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顧新民沒等他們，一個人先進來了，借嫌犯換鞋拿更衣櫃鑰匙的機會，從側面再次確認目標身份。

搞這麼多天，折騰出那麼大動靜，投入那麼多人力財力，總算有了點進展，韓博心情好了很多，掛斷驅車趕到縣委，參加上任以來的第一次雨山縣黨政工作會議。

「證據呢？」

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全權負責接待工作，要讓遠道而來的客人感受到雨山人民的熱情，要給客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小陳動作一樣快，撲向牛小達的同夥，因為他正對著小門，竟把他撲倒在地，死死摁在男更衣室門邊。

開完會，又拉著他不讓走。

嫌犯出現過，但想抓到他卻沒那麼容易。

「搞錯了，不是同一個人。那個孟經緯是個騙子，真名叫孟慶成，去年打算去雨山的，發現郭超態度不冷不熱，不太好騙，結果沒去。今年春天因為涉嫌詐騙被抓了，正在看守所蹲著呢。」提起這事就鬱悶，顧新民點上煙猛吸一口，吐出一串淡藍色煙圈。

「審訊結果一出來，我立即向您彙報。」

雨山就這麼點大，根本沒什麼秘密。

人家那邊打算先投資800萬，有些同志甚至暗想能不能挪用點救救急，尤其分管教育的副縣長，眼看就是年底，拖欠教師工資的問題不解決，這個年怎麼過？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走，去食堂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去地委，一起向地區領導https://www.hetubook.com.com彙報。」

「是。」

「別發牢騷了，你們先去吃點東西，這兒我盯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6.14案的第二個嫌犯且極可能是主犯終於抓著了。

這時候，小徐和小陳到了，二人不動聲色走進大廳。

顧新民一分鐘不想耽誤，快步走上去一把掐住背對著他，正準備往標語「男浴池」字樣小門的牛小達脖子，右手緊攥住牛小達右臂，猛地把牛小達推到牆上，死死摁住。

被害人身份不明，屍體找不到，暫時算不了你搶劫殺人的賬。但在畏罪潛逃之前，你小子在雨山犯過好幾件事，深挖細查全查出來了，就算夠不上判刑，勞教還是沒問題的。

王縣長打算引起技術和資金在雨山推廣蠶桑的事，在座的幾乎個個知道。

「這案子真沒法兒往下查了，搞不清被害人身份，連屍體都找不到，就算逮著牛小達又能怎麼樣。」

不光要協助縣委辦主任接待思崗貴客，還要負責思崗黨政代表團和商務代表團在雨山期間的安保工作。

剛才發牢騷歸發牢騷，目標出現小徐像換了一個人，揣起手機拉上同伴就往回跑，一口氣跑到剛才位置。

一門心思想把思崗經濟搞起來，不想讓思崗經濟在南港幾個區縣中總是「扛傍」。當年為籌集經濟開發區所需的基礎設施建設資金，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把絲和圖書綢集團賣給民營企業。

長頭髮小年輕同樣嚇得不輕，急忙道：「警察叔叔，不關我事，我叫吳化宇，在前面汽修廠上班，他跟我一起幹活的，他才來沒幾天，我不知道他的事。」

「新民，先就地審訊，搞清作案經過，看跟丁佩文交代的情況能不能對上，最後問屍體下落。別著急，注意方式方法，慢慢問。」

說得是雨山話，這幾個警察是從雨山追過來的！

出來是要花錢的，昨晚還請當地同行吃過一頓飯。

其他分管領導負責對口合作項目，分管農業的趕快準備材料，人家一到就要談判，研究蠶桑推廣的具體事宜，分管工商業的同樣如此。

牛小達嚇傻了，嘴巴張老大不敢吭聲。

關書記豈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當務之急是先把錢搞回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站在大廳門邊的保安也目瞪口呆，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橡膠警棍卻不敢上前。

車隊要有警車開道，交警要負責城區內的交通疏導，政府招待所要有民警24小時執勤，該考慮到的關書記事無巨細全考慮到，上次省委副書記過來視察都沒這麼誇張。

「打人啦，報警啊！」

打發走兩個部下，顧新民乾脆坐在路牙上，這幾天走那麼多地方，腿真有點疼，正揉著，一個十八九歲穿著一件夾克衫的小年輕，和另一個流里流氣的小年輕，說說笑笑走進對面洗浴中心。

「到底關不關和圖書你事，到派出所說清楚。」

羅紅新什麼人，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主兒。

「幹什麼，幹什麼？」

「公安辦案，我們是警察。」

兩個民警在洗浴城蹲守三天，牛小達始終沒再次露面。

個個有事干，韓博也不例外。

服務台的小姑娘把鑰匙交給牛小達，抬頭問：「先生，請過來換鞋，要不要包廂？」

顧新民一邊請當地派出所留意旅館酒店住宿人員，一邊在附近的網吧、電子遊戲廳和檯球室等娛樂場所走訪，去了一家又一家同樣沒發現。

支持西部建設，他有這麼好心，會有這麼大方？

顧新民欣喜若狂，下意識掏出手機，迅速撥通部下號碼：「小徐，總算被我們貓著了，他剛進去，兩個人，趕緊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牛小達落網了跑不掉，顧新民把注意力放到同時落網的另一個傢伙身上。

小王八蛋，你能跑哪兒去？

接到彙報，韓博非常高興。

分管城建環衛的副縣長負責環境衛生，重點整治「髒亂差」，一定要把城區搞乾乾淨淨，不能給客人留下壞印象。

關書記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意猶未盡地說：「韓副縣長，我們雨山能不能翻身在此一舉，雨山縣領導你全認識，王縣長說你們關係非常好，辛苦一下，多費點心。」

韓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聽錯了。

牛小達！

先給參加會議的煙民散了一圈煙，旋即捧著一疊材https://m.hetubook.com.com料，興緻勃勃地說：「同志們，會議正式開始之前先通報幾個好消息，在盧惠生顧問和韓副縣長愛人李曉蕾顧問大力協助下，王縣長在東部沿海地區的招商引資工作取得豐碩成果！這次不是引起一兩個企業，也不是引起一兩個項目，而是全方位的對口合作。」

「他殺人，他是殺人犯。」

穿夾克的那個是牛小達，絕不會看錯。

關書記不知道他怎麼想，在關書記心目中羅紅新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沿海地區縣委書記，眉飛色舞地說：「思崗縣委羅紅新書記，將於本月底，親自率領雨山縣黨政代表團和商務代表團，來我們雨山參觀考察。屆時，我們兩縣將簽訂一系列對口合作框架協議。這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盛事，更是一件喜事！今天中午，接到地委通知，不光地委、地區行署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省委省政府也知道了，屆時，至少會有一位省領導來我們雨山出席簽約儀式……」

……

他下意識看看韓博，抑揚頓挫說：「有些同志可能不太清楚，我介紹一下，思崗縣是全國中小城市綜合實力百強縣和最具投資潛力的中小城市百強縣。經濟建設搞得非常好，一個鄉鎮的財政收入超過我們整個雨山縣！雨山縣委縣領導積極響應黨中央關於西部大開發的號召，非常關心我們雨山建設，為促進兩地間互動交流與合作，實現優勢互補、共同發展，思崗縣人民政府決定和-圖-書與我們雨山縣人民政府締結為友好縣，在產業發展、招商引資、農產品加工、旅遊資源開發和人才培養等方面，開展多層次的全面交流與合作。」

韓博心情好，王縣長那邊好消息不斷，關書記心情更好。

錢花掉了，事卻沒辦成，心情有些焦躁，回到洗浴中心跟部下匯合，打算再蹲守一天就回去，不能再浪費寶貴經費和時間。

「顧隊，千萬別一個人動手，等我們！」

倆傢伙稀里糊塗被控制住，竟然扯著嗓子嚷嚷起來。

顧新民給服務員和保安亮了亮證件，把牛小達揪轉過來，用老家冷冷地說：「牛小達，喊什麼喊，知道我們從哪來的嗎，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抓你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裏不是審訊的地方，顧新民不想節外生枝，把鑰匙還給吧台，提上兩個傢伙的鞋，同小徐小陳一起將兩個傢伙押出大廳，攔下一輛計程車先去派出所。

先把你押回來，控制住，等收集到足夠證據再跟你算總賬！

「結果出來向陳大彙報，我要去縣裡開個會，可能不方便接電話。」

小徐緊隨而上，抓住牛小達左臂，一手掏出手銬將牛小達反銬起來。

他急，小徐一樣急，蹲在路牙上，盯著洗浴中心問：「顧隊，通話記錄查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服務員驚呆了。

狗日的，就是他，為抓他幾乎跑斷腿。

「應該的，應該的，關書記，我也算半個雨山人，作為雨山人誰不希望家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