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跟南非官員用不著繞圈子，韓博從包里掏出一疊早準備好的材料，「親愛的朋友，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干點大事，比如搗毀一個規模龐大的跨國組織偷渡集團，我已經揪住他們的小尾巴了，甚至可以請我在中國的同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們偷渡出境，安排人一路跟蹤，看他們是怎麼把人送到南非的。」

「我認為更應該再雇兩個秘書。」

「上次不是向您彙報過么，我們在這邊物建了一個耳目。其預備役警察的身份，可以做一些我們不方便出面的事。不過為找那個假證販子，使領館的幾位領導和駐南非的同志們都幫著想過辦法。」

遇到腐敗警察，塞點錢，或許一轉眼就能從警局出來，交給移民局就不一樣了，他們提供的情報對移民局會有大用。更重要的是，公安機關也可以通過一定程度上扼制國內人員往南非偷渡的勢頭。

「嗯，考慮得很全面，就按計劃實施吧。」

「報告沙局，我們打算採用第一套方案。繞過南非國家警察總局，直接去找南非移民局。種種跡象表明，閩清幫已成為南非最大的組織偷渡團伙，我們已掌握不少線索甚至證據，相信他們會非常願意與我們合作。」

中國打擊偷渡主要是堵，盡一切可能把偷渡人員堵在國內，極少就打擊偷渡與國外同行進行合作。

「……從假證販子交代的情況看，嫌犯這是第二次辦假護照及申請南非永久居留證的相關證明。第一次辦的是國內護照，化名趙芳。這次辦的是台灣護照，化和-圖-書名孫芳。趙錢孫李，她是按百家姓來的。」

但這不是剛想到的問題，針對這一情況韓博早有預案，再三叮囑陳偉想方設法封住錢新的嘴，不許他通風報信，然後拿起座機，撥通國合局電話向遠在國內的領導彙報。

「這應該沒多大問題。」

邊界線有國防軍巡邏，有海關、移民局等部門的檢查站，一兩個華人偷渡進來或許是鑽空子，如果一批一批的進來就說明駐守邊境的軍人和執法人員存在很嚴重的問題！

「韓，你怎麼會想起找我？」費德勒讓秘書送進兩杯咖啡，指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用一口韓博能勉強聽懂的南非英語抱怨道：「看看這些，過去半年的簽證全要複核，我應該去醫院配一副眼鏡，再買一支漂亮的簽字筆。」

「主犯當然要在南非受審，我指得是那些證據不足以檢控的從犯。」

已經下決心請求南非警方協助，沒想到最後關頭竟取得一個突破性進展，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過移民局隸屬於內政部，跟他們沒什麼交集。

余清芳與他們的情況不一樣，剛到南非沒幾個月，不光沒申請到工作簽證或永久居留證，甚至連護照都沒有，更不用說入境記錄。如果去機場乘坐國際航班，無異於自投羅網，況且她不一定願意回去。

「不驚動南非警方，把嫌犯作為一般偷渡人員處理？」

「這個集團不只是涉嫌組織偷渡，在南非還涉嫌多起針對中國公民的犯罪。正如您知道的，想把他們引渡回去受審m.hetubook.com.com，我可能需要聘請一個律師團，要跟貴國司法部的官員進行沒玩沒了的談判，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費德勒反應過來，想了想又搖搖頭：「韓，親愛的朋友，哪怕只是偷渡他們也違反了南非法律，要在南非受審。」

沙局樂了，不禁笑問道：「韓博同志，你們是怎麼找到幫嫌犯偽造證件證明的假證販子的？」

這個交易可以做，但費德勒還想要更多，再次搖搖頭：「韓，你應該非常清楚，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南非政府對周邊國家的黑人兄弟非常好，不等於對從那些國家入境的華人會無條件放行。

「這無疑是一個好建議，關鍵誰給她們發薪水。」費德勒聳聳肩，端起咖啡笑問道：「說吧，有什麼事？」

想重新獲得權力，這無疑是一個機會。

韓博頓了頓，又補充道：「嫌犯警惕性極高，想找到她只有跟蹤監視，看誰去簽收快遞，看快遞最終送到什麼地方。我和曲盛同志不能輕易露面，不然很容易暴露。她們會懷疑任何一個華人，但不太可能會懷疑本地人，所以這些工作讓南非移民局接手比我們有優勢。」

已查實的假證販子名單！

並且作為一個執法官員，費德勒一樣對走那麼繁瑣的司法程序極為反感，尤其法院系統，十個罪犯送過去，至少有五個能被保釋，三個會被無罪開釋。甚至認為南非治安之所以如此糟糕，問題很大程度出在「親白人」的法官那裡。

韓博掛斷電話，跑到洗和圖書手間洗了把臉，跟總領館領導道別，同劉心存一起匆匆返回比勒陀利亞，趕在南非政府部門中午下班前拜訪一位老朋友。

總而言之，想將其繩之以法，繞不過南非政府這一關。

「蛇頭」包雨成偷渡到南非的時間更長，申請到的不是工作簽證而是永久居留證，出境不存在任何問題，何況他是自己回去的。

「除此之外，我還有三個請求，對於那些偷渡人員，希望移民局能低調處理；鑒於該集團針對中國公民的犯罪行為主要發生在南非，我的同事可能要來南非調查取證，懇請移民局儘可能提供方便；再就是遇到一些潛逃到南非的嫌犯，我想走遣返程序，而不是引渡。」

駐外工作，光「找得著人、說得上話」沒用，關鍵要能「辦得成事」！

他想抓人，想把人抓回中國受審，但又怕麻煩。

沙局同意採用第一套預案就代表著授予了足夠許可權，韓博很認真地確認道：「只要你這邊沒問題，我那邊肯定不會有問題。我們收到可靠情報，他們是通過在約堡機場轉機，把人先送到辛巴威、莫三比克、波札那甚至納米比亞，再經陸路偷渡進入南非的。」

費德勒很想干點大事，很想露臉，但不認為中國警察會這麼好心幫自己，畢竟對中國政府來說一次抓獲很多來自中國的偷渡客，終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們寧願把人堵住國內。

這確實是一份大禮，費德勒露出笑容，「我想我可以幫你向上司說說，對了，約堡機場查獲幾個亞裔人，他們不會說英語，機場的夥和*圖*書計懷疑他們是中國人，找了一個翻譯，他們又搖頭，表示聽不懂中文，有沒有時間，有時間幫我們去問問。」

放手一搏，成果顯著。

西山省廳方面，國合局自然會通報。

「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

費德勒看似運氣不錯，既沒被調查也沒被撤職，但權力大不如也以前，對於韓博的來訪倍感意外。

「朋友，我知道你擁有足夠的影響力，能坐在這間辦公室審核那堆文件是最好的證明。」

「有，我正好要去接人。」

配合陳偉「誘捕」到的假證販子錢新，交代了一條非常有價值的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余清芳並不難，接下來要考慮的是怎麼把她弄回去。

內政部連續爆出幾個醜聞，移民局高層大換血，甚至有好幾個官員被調查。

不是不願意，而是反偷渡涉及部門眾多。

這是打算徹底繞開警察總局乃至司法部！

韓博看著困意全無的劉心存，緊握著電話說：「從委託假證販子偽造的相關證明上看，她顯然打算與南非公民結婚，通過假結婚直接申請南非的永久居留權。偽造的台灣護照和相關證明，假證販子今早剛快遞過去，大概後天中午前能送到。留得是開普敦市區的地址，曲盛同志正在開普敦，一接到通報就和總領館同志過去核實，結果發現那是一個白人住宅區，裡面包括附近一個華人都沒有，可見她為逃避打擊絞盡腦汁想盡辦法，與南非白人搭上關係。」

「是！」

「等會兒坐我的車去，我先去幫你問問。」

第一次遣返的六個偷渡客是南非移民https://www.hetubook.com.com局抓的，使館只是協助解決遣返費用等問題；毒販王海岩雖然可以算「勸返」，但他偷渡到南非的時間較長，不管採用的是什麼方式，終究有一個合法身份，可以持合法證件順利出境。

他沉思了片刻，微笑著問：「你和曲盛同志接下來是怎麼打算的？」

辦假證在國內算不上大罪，在南非同樣如此。

作為國際合作局領導，沙局比部機關的其他領導更善於變通，一直把「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掛在嘴邊，對這些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事自然不會深究。

交給警察，頂多關幾天。

「有什麼條件？」費德勒同樣不想跟韓博繞圈子。

等會兒還要趕回約翰內斯堡，去約堡機場接西山同行，韓博實在沒時間跟他討價還價，又從劉心存手裡接過一疊資料，往他面前一推：「對這些，相信你會感興趣的。如果能把他們變成移民局的線人，毫無疑問，移民局將會擁有源源不斷的線報。」

這麼做存在一定風險，但韓博確實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除非羅海所在的那個部門願意接手。但人家負責的是國家安全，在國外搞的是情報，能提醒一下，能提供那麼多關於閩清幫的線索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可能摻和這樣的小事，對他們來說這真是小事。

費德勒表現出極大興趣，接過資料看了看，挪到韓博身邊問：「韓，你確定你的人會放他們登機？」

警方、移民局、海關，相互之間互不隸屬，公安部是去找外國政府的警察部門還是找移民局或海關，想開展這方面的合作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