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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簡單看看客廳，再走進廚房。

看看現場，聽聽介紹，問幾個問題，就能想到這麼多。

「有沒有前科？」

「是的，付立清當時也正準備打120。」

「報告韓處，譚興濤確實是二婚，一年前與前妻付立琴離異。負責這條線的同志詢問過一些知情人，發現二人離婚前鬧得很厲害。付立清不服氣，覺得姐姐被欺負了，曾跟譚興濤動過手，110為此出過警。」

馮威緩過神，急忙道：「報告韓處，付立清，也就是死者舅舅，進來時發現譚興濤說頭疼，孩子媽媽劉梅正趴在洗手間馬桶上嘔吐，老人趴在卧室的床上嘔吐，孩子已經神志不清了，急忙用這部電話打120求救的。」

「小馮，窗戶怎麼回事？」勘查時技術民警先進來的，這個情況楊國盛真不清楚。

「這個真有，我們民警發現他不止一次揚言要讓譚興濤好看。」楊國盛點點頭。

韓博沒再問什麼，發現客廳里非常乾淨，門邊又有一個鞋櫃，鞋柜上的盒子里有腳套，習慣性脫下皮鞋，套上鞋套，跟技術民警一樣開始勘查。

「付立清開得門？」

「楊局，劇毒物質的形態多種多樣，有可溶解的固體、粉末，有液體，一樣存在劇毒氣體！毒氣一樣能殺人，且殺人于無形，如果兇手是施放有毒氣體，那麼窗戶之所以打開就好解釋了。大多有毒氣體帶有刺|激性氣味，死者生前覺得難聞，但沒想到是毒氣，於和_圖_書是打開窗戶通風，結果他們已經嗅入很多，通風根本來不及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韓博點點頭，同市縣兩級刑偵一把手一起走進死者家。

「哦，是！」

一進門，韓博先嗅了嗅，回頭看看南北通透的窗戶，下意識問：「楊局，窗戶誰打開的？」

韓博轉身指指老人嘔吐過的垃圾桶，凝重地說：「王支隊，我們要考慮到嘔吐物里檢不出有毒物質的可能性。」

韓博走進主卧，看著牆上的婚紗照問：「孩子媽媽姓劉，孩子舅舅姓付，這麼說譚興濤離過婚，劉梅是孩子的后媽，付立清的姐姐是譚興濤的前妻？」

走進老人房間端起垃圾桶，屏住呼吸看看裏面的嘔吐物，請分局刑警馮威去廚房拿來一雙筷子，伸到裏面撥弄檢查了兩三分鐘，突然站起身：「王支隊，楊局，您二位是前輩，經驗豐富，相信該查的都安排人去查了，接下來能做的就是等消息。廳領導趕鴨子上架，讓我過來指導偵破，想想真沒什麼好指導的，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剛才馮威同志介紹四名死者都嘔吐過，看看這個垃圾桶就知道吐得有多厲害，過來勘查的技術民警肯定取過樣，裏面有沒有氰化物等毒物應該很快能檢驗出來。如果裏面確實含有毒物質，說明四名死者吃過或喝過同樣的食物或飲料。現在的問題是四名死者吐得很厲害，到醫院之後醫護人員又極可能採取m.hetubook.com.com過洗胃等急救措施。換言之，胃裡可能空空如也，法醫病理檢驗提取胃內容，估計很難提取到。我建議專案組最好查查四名死者的飲食習慣，孩子挑食，一些食物很難消化老人不太喜歡吃，脂肪太高太油膩的食物女同志不喜歡，再結合廚房垃圾桶里的爛菜葉，冰箱里的剩飯剩菜，分析分析到底是什麼東西含有毒物質，進而追查毒物來源。」

醫生和法醫懷疑是氰化物中毒，氰化物跟砒霜一樣盡人皆知，電影電視里經常出現，但一般人想搞到氰化物可沒那麼容易。

戶主以前是搞工程的，現在開廠其實一樣是搞工程，社會關係複雜，極可能存在經濟糾紛、勞資糾紛甚至工傷事故處理不好引發的糾紛。

「取過，我交代過他們，不會有遺漏。」

楊國盛副局長正準備開口，韓博接著道：「這麼冷的天，把窗戶打開來通風，如果只有一個人中毒，一個人嘔吐，解釋得過去，很合理。現在的問題是一家人同時中毒，全在嘔吐，他們首先考慮的應該是什麼，我不認為他們難受成那樣會首先考慮空氣環境，這是一個疑點。」

「韓處，我們覺得這個付立清很可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昨晚來，用巧合解釋不過去。」楊國盛跟王支隊對視了一眼，低聲補充道。

付立清越是可疑，韓博越擔心，生怕他們先入為主。

支隊長和分局副局長全在這兒，您怎麼和-圖-書問我！

「有沒有跟別人聲稱要報復？」

馮威可不敢越級彙報，而且是越兩級，一時間竟猶豫住了。

廚房是重點，炒鍋、電飯鍋、微波爐挨個打開來看看，聞聞裏面的味道，完了檢查調味品，再打開冰箱，甚至打開水龍頭放放水，打開煤氣灶點著火，最後蹲下身打開柜子，仔仔細細檢查柜子里的東西。

「楊局，這些食材、飲料和調味品，技術民警有沒有取樣？」

廚房有抽油煙機，與餐廳之間有一扇移門，用不著因為做飯開窗通風。

沒有證據，韓博絕不會下定論。

毒氣殺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人都死了，窗戶全仔仔細細勘查過，沒發現付立清的指紋，這個疑點怎麼解開？」王支隊想了想，下意識問。

譚興濤喜新厭舊，拋棄糟糠之妻，作為小舅子怎可能不生氣，說幾句氣話，很正常，難道能把幾句氣話作為他投毒殺人的證據。韓家覺得這個問題其實沒太大必要問，但為了搞清案情依然問了。

他拉開防盜門，指指對面：「我建議再安排幾個同志，詢問小區居民，尤其這棟樓的居民，昨晚有沒有聞到過異味。來時我注意過周圍，沒發現化工廠，小區門口道路有明顯的限行標誌，大車不讓進，運輸危化品的車輛更不許進。並且天氣這麼冷，白天打開窗戶通風，晒晒被子正常，晚上打開窗戶很不正常。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小區，住在小區里的居民上m.hetubook.com.com千，基本可排除劇毒化學品泄露的可能。所以嘔吐物里要是檢不出毒物，死者一家昨天要是沒集體出去過，那麼幾乎可以判定是毒氣殺人！」

王支隊同樣奇怪，盯著窗戶沉吟道：「寒冬臘月，窗戶怎麼都開著？」

聽起來確實匪夷所思，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但作為省廳派過來指導偵破的副處級偵查員，韓博認為應該把所有可能性都考慮到。

「正在查，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他文化程度並不高，才小學畢業。在姐姐與譚興濤離異之前，他一直跟在譚興濤後面干。譚興濤開始讓他干輕活兒，後來做大了讓他當小工頭，管幾個工人。」

「報告三位領導，我們開始也覺得奇怪，後來發現四個死者全嘔吐過，老人房間的嘔吐物都沒來得及清理，分析他們當時是覺得嘔吐物氣味難聞，於是打開窗戶通風的。」

王支隊和楊副局長很尷尬，他們一樣想跟韓博這樣勘查，關鍵對刑事技術不是很在行。

「不好，跟仇人差不多，昨晚付立清是漏進小區的。聲稱譚興濤雖然跟他姐姐離了婚，但在財產分割上還有糾紛，這些情況我們正在核實。」

下午光忙著查譚興濤的社會關係，查付立清的情況，這些真沒有考慮到。

「從幾位描述的癥狀看，死者一家應該是重度中毒，在家裡攝入有毒物質的可能性較大，要是這些嘔吐物里檢不出有毒成分，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全家人一起和*圖*書出去過，在外面中得毒，所以他們生前的活動一定要搞清楚，第二種就比較可怕了。」

走進孩子的房間看了看，轉身問：「楊局，付立清的背景調查過沒有，什麼文化程度，做什麼工作的，有沒有機會接觸到劇毒化學品？」

「他們二人關係並不好？」

想了解第一手情況當然要問最了解情況的民警，王支隊到分局指導案件偵破時同樣如此，沒覺得韓博是不給面子，眉頭一皺，「韓處問你呢，彙報啊！」

行家一開口，便知有沒有。

韓博趴在窗戶邊朝外面看看，確認不太可能有人從窗外往廚房投毒，轉身走出廚房，問道：「馮威同志，請你描述一下死者舅舅進來時看的情景。」

果然很有錢，家裡裝修的非常漂亮，不僅漂亮而且很時尚，絕對是找專業設計師設計，專業裝修公司裝修的。

王支隊和楊副局長愣住了，不敢相信有這種可能性。

「沒有。」

這個解釋說得過去，由此可見破案終究是靠辦案民警，他們掌握第一手情況，不像領導需要聽彙報，需要看材料。

「韓處，你是說兇手的投毒方式？」

「報告楊局，現場保持原樣，技術中隊進來時就是這樣的，考慮到有沒有可能是嫌犯通過北邊窗戶往廚房裡投毒，我進來時問過他們，還繞到後面花壇看過有沒有踩踏痕迹，後面的落水管有沒有攀爬痕迹。」

楊國盛發現年輕的副處級偵查員有點水平，禁不住問：「韓處，還能有什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