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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沒有，包全業第一個跑的，金項鏈被他拿跑了，小達不高興，說他不講義氣，想追沒追上了，我跟他在煙草公司門口分開的。」

「那個案子有兩個疑點，去年去安樂時我跟你提過，程瘋子剛給我打過電話，說東山同行在被害人家附近發現一具屍骨，他認為可能與這個案子有關。當地公安局經費緊張，也沒那個技術條件，並且屍骨看上去有了年頭，打算作為無人認領屍骨處理……」

他權衡了一番，笑道：「韓局，我去年不是表過態么，這事市局領導也知道，只要有線索那就查查。」

兩家聯合偵辦的，殺人拋屍案本事沒問題，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兇手對犯罪事實也供認不諱，經得起推敲、經得起時間考驗，但這個案子依然存在兩個疑點。

局長要帶頭遵守公安機關辦案程序，韓博訊問，老徐做筆錄，看守所長錄像，看守所教導員站在嫌犯身後負責看押，這絕對是雨山公安局近年來規格最高的一次審訊。

說普通話的警察，而且很年輕，丁佩文猜出眼前這位是公安局長，非常緊張。

「靠罰沒過日子終究不是辦法，關鍵還是要把地方經濟搞起來，不說這些了。寧局，我們做鄰居時一起聯合偵破的那起水漂案你有沒有印象？」

「丁佩文。」

本以為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結果卻不是！

上次檢驗速度之所以慢，一是檢材比較多，一共17份。二要手把手教她們，三是前後做過三次實驗，以確ｈttps://ｗｗw•hetｕbooｋ•com.cｏm保鑒定結果萬無一失。

寧益安經歷過經費緊張的時代，能夠想象出他的處境，意味深長說：「看來你轄區也不會有多少企業，想跟當年一樣打擊經濟犯罪比較困難啊。」

「去吧。」

從警生涯中遇到的第一起命案，不把所有疑點搞清楚總覺得心裏有根刺兒。

當年個個把他當「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現在的程瘋子不再是以前的程瘋子，處境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沒錢的公安局長日子很難過！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你我什麼關係，還負荊請罪。」

新庵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寧益安很奇怪，下意識站起身先問了一句，又用不高興的語氣埋怨道：「這麼多年老朋友，調走也不說一聲！小單和亞麗調到市局，我又整天呆在新庵，消息沒以前靈通，你走一個多月我才聽說，新官上任，去當一把手，知道你忙，可再忙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

「怎麼，沒比對上？」

98年發大水，把另一個兇手的屍體沖了出來，當時的思崗縣公安局良庄分局和新庵縣公安局城東分局縝密偵查，終於將這起死亡兩人的命案成功告破，兇手受到應有的懲罰，已經判處死刑槍斃很多年了。

趕到看守所正值是午飯時間，二人在看守所食堂吃了頓便飯，考慮到打黑組和掃毒組正在審訊嫌犯，詢問室不夠用，韓博直接讓管教民警把丁佩文提到所長辦公室。

「韓局，你這個大忙和圖書人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走，一起去看守所，陪我去提審那個丁佩文。」

戀人失蹤，彈棉花的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匆匆逃離，且房東確認他離開時神色慌張。

老徐點點頭，苦笑道：「幸好不是一點頭緒沒有，至少掌握幾個嫌疑人。」

韓博比他更失落，暗嘆一口氣，坐下道：「也不是沒收穫，看樣子接下來要偵辦的是兩起案件，甚至可能是兩起命案。」

寧益安不由想起當年二人剛當上分局局長時相互恭維的鬧劇，不禁嘆道：「韓局，一語成讖啊，我早說過你前途無量，早晚能當上真正的局長，現在當上了，有什麼感想。」

「你現在忙不忙？」

「屁股決定腦袋」，老朋友當上常務副局長變化也很大，不再跟當年一樣總打小算盤。

現在是全國公安系統一級英模，南港市局的「國寶級」人物，去年除夕去北京看過春節聯歡晚會，胸前別著一級英模、二等功和三等功獎章坐在很靠前的位置，直播時能看見他。緊接著又參加公安部聯歡晚會，也坐在前排。

「謝謝寧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其實我不該打這個電話的。」

只記得她是東山人，在老家結過婚有一個孩子，因家庭矛盾乃至家暴跟一個彈棉花的私奔。覺得自己犯下重婚罪，整天過得提心弔膽，最終在當時的新庵縣、現在的新庵市柳下鎮被兩個見色起意的歹徒殺害。

韓博很高興，掛斷手機正準備去樓下實驗室看看，技術中隊法醫老徐和實習生袁春媛m.he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敲門走進辦公室，手裡拿著一份檢驗報告，苦著臉欲言又止。

巧了。

他認為這不太可能是一個巧合！

……

寧益安不再猶豫，同意道：「只要他願意，我這邊沒問題。」

「你走前他們有沒有提過這麼處理屍體不保險，想回去毀屍滅跡的事？」

異地辦案，沒當地同行協助可不行。

丁佩文能聽懂普通話，只是說得不標準，老老實實回答道：「本來去包全業那兒的，剛犯過事，怕有人看見，怕被警察抓到，分完錢我就去另一個朋友那兒了，第二天一早回家，在家躲了一個月才回縣城的。」

「那是，回來我給你接風。」

「如履薄冰。」

今天她們只需要檢驗分析一份檢材，而且只做過一次實驗。

袁春媛走出辦公室，老徐帶上門，愁眉苦臉說：「韓局，不是同一個，不是同一具，現在這麼辦？」

「謝什麼，說到底這終究是我們新庵的案子，這次以我們為主，程瘋子要是不放心，讓他派個人過來一起查。」

「范局那邊呢，我要不要跟范局說一聲？」

調到南港市局刑警支隊前，程瘋子天天想著這件事。

兩個兇手內訌，一個殺了另一個。

寧益安猜出韓博的用意，韓博的面子不能不給，程瘋子的面子一樣要顧及。

「老天有眼，恢復得不錯，他現在生活基本上能夠自理。再說他熟悉情況，又是一級英模，有他參与去東山之後會方便一些，至少東山同行會比較重視。」

「年齡？」

「開什麼玩笑，他都成那樣hetubook.com.com了能出門嗎？」

如果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就怕他與被害人感情非常深，想想不服氣要為被害人報仇，既有報仇的動機又有報仇的條件（他知道被害人家在什麼地方，他有一定經濟基礎），一口氣追到東山。

「韓局，不是同一個人，可能我們采錯了樣，要不晚上再去勘查一次。」

程瘋子明天回良庄說是喝喜酒，估計也是為這件事，韓博不想讓他失望，翻出老朋友的號碼順手撥了過去。

他認為案發當晚，彈棉花的極可能外出找過被害人，甚至可能見過被害人屍體，因為被同夥殺害的兇手屍體離得比較遠，黑燈瞎火沒看見，很直接地認為是被害人丈夫追過來，對拋夫棄子的被害人痛下殺手。

他級別不高，甚至沒行政職務，但能跟部領導說上話。這樣的人不管到哪兒，當地公安機關都會以禮相待。

「怎麼可能忘，那個小王八蛋把我們折騰得夠嗆，程瘋子千里走單騎，辛辛苦苦大半年，結果查出來的線索對案件偵破還沒什麼作用。」

問完基本情況，韓博直入正題：「丁佩文，案發當晚，拋完屍之後你們去哪兒了？」

他擔心成為下一個目標，又擔心報警說不清楚，於是匆匆逃離。

「不忙。」

時間過去那麼多年，案件最終又是在韓博去北京進修后破獲的，這些年整天忙這忙那，韓博已經忘了女被害人的名字。

「不用了，你那麼忙，我跟范局彙報。」

全國公安系統又有幾個一級英模？

韓博暗暗地想程文明要搞清楚的事實，跟雨山公安局正hｔtｐs://wｗw•hｅｔｕbｏｏk.cｏｍ•com頭疼的事性質差不多，接下來到底該怎麼查，到底能不能把真相搞個水落石出，完全取決於屍體！

「估計他要親自參与。」

「寧局，對不住，春節回去給你負荊請罪。」

「不知道，我沒問，顧不上問。」

他不光自己琢磨，不光跟東山方面一直保持聯繫，也跟韓博不止一次討論過這兩個疑點。

程瘋子當年因為這個案子快得魔怔了，不光思崗縣局個個知道，新庵公安局也有很多人知道。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人都已經殘廢了還在琢磨這事！

「牛小達和包全業呢？」

「聚聚總可以吧。」

人工測序可能出差錯，但韓博不認為她第一次獨立操作會搞出這麼大烏龍，接過檢驗報告看了看，不動聲色說：「小袁，你們熬了一夜，一直熬到現在，先去休息。」

這兩個男人之間本來就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不管他殺了被害人丈夫，還是被害人丈夫殺了他，那麼，這不只是一起人間悲劇也是一起公安機關需要偵破的案件。

不止一次外出找過妻子的被害人丈夫，為什麼跟彈棉花的一樣在案發後失蹤失聯，他又不是兇手，家裡不光有老人還有一個孩子，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杳無音信？

「韓局，我先去睡會，下午再檢一次。」

「就這四個字？」

「寧局，我們雨山是國家級貧困縣，不光我們雨山，整個地區幾乎全是貧困縣，經濟落後，各種社會矛盾比較明顯。政府財政緊張，公安經費沒有保證，不怕你笑話，比當年去良庄跟你做鄰居時都困難，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