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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強，怎可能記不得。」

想把他調過去的林書記是什麼級別，而且在江省擔任過省領導，給江省省委打個電話，調個人過去根本不用跟你商量。

「你想不想去？」李曉蕾沉思了片刻，低聲問。

李曉蕾噗嗤一笑：「有這個覺悟就對了，要早請示晚彙報，要高舉李曉蕾旗幟，學習李曉蕾思想。」

陳局的態度就不一樣了，第二天一早趕到市委，走張秘書的「後門」走進辦公室，彙報完這個想法，陳局的臉頓時拉老長。

韓博重重點了下頭，一臉誠懇地說：「我了解過，那裡是國家級貧困縣，全縣年財政收入才三千多萬，公安經費更少，少到二十幾個派出所，一輛警車沒有。對外公布的報警電話，除了110幾乎全欠費停機。辦案經費平均到每個民警頭上一年只有500元，事實上我估計這500元都很難保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經費沒保證，沒錢什麼事都幹不成，治安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群眾對公安的看法可想而知。我想起當年剛調入公安系統，剛去良庄當公安特派員的時候，覺得我去那兒能發揮出更大作用，不只是想進步，想換個地方擔任公安局長。」

「真的？」

擔心部下誤會自己的意思，陳局又強調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要是調省廳，調東海，或者調公安部，我二話不說立馬放人。關鍵你要去的不是好地方，等和-圖-書到了你就會發現想大展拳腳有多難。」

「副處長，到底哪個處不知道，反正只是過渡一下，當什麼副處長也不重要。」

「小韓，想進步是好事，能者上、庸者下，你這樣的同志也應該得到重用。我承認，擔任縣公安局長比較困難，不過擔任分局局長還是有機會的。在南港多好，家在這裏，環境也熟悉，干起工作得心應手，沒必要，真沒必要去那兒。」

「我娘兒倆拖累你了？」

留在南港，不管他擔任禁毒支隊長還是其他支隊長，只要發生大案局領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何況緝毒多危險，這次還去南雲，一出去大半年。

妻子支持，韓博心終於踏實了，微笑著解釋道：「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貴省是我們江省對口支援省份，每年都有幹部交流。他們那兒的來我們這掛職，我們這兒的幹部去他們那兒掛職。林書記在我們江省一樣擔任過省委常委，把我交流過去問題不是很大。先去貴省政法委，先熟悉情況，等熟悉完情況再把我安排到縣裡，不是從公安局調到另一個公安局，也不是先調到貴省公安廳。」

貴省多遠，不光遠，而且屬於經濟欠發達地區。

妻子支持，母親和岳母雖然捨不得但也不好說什麼。

「當全職局長太太！」

只要有經費，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夠打開局面，完全能幹出一番和圖書事業。

李曉蕾抱著他的手，嘻嘻笑道：「相夫可以，教子就算了。我媽和你媽不會讓我們把絮絮帶貴省去的，你爸更不會同意，讓絮絮跟奶奶和外婆去東海，在東海住膩了去北京，我們有時間常回來看看，平時可以視頻。」

「這算什麼委屈，又不去吃糠咽菜。不說這些了，說李市長那位老領導，他打算怎麼把你調過去，不一個省，沒那麼容易吧。」

「好吧，你先去，等銀行執照申請下來，一完成交接我就去團聚。」

「當然，這是原則性問題。」韓博點點頭，一臉受教。

「以前就說給她們帶，再說這又不光我們一家。」生怕丈夫多想，李曉蕾又說道：「其實我也想換個環境，貴省多好，山清水秀。」

「你不當行長了？」

他在北京呆了五年，對公安部機關很熟悉，好幾位部領導知道他。想把他調過去的又是兄弟省份的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

韓博權衡了一番，將妻子輕擁到懷裡，湊在她耳邊，聞著那熟悉的淡淡的發香，低聲問：「曉蕾，李市長你還記得么？」

理想、抱負重要，家庭一樣重要。

「銀監會的文件下來了，《農村商業銀行管理暫行規定》頒布施行，我們符合規定上的所有條款，該做的工作全做過，省市縣三級又支持，再加上農基會的問題不能不解決，成立商業銀行的申請估計很快獲批。」

妻子說m.hetubook.com.com得很輕鬆，韓博卻知道這個抉擇多麼不容易，她為此作出多大犧牲，心裏更內疚，想了想故作輕鬆地問：「以後當全職太太，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你捨得？」

換言之，他過去能夠爭取到別人不一定能順利爭取到的財政轉移支付，爭取到政法專項經費。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赫赫有名的「搞錢能手」，當年良庄派出所乃至思崗縣局的經費，全是他幫著打出來的。

「也不是很難。」

有一半派出所長和刑警隊長在丈夫手下干過，局黨委成員中有好幾個朋友，良庄派出所和經偵大隊兩個模範單位是丈夫帶出來的，他雖然不在思崗縣局任職但影響力卻很大，大到公安局長方峰有那麼點施展不開拳腳。

……

「他的一位老領導，前年調到貴省擔任政法委書記，他向林書記推薦我。正好那邊有個縣治安不是很好，如果我調過去，可能有機會擔任公安局長。」

李曉蕾覺得這事有點荒唐，脫口而出道：「他這是報恩，還是想把你往火坑裡推？」

李曉蕾摘下皮筋，放開一頭秀髮，依偎在他懷裡說：「當官不積極，腦子有問題。既然你喜歡當警察，你選擇了這個職業，能有機會當公安局長，我要是不支持你肯定會失望。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我們有絮絮。」

要是調到另一個省擔任公安局長，那麼他的精力會主要放在管理上，正常情和圖書況下不會上專案，至少能見著人，至少沒現在這麼危險。

所以在南港，不管丈夫幹得有多出色，想擔任縣（區）公安局長很難，尤其在這個一般由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的大背景下。

「別說這麼難聽，人家是一番好意。侯廠也知道，侯廠認為我不能總窩在南港，有機會就要把握住。他們的話有一定道理，我在南港工作時間雖然不長，但在系統內的關係太多，光市局就有一個副局長、一個正科級偵查員和一個緝毒中隊副中隊長來自良庄。」

能力越強，責任同樣越重。

韓博一陣悸動，緊摟著她由衷地說：「讓你受委屈了。」

「韓博，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敏銳，李曉蕾發現丈夫有些不對勁，立馬抱著蠶絲被坐起身。

他過來請示是尊重。

李曉蕾樂了，禁不住笑問道：「先去省委工作？」

「相比陳局，你才是我的直接領導。」

聽說兒子（女婿）有機會當公安局長，韓總和李總不是反對是舉雙手贊成，也不管離家多遠，不管那地方多窮。

「我讓你就去，我不讓你就不去？」

「拜託，當這個行長是趕鴨子上架，是被老盧道德綁架。現在問題解決了，我可以放心，他一樣可以安心，有什麼好留戀的。」

陳局撓撓頭，苦笑著問：「決心已定？」

「是啊，有家庭有孩子，不再跟以前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件事不能再拖，人和_圖_書家打過好幾次電話，不管去還是不去，總要給人家一答覆，人家更要給領導一個確切的消息。

「沒有，我是說我現在要考慮家庭，有家庭責任。」

「鍍金啊！」

幹部選拔任用講究的是「五湖四海」，尤其公安局長這樣的領導職務，組織部和政法委在醞釀人選時會考慮到這一點。

他有基層工作經驗，他經歷過公安經費最緊張的階段。

「嗯，曉蕾也支持。」

思崗縣公安局，李曉蕾非常熟悉。

「哎呀，你怎麼總是給我出難題！」

「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不想當局長的警察一樣不是好警察。而且南港治安多好，我繼續留下也發揮不出更大作用。韓打擊，這個綽號是打出來的，我確實想換個環境，換個更具挑戰性的工作環境。不過我一樣捨不得你，捨不得絮絮。」

「我能在這麼大事上跟你開玩笑？」

「鍍什麼金，只是異地調動比較麻煩，必須符合相關程序。」

韓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將信將疑問：「你跟我一起去？」

市局，李曉蕾不是很清楚。

李曉蕾不斷權衡，反覆權衡，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笑道：「那就去吧，我支持你，跟你一起去。」

「連曉蕾都支持我還能說什麼，只要我依然在南港工作，只要一天沒退居二線，南港市局的大門就向你敞開著，什麼時候想回來什麼時候打電話。」

「陳局，我知道這是您對我的關心。」

職務越高，責任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