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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正午咬咬牙，凝重地說：「明天上午，明天上午組織力量搜尋。老柳，你通知各派出所、刑警隊，能抽調幾個算幾個。我給老張打電話，讓他組織巡警大隊和保安公司人員參加行動。」

「差不多，知我者老婆也！」

現在雖然沒找到屍體，但找到了屍血，至少是事主的血。雖然無法認定嫌犯是殺人兇手，但能以此確定他們在搶劫時傷過人。

「對，趕快去，明天行動以你們技術中隊為主。」

在監獄服刑的罪犯同樣要幹活，有些監獄不僅有農場甚至有工廠。看守所跟監獄沒太大區別，有些刑期短的罪犯根本不投送監獄，直接在看守所服刑。

「明天走，王縣長也去，好好好，我馬上到家。」

「明知道沒什麼希望他還要去？」

韓博摟著妻子，手不由自主鑽進毛衣里，嘴上說的居然還是工作：「去挖牆腳，他們還歡迎？」

另外兩個兇手雖然潛逃，但他們的身份已經掌握，剛檢完的一個檢材是從一個石塊上提取到的，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石塊是兇器，事實如此清楚，卻因為找不著被害人屍體變成一起疑難案件。

「沒必要吧，送檢要交檢驗費。」

袁春媛儘管不是很懂法律，但一樣清楚辦案需要證據。

「我們的勞動力不需要成本，又不給他們發工資。」

李曉蕾帶上卧室門，摟著丈夫脖子笑道：「越到年底越忙，他擔心再拖抽不開身，所以讓顧縣長主持幾天工作，讓我們帶他去招商引資。」

相比動員老百姓搞特種養殖，或種草藥、果樹之類的經濟作物，推廣蠶桑算是比較和*圖*書保險、比較靠譜的，畢竟不用擔心蠶繭沒銷路。

勞教，顧名思義，就勞動教養。

這樣的案件真頭一次遇到！

剛過去的一個星期，政委蔣正午根據他列出的清單，添置價值50多萬元的設備和試劑。

第一天是兩個人，第二天變成四個人。

「蔣政委，韓局說檢驗結果雖然出來了，但我們搞的是人工測序，他要求中隊安排人把檢材送公安廳複檢，最終以公安廳的檢驗結果為準。」

袁春媛側身看看同樣焦急的法醫老徐，輕聲道：「是人血，十七個檢材中的十五個，遺傳標記性特徵具有統一性。那個落網的嫌犯沒信口開河，確實發生過搶劫殺人案，關鍵還是要找到屍體，哪怕找到一塊骸骨。」

袁春媛下意識看看實驗室，說道：「韓局說有必要，說我們自己檢驗只是權宜之計，說公安廳刑事技術中心要做的檢驗太多，檢材送過去可能要等半個月才能拿到檢驗報告，我們等不起，沒那個時間。」

「再就是融資，這個工作主要我來做，為旅遊公司融資，回去請大老闆們一起坐坐，開個洽談會。要是感興趣，請他們過來考察考察。」

「知道了，這事好辦，找外貿公司，許多外貿公司從年頭到年尾都有手工活，來料加工的。」

「分工也明確，王縣長主要去思崗考察蠶桑，盧書記帶著縣建設局、勞動局的人拜訪建築公司，我負責融資，回來前再開個招商引資洽談會，也相當於答謝會。把提供幫著的南港領導，把對雨山感興趣的企業老總全請一下。」

李曉蕾反應和_圖_書過來，噗嗤一笑：「給你抓的那些人找點手工活兒，讓他們在看守所、戒毒所和勞教所里自己養活自己？」

韓博能夠想象到一旦王縣長取完經回來「大幹快上」，縣裡絕對會跟思崗一樣成立絲綢公司壟斷全縣蠶繭收購，一年增加幾百萬財政收入很輕鬆。

「睡著了，太累。」

「運輸成本高，勞動力成本就不能高，不然沒競爭力。」

十幾個檢材全部檢完，前前後後搞了近三天。

南港建築業搞得紅紅火火，闖出「南港鐵軍」的名頭，不光全國各大中城市都能看到「南港鐵軍」的身影，建築工程甚至干到國外。

「老公，在搞經濟件事方面，你真不如人家王縣長。」

李曉蕾抬頭笑了笑，接著道：「我跟羅書記打過電話，羅書記非常歡迎。你知道的，現在思崗蠶桑面積越來越少，包括絲綢集團在內的全縣大小二十多家繅絲廠在本地收購不到那麼多鮮繭，只能去外地收購高價繭。然後雨山能把蠶桑發展起來，思崗的繅絲廠就等於找到新的繭源。」

「當務之急是怎麼才能讓老百姓脫貧，王縣長覺得像思崗一樣推廣蠶桑是一條出路，蠶繭不是其它農產品，這幾年行情還不錯，就算行情沒以前那麼好，老百姓種桑養蠶也比種玉米強。」

太敬業了！

「沒問題就好。」

李曉蕾可不知道丈夫在想什麼，說道：「不光要考察蠶桑，還要拜訪我們南港各大建築公司，我們是建築之鄉，幾乎每個鄉鎮都有建築站，許多建築站甚至成了擁有特級資質的建築公司。雨山有那麼多富餘和_圖_書勞動力，王縣長打算把沒什麼文化的青壯年送出去打工。」

他們在緊張的忙碌，韓博則睡得不省人事，一直睡到傍晚李曉蕾打來電話才走出實驗室。

有繭的地方就有販子，公安又有事幹了！

「小袁，韓局呢？」

蔣正午不太理解韓博的良苦用心，可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好吧，反正現在有底了，複檢結果什麼時候出來不是很急。下周二我要代韓局去省廳開會，到時候把檢材一起帶過去。」

「全地區公安系統的看守所、戒毒所、收容所里關了好多人，大魚大肉不可能，至少要讓他們吃飽，不能把他們餓死吧。地方財政緊張，這方面經費有很大缺口，只能自己想辦法。」

「日程安排得挺緊湊！」

「聯繫過，洽談會的會場我都安排好了。許市長他們去東廣、去東海甚至國外招商引資，內部省份領導去我們那兒招商引資，這種事很正常，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撥，王縣長不去別人也會去，市領導沒什麼意見，反而很歡迎，畢竟是對口支援省份。」

而南港的計劃生育又是全國抓得最嚴的，一家只生一個孩子，個個想把自己家孩子培養成大學生，工程隊已經很難招到年輕人了。比如非常熟悉的良庄建工集團，現在只有資質、設備和工程管理人員，工人全是外地的。

韓博不想辦出冤假錯案，正常情況下做兩次，人工測序要做三次，參加實驗的全是「新手」，他這個師傅必須親力親為。結果一出來就頂不住了，趴在試驗台上呼呼大睡。

實驗室是兩間舊辦公室臨時改造的，設ｈｔtｐs://www.heｔubｏｏk•ｃｏm•ｃoｍ備也很簡陋，但這卻是凱山地區公安系統第一個DNA實驗室！

「什麼意思？」

韓博突然想起一件事，抽出雙手，轉到妻子面前：「老婆，別光顧著幫王縣長拉項目，我們公安局也要項目，不光我們縣局，全地區公安局都要。」

這個思路也比較靠譜。

去幾個辦案單位轉轉，了解完整治行動進展，韓博趕回局裡，時隔一年再次穿上白大褂，同以實習生身份參加工作的技術中隊「新人」袁春媛一起，對老徐採集到的十幾個檢材進行檢驗分析。

……

只要是人總會出錯，而採用NDA技術大多是刑事案件。

「你幾天沒睡好，路上開慢點。」

韓局精打細算，政委一樣能省則省，去一趟省城都算著一趟能辦幾件事。

人工測序很麻煩，全靠雙手，一刻不能離開，一站七八個小時。

堂堂的公安局長居然跟普通技術民警一樣熬幾天幾夜，期間只休息過七八個小時，袁春媛三人不忍吵醒他，找了件衣服幫他蓋上，把新安裝的空調打開，輕輕帶上門走出實驗室。

你說嫌犯殺了人，到底殺了誰，屍體在哪兒，這些情況必須搞清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屍體是最重要的證據，要是沒這個證據，明明知道嫌犯是兇手也不能認定其是殺人犯。

「是，我這就打電話。」命案不是其它案件，副局長柳貴軍掏出手機走到一邊開始下通知。

蔣正午也掏出手機，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說：「小袁，你們熬了幾天也累了，趕快去食堂吃飯，吃完飯抓緊時間休息。刑警四中隊有個案子也做DNA鑒ｈｅｔubｏｏk.cｏｍ.ｃoｍ定，這一次你們上，應該都學會了吧？」

韓博指指打開著的行李箱，一臉不解地問：「說走就走，這麼急？」

「放心吧，又不遠。」

三個兇手已抓獲一個，且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不是我們急，是王縣長急。」

李曉蕾享受著丈夫的愛撫，靠在他懷裡輕笑道：「我們市領導精明著，怎可能不知道想大老闆過來投資建廠的可能性有多小，歡迎一下，提供點幫助，順水人情為什麼不做？」

「你們公安局要什麼項目？」李曉蕾忍不住笑了。

換一個局長，機關作風明顯不一樣。

蔣正午推開門看看，帶上門問：「結果出來沒有，是不是人血，是不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韓博既是地區公安局黨委委員兼雨山公安局長，也是搞DNA技術的師傅。既是在搞生物物證檢驗分析，也是在教徒弟。

「獨立操作沒問題。」

老徐感慨萬千，禁不住說：「政委，我再去現場轉轉，找屍骸也屬於刑事勘查，先去看看地形，爭取明早前拿出一套勘查方案。」

局長需要休息，政委必須把工作負責起來。

幾天沒見真想！

跟今天不值班卻堅守崗位的政委打了個招呼，開商務車匆匆趕回機關小區，王大姐正在做飯，李曉蕾和老盧正在收拾東西。

自己檢完還要複檢，幾十萬不是白花了？

地區政法委周書記知道雨山縣局正在搞DNA檢驗鑒定，特別要求地區公安局刑偵支隊技術大隊安排民警過來學習。

在江省，人工測序結果可作為證據，但檢驗人要對結論負責，同時不能上傳進DNA資料庫。

「老家那邊有沒有聯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