼樣？」

「任隊裝挺像，從車上跳下來時嚇我一跳。」

「算了，他應該不敢瞎說，就算瞎說又怎麼樣。」

「哥，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先摸清他落腳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給人討債，不可能一直不去那個什麼公司。」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幹得事付出代價，搶貨搶錢是吧，老子不要貨不錢，只要你的小命！

駱豪在南港興風作浪十hetubook.com.com年，李固非常清楚隱藏在暗處的對手有多可怕。

「他平時主要幹什麼？」

「應該是。」

「警察叔叔，我，我沒買到車票，明天早上才有，只有身份證。」

……

神秘人越想越窩火，但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淡淡地說：「老四，這事可能沒那麼簡單，你再摸摸他底，打聽打聽送貨那小子下落，我讓老三也找個人問問他家裡，要是落在公安手裡，公安要給他家通知書。」

「什麼樣客戶？」大風大浪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神秘人並不是特別擔心，而是很憤怒。

「別睡了，這裏不是睡覺地方，把身份證和車票拿出來。」

沒想到這小子挺顧家，小任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問：「女朋友？」

早背滾瓜爛熟，他對答如流。

「大哥，一接到老三電話我就讓客戶盯了，盯他一下午。他昏了頭，可能也確實沒辦法，竟然跑長途汽車站過夜。被公安抓了，因為身份證的事，人這會兒在站前派出所。」

「怎麼不找個客戶給他點錢，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一個小姐，我打一下午電話，她承認昨晚買過貨，而且昨晚姓李的去過她坐台的髮廊。」

「大哥，我也想這麼辦，關鍵這小子行蹤不定，不知道他住哪兒。」

老毒販遇到新問題，居然被一幫小混混黑吃黑。

「韓支隊，我們南港有駱豪，東海和東州可沒有。」

同小任一起把搶到的貨和贓款交給程文明，跟前段時間一樣找了家小浴室，晚和圖書上就住這兒。案子不破不能回新租的房子，更不能去海員俱樂部。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跟我媽說了，我們要一起回去。」

支隊長不好當，各種會議一個接著一個，上級三天兩頭檢查，還要去各區縣公安局進行業務指導，安排好一切，把程文明送回去休息，然後回支隊。

「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插這一腳，也不怕被噎死。他手裡現在有貨，他手下又吸，這樣的小混蛋不難對付，一個電話不就把他送進去了，讓公安收拾他。」

「跟我們一樣？」

神秘人權衡了一番，冷冷地說：「先別急，先看看動靜，搞清楚他是不是公安放的線。只要不是，就按老規矩辦。」

「王總隊下午給我打過電話，他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他認為駱豪只是一個代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分工明確的犯罪團伙。他們的活動範圍極可能不只是南港，為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為避免成為我們重點打擊的對象，他們很可能採用一些商家的策略，銷售到南港的貨是『專供』的。」

「這可能與市場有一定關係，東海常駐人口和外來人員幾百萬，吸毒人員也是我們南港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他們根本不擔心賣不掉，沒必要像在我南港一樣經營。」

昨夜沒睡好，韓博有點困，喝了一口濃茶，接著道：「所謂『專供』，就是採用不同的勾兌方式，在原貨里添加不同的管製藥物。東海、東州市面上一樣出現過，只是量沒我們南港這麼大，說明他們在其它hｅtuｂoｏk.ｃom.coｍ地方一樣有銷售，可能一時調配不過來，把本應該發到南港的貨，發到東海和東州去了。」

幾個民警你一言我一語閑聊，全以為小任執行的是貼靠任務，打入進一個涉嫌販毒的黑社會團伙，以為李固是個黑吃黑的毒販。

他們談笑風生，韓博、程文明和錢晉龍正在最裡面的辦公室里研究案情。

「這不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么，下午沒搞清來龍去脈，以為是公安設的圈套，現在看來不應該斷，應該給點錢打發他滾蛋。」

「什麼地方人。」

程文明也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抬頭道：「錢支隊，我感覺他們可能划區劃片的，其中一個主犯是南港人或熟悉南港，專門負責南港的毒品銷售。過去這些年你之所以沒逮著他，一是他們非常隱蔽，二是規模小，在南港的核心人物可能只有一個且不拋頭露面。他在暗中操縱整個犯罪網路，既不碰毒品、不接觸吸毒人員，也不碰贓款，只是在暗中盯著，在暗中維持整個網路的運轉。你明他暗，他又有防範，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這樣的毒販你怎麼抓。」

在別人看來毒販一樣是混子，一樣是黑社會，事實上真正的毒販很低調，為了不被公安盯上，與小混混反而保持一定距離。

「消失那麼多天，原來執行這個任務，等案子破了，亮明身份，那幫黑吃黑的毒販絕對會嚇死。」

「小心點，你別出面。」

郭青山打開車窗，扔掉煙頭，咬牙切齒說：「問題出在送貨的小王八蛋身上，色膽包天ｍ•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coｍ、不聽招呼，風聲這麼緊讓他別開工，居然背著我們給一個客戶送貨。姓李的王八蛋肯定是通過客戶盯上他，找到他的。」

就在他滿意為混過去之時，老民警一把揪住他胳膊，冷冷地說：「這身份證是你的，你叫吳大軍？竟敢撒謊，走，跟我去派出所。」

放走毒販可不是一件小事，確認其上家已徹底拋棄他，韓博立即命令跟蹤他一整天的民警打電話報警，說他形跡可疑，站前派出所當然要盤問。

有錢有什麼辦不到的，不光南港有送貨人，其它地方一樣有送貨人，幹得本來就是掉腦袋的買賣，手上不沾點血，身上不背一兩條人命，那樣的人不可靠。想到擋自己財路的李固會有什麼下場，郭青山嘴角邊勾起一絲笑意。

「好像給人討債，跟一個有關係的大老闆搭上了，專門幫那個大老闆追債。」

小任彙報過，身份證不是他本人的，站前派出所民警天天查身份證，不可能看不出來，先讓基層派出所把他控制住，再作進一步打算。

看上去像巧合，但這不是巧合。

韓博想了想，沉吟道：「明天調整部署，派兩個人盯猴子上班的公司，把其他人撒出去，在滾石娛樂城、東豐洗浴等猴子經常去的娛樂休閑場所布控，看有沒有人打探猴子底細，打探猴子的下落。」

「搞清楚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她跟其他客戶不一樣。坐台，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整天瘋瘋癲癲，髮廊生意不好就去歌廳混，姓李的也在那些地方混，盯上她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