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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戰友」電話，韓博非常高興，一邊交還材料，一邊笑道：「行啊，我馬上下來。」

這才是韓博真正想問的，這也是陳龍江打電話的原因。

孟衛東「搶」羅子軍的位置，羅子軍自然不會服氣。

這消息真夠靈通的，韓博竟無言以對。

周末放假，李曉蕾忙著到處拉投資休息不了，韓博自然不會一個人呆在家。

韓博緊握著他的手，側身笑問道：「坐我車，還是開兩輛車？」

「我不急，反正今天回不去。」

他雖然調到政協，但依然有領導支持，對老部下的影響力依然在，再加上一個既不服羅子軍，可能也不是很服孟衛東的鮑雙平，能夠想象到東萍市局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羅局當時什麼職務？」

具體到刑偵部門，主要體現在破案率低、積案多、涉法上訪多、隊伍士氣低落、辦案人員法制意識不高、業務能力不強等方面。

「本來呢，羅子軍干十幾年公安局長，去年黨委換屆，上級要求東萍市跟其它市一樣由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老書記年齡到站，羅子軍要能力有能力，要資歷有資歷，輪也該輪到他，扶正順理成章。萬萬沒想到，橫空殺出匹黑馬，被孟衛東截胡了。」

他輕嘆口氣，低聲道：「當然有，在東萍歷史上有好幾例，正式任命前一夜，有人成功翻盤。第二天一早，結局完全扭轉。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現任政法委書ｈtｔｐs://wｗｗ.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ｏm記、公安局長孟衛東。」

「城東分局呂東凱，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在東萍有點關係，還有人在幫他跑。在這個環節一般不會出問題，不過也有例外。關鍵看對手的能量，能量大，成功在最後一瞬間翻盤，你就是輸也無話可說。能量沒那麼大，就是鬧出天大動靜也是瞎折騰。」

再經張副廳長同意，去信訪處調閱關於東萍市局的上訪材料。

上級到底是怎麼考慮的，如果沒有領導支持，沒有足夠經費，自己過去又能發揮什麼作用？

「羅局現在擔任什麼職務？」

要找得是志同道合的同事戰友，不能僅為站穩腳跟而「拉幫結派」。

在省城的生活很規律，早上7點准出門，妻子開雨山縣旅遊投資開發公司的車，去設在雨山縣駐省辦的旅遊公司辦公室上班，韓博則開商務車去省警校。

正式任命沒下來，他們在電話里沒明說，只是打聽有沒有人熟人，打聽熟人的基本情況。他們沒明說，韓博更不可能說，甚至從那之後都沒跟三位未來的同事聯繫過。

今天來省廳確實是辦事，不過打這個電話卻有別的事，陳龍江鬆開手，從他的車裡取出包，習慣性地往腋下一夾，「坐你車吧，警車不方便。」

作為特聘教授，不能只承擔培訓任務。

「幾個人，其他同志有沒有來？」

背上電腦包跑到樓下，陳和圖書龍江果然站在商務車邊，沒穿警服，又黑又瘦，看上去像個老農民。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情況不容樂觀！

陳龍江不想被誤會，急忙解釋道：「我本來就是東萍人，在東萍有不少朋友。東萍又緊挨著新順，干我們這一行怎可能不經常打交道。」

「情況比新順複雜，黃忠海是羅子軍的老部下，協助局長負責全面工作，分管交警支隊、政治部、辦公室。謝志華也是羅子軍的愛將，分管出入境管理處、行政裝備處、計劃財務處、警衛處。鮑雙平分管治安支隊、戶政處、控告申訴處，他跟羅子軍沒什麼關係，有點背景，據說跟羅子軍還有過矛盾……」

「我承認，這不是空穴來風。」

刑警只是公安機關的一個警種，刑偵支隊和區縣公安局的刑警大多也是公安機關的一個部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想通過解決刑偵部門存在的問題從而達到扭轉東萍治安的目的顯然不現實。

好多事別人是不會跟他說的，陳龍江真心想給他提個醒，繼續道：「能公示，說明有領導支持羅子軍，雖然調到政協，但影響力還在。可能因為自己是半路上殺出的程咬金，有可能對其它方面有所顧忌，孟衛東上任之後很少管公安局的具體事務。」

推行公示才幾年，東萍已經發生幾例，這說明什麼問題？

「在東萍有沒有先例？」

公安局哪幾個單和圖書位部門最重要，不就是交警、治安、刑偵、政治部和裝備財務么。

「其它方面？」

一如既往的沒架子，陳龍江為能有這樣的朋友趕到欣慰。

「韓處，我陳龍江，我來廳里辦點事，看見你車在樓下，忙不忙，一起出去坐坐？」

戰友情誼就是在戰鬥中建立起來的。

回頭跟司機交代了一句，拉開車門爬上副駕駛，等韓博坐定，不無興奮地說：「韓處，恭喜，三十齣頭的正處級副局長，估計全國也找不出幾個。」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未來的頂頭上司孟衛東居然翻過盤，太厲害了，韓博大吃一驚。

「這不算小道消息吧，東萍市局副處級以上幹部估計沒人不知道，」陳龍江詭秘一笑，又來一句：「我還聽到一個傳聞，有人要和你搶雞蛋。」

課程表排得沒專職教員滿，但課程卻不少，偵查、刑技、經偵、法律，只要自己懂的都傾囊相授。

「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副廳級。當時孟衛東是區委書記，正處。一下子提副廳，一下子成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宣布任命時誰也不敢相信。」

看完最後一份信訪材料，正準備打道回府，突然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至於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去東萍上任的消息，至於消息在東萍市局是怎麼盡人皆知的並不奇怪，畢竟調一個幹部過去擔任副局長必須經過東萍市委。對東萍市委而言，市公安局的一個副局長，實在算不上m.heｔuｂoｏk•cｏm•cｏm有多麼重要，保密工作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個地方的治安好不好，哪類案件發生得比較多，在辦理案件過程中存在哪些不足，從這些數據和信訪材料上基本能分析出來。

下午5點下班，5點左右全到家。

兩天時間要利用上，去省廳指揮中心「打醬油」，坐在最後一排可以了解到東萍市局110指揮中心接到多少個報警，其中多少個是有效警情，有效警情中有多少起交通事故，多少起治安案件，多少起刑事案件。

這日子過得不僅很規律也很充實，與負責培訓的廳政治部領導及警校領導研究今年的在職民警培訓大綱，主要是刑事科學技術方面的。

新順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陳龍江，偵辦鳳儀縣那起特大詐騙案時合作過，一起奮戰近一個月，作為專案組幾個小組中最重要的一個小組長，他七天七夜沒睡過好覺，從鳳儀一直追查到新海，再從新海轉戰到深正，是一個很稱職的刑偵支隊長，也是一個很稱職的老刑警。

他是東萍人，之前真不知道。

東萍市局刑偵系統怎麼會搞出那麼大紕漏，12.18案辦理過程中為什麼會出現知法犯法行為，很大程度上與業務培訓和法規培訓沒跟上有關。在南港市局擔任技偵支隊長時同事們在背後取了個綽號叫「韓培訓」，只要有利於提高隊伍素質，韓博不在乎再當一次「韓培訓」。

老盧、關瑞龍和王繼發熱心幫助，人託人聯繫和圖書到三位未來的同事。

「走，先找個地方吃飯。」

「政協副主席。」

小兩口不開伙，要麼在人才公寓附近的小飯店吃，要麼去周圍高校附近的小飯店，挽著胳膊，說說笑笑，出雙入對，彷彿回到大學時代。

「就我跟司機，沒別人。」

專門準備的這些教材不僅能在警校用，上任之後一樣能派上用場。

公示期後天才結束，公示文件上寫清清楚楚，只是「擬提拔擔任正處級領導職務」，壓根兒沒提具體職務，而且是在雨山縣公示的。

自己不是很情願，別人卻上趕著。

再次走上講台，給在校學員授課。

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韓博越想越頭疼。

在沒成為真正的同事之前韓博不想跟誰走太近，就算成為真正的同事也要觀察一段時間。

不過可以理解，編製職數就那幾個，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去了別人就沒機會，甚至對別人來說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韓處，你是領導，這事你怎麼會問我。」

韓博一愣：「老陳，你從哪兒聽到的小道消息？」

可是已經公示了，如果這個時候被撤下來，那這個笑話可就鬧大了。

韓博微微點點頭，半開玩笑問：「老陳，既然你消息這麼靈通，那你說說到底是誰在跟我搶雞蛋。幫我分析分析，這事會不會有變數？」

「好，我下來了。」

韓博早下定決心去上任，不動聲色問：「老陳，公示期內被撤下，有過先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