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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等你，張副廳長也在。」

「韓書記，你怎麼不喝？」陳文兵既不敢再喝酒，又不好意思下場跳舞，抓住機會躲到韓博身後。

「放心，我們沒有調整你職務的意思，組織原則也不能當兒戲，雨山能有現在這個局面來之不易，更不能輕易調整你這個關鍵人物。考慮到工作需要，研究決定以培訓名義，將你秘密抽調到省里成立的聯合調查組，去鳳儀縣調查一起涉案金額高達6000多萬的特大詐騙案。」

韓博看看手機上的6個未接，意識到這裏太吵剛才沒聽見。

「黃秘書，我韓博，不好意思，縣裡今天有活動，我正好在現場，幾個未接都沒注意到。我已經出發了，剛上國道，晚上8點前保證趕到。」

「黃秘書，能不能透露下到底是什麼培訓？」

「是！」

「來到我苗寨，你會發大財。不喝二杯酒，對我莫談愛。敬君兩杯酒，展露君風采。請你舉起杯，友誼花常開！」

李海強的老領導、省政法委林書記坐在辦公桌前，張副廳長坐在他對面，二人神色嚴峻，韓博更緊張了，顧不上有沒有穿警服，先立正敬禮，「林書記、張副廳長，雨山縣公安局長韓博前來報到，請指示。」

韓博覺得很好像，準備找老盧借相機給老婆拍幾張照，蔣政委突然擠過來，把他拉到大巴車後面。

「辛苦了，坐下說。」

縣裡正辦喜事，正在辦大事，這個時候去培訓不合適。

親自談，難道培訓只是一個和圖書借口。

韓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臉欲言又止。

韓博滿腹狐疑，又不太好追問，只能掛斷電話一心一意開車。

林書記似乎知道他此刻非常不自在，突然話鋒一轉：「韓博同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們雨山縣委工作緊不緊張，縣公安局的工作有沒有安排好，如果讓你脫產培訓一個月，對縣委、對縣公安局的工作會不會造成影響？」

「我是主人，再說我不能喝酒，你忘了？」

歌聲此起彼伏，一個個身材苗條的姑娘一擁而上，給遠道而來的客人敬酒。

「差點忘了，你家就曉蕾能喝。」

現在不是打聽的時候，停好車，隨黃秘書上樓，在書記辦公室門口喊了一聲報告，裏面傳來林書記的聲音：「韓博同志到了，請進。」

什麼意思，難不成又要調整職務？

韓博想了想，凝重地問：「林書記，張副廳長，我抵達鳳儀之後怎麼開展工作？」

林書記摘下老花鏡，笑看著他說：「韓博同志，雨山工作幹得不錯，打黑、掃毒、治亂，整頓隊伍，清理害群之馬。在很短時間內，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雙管齊下，讓雨山治安得到根本性扭轉，說明沒用錯人，說明你這個公安局長是稱職的。」

張副廳長接過話茬，解釋道：「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這是一起利用地方政府招商引資，以投資為民實施的詐騙。鳳儀縣主要領導警惕性不高，通過成立城投公司提供擔保，讓騙子公司騙hetubook.com.com取兩千多萬貸款，許多幹部群眾也上當受騙。今天上午9時45分許，群眾在一條小河裡發現對該案應負主要責任、招商沒招著結果招來一夥賊的常務副縣長曾亞傑屍體。林書記已命令省廳刑偵總隊杜志綱總隊長率領刑技專家趕赴鳳儀，指導市縣兩級公安局勘查現場、檢驗屍體。鑒於案情複雜，涉及刑偵、經偵，我們想到了你，請你以調查組成員身份趕赴鳳儀縣協助偵破，搞清曾亞傑的死因，搞清詐騙團伙的作案經過，收集相應證據，將涉案人員抓捕歸案，同時盡一切可能追回損失。」

名不正則言不順，這個問題很重要。

車隊抵達雨山，開進政府招待所，歡迎儀式才真正開始。

鳳儀不是富得流油的縣，跟雨山一樣是國家級貧困縣，要是追不回來，後果不堪設想。何況死人了，死了一個副縣長，難怪省里如此重視。

一飲而盡，掌聲響起，喝完一碗又一碗，有些客人不勝酒力，主人也不勉強，拉著他們去跳舞，掌聲、喝彩聲、笑聲、歌聲，經久不息。雨山從來沒這麼熱鬧過，氣氛非常之熱烈，連韓博都被感染到了。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精心編排的各位節目開始上演，小朋友手捧塑料花夾道歡迎，姑娘小伙穿著民族服飾載歌載舞。

「謝謝林書記。」

「局裡工作基本走上正軌，縣裡現階段的主要工作是招商引資。二位領導，實不相瞞，正在談的那些項目，線和*圖*書不是我牽的，橋也不是我搭的，是我當年在鄉鎮工作時的一位老幹部和我愛人幫著聯繫的，一個退休，一個辭職，沒什麼事……」

韓博小心翼翼說：「林書記，張副廳長，我擔任雨山公安局長不久。」

公安廳常務副廳長也在，韓博可以確定不是培訓，心中不由一緊，暗想雨山是不是發生一起自己不知道的特大案件。

領導什麼意思，剛才神色那麼嚴峻，現在居然和顏悅色的表揚起來，韓博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黃秘書，林書記還在辦公室？」

韓博掏出手機正打算給黃秘書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什麼性質的培訓，能不能請教，蔣正午又說道：「黃秘書通知的，聽語氣很急，打你手機沒打通，打縣委辦沒人接，最後打到局裡去了。」

「影響不大？」

「林書記，這是我的責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黃秘書通知，說明這是省政法委林書記的指示，看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培訓。晚上8點前報到，現在出發正好能趕上。

「電話里說不清楚，等到了就知道了，林書記會親自跟你談。」

「來到我苗寨，你定會開懷。美酒敬給你，不喝就莫來。敬你一杯酒，祝你發大財。請你舉起杯，乾杯多痛快！」

午飯沒顧上吃，算算時間能在8點前趕到，抵達凱山時在路上找到家小飯店，吃點飯再上高速，進入高速就快了，今天運氣不錯沒遇上堵車，6點半便抵達省城，比平時快了近一個小時。

湊熱https://m.hetubook.com.com鬧，瞎胡鬧，這個大人跟個小孩似的。

黃秘書知道雨山今天有重大活動，笑道：「沒關係，理解，只要通知到就行了。」

「影響多少一點，但應該不大。」

「韓書記，省委辦公廳通知，讓你今晚8點前去省政法委報到，參加培訓。」

涉案金額6000多萬是特大案件，可這樣的案件至於驚動省里嗎，還專門成立聯合調查組。

韓博跟張副廳長一樣坐到林書記面前，想想這麼坐不太合適，下意識把椅子往後挪了半步，雙手撫膝，腰桿挺筆直。

想到自己這個縣委副書記就是一個「擺設」，除了給老鄉一顆「定心丸」發揮不出太大作用，有關書記、王縣長、老盧和李曉蕾在，接下來自己在不在場真無所謂，韓博不再猶豫，擠到前面跟李曉蕾說了一聲，再跟關書記、羅書記等兩縣領導和老家朋友打了個招呼，鑽進大門口執勤的警車，回家收拾行李，開商務車直奔省城。

培訓，事先怎麼一點消息沒有。

「韓書記，手續辦好了，直接進去。」黃秘書顯然等候已久，拿著一張出入省委機關的條子，走出傳達室，拉開車門爬上副駕駛。

李曉蕾此刻沒喝酒，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一身民族服飾，帶著閃閃發光的銀頭飾，正混在東壩民族鄉的姑娘堆里，端著杯子邊跟著哼唱邊笑盈盈給人敬酒。

第一次打縣委辦沒人接，第二次打通了。

林書記解釋道：「你有在縣委縣政府的工作經驗，現在就是縣委副書www.hetubook.com.com記，對縣一級黨委政府的情況比較熟悉，以調查組成員身份開展工作比較有利於案件偵破。我跟調查組的正副組長打過招呼，到了之後你可以了解想了解的一切。等會兒再跟杜志綱同志打個招呼，希望你們能夠緊密合作，互通有無，儘快破獲這起涉案金額巨大、影響惡劣的詐騙案。儘快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挽回地方政府及人民群眾的經濟損失。」

「作為公安局長，你稱職。作為縣委常委，你也很稱職。充分自身優勢，牽線搭橋，幫縣裡招商引資，據說談了好幾個項目，凱山地委對你評價很高。」

有衛星導航就是方便，進入市區，趕到省委，天色已大黑，大門處冷冷清清，只有兩個武警戰士在執勤。

不光老百姓被騙，鳳儀縣政府也被騙了，給騙子公司提供擔保，協調貸款，被騙走2000多萬！

……

林書記跟張副廳長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說：「韓博同志，凱山地委的新任命，我和張副廳長是今天才知道的。坦率地說，對這個任命我們有一點看法。地委和地區行署考慮的是經濟建設，政法委和省廳考慮的是打擊犯罪，維護社會治安，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他們不知道，我們知道，你不只是一個稱職的公安局長，也是一個組織、參与偵破過很多特大案件的刑事技術專家和經偵專家。有學歷，有能力，工作經驗豐富，是我們政法系統尤其公安系統屈指可數的人才。」

歌不停酒不能停，幸好來的人夠多，你頂不住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