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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蕾糊塗了，抬頭問：「這對你又有什麼影響？」

所以一些偷渡到歐美國家並通過政治庇護獲得居留權的人，回國時會先使用護照，到了香港再使用之前辦理的香港通行證。這麼一來，護照上只有香港入境處的章，移民局會以為他只去香港，沒有回中國內地。

「人傻錢多？」韓博被搞得啼笑皆非。

但現在不是以前，市委市政府成立了打擊電信網路新型詐騙領導小組，設立了「打擊電詐辦」，跟全市所有的金融機構、三大電信運營商簽訂過戰略協議，以前需要幾個月辦成的事，現在可能只需要幾個小時。

「是，我立即安排。」

經香港中轉有兩個好處，一是飛香港的國際航班比直飛深正的多，機票也相對便宜；二是他們取得他國居留權的方式可能不是很光彩，通過編造一些無中生有的事申請政治庇護，如果讓他國移民局發現他們回了中國（內地），那麼他們當時申請政治庇護的理由無疑站不住腳。

「給我送畫。」李曉蕾打開防盜門，一邊等客人一邊解釋道：「四合院還差幾幅畫，管誰買不是買，我就跟老爺子說這事交給我。」

「陳雨琳來幹什麼？」韓博一頭霧水。

專案組在短短一個多月內掌握這麼多情況已經很不容易了，十幾個參戰民警春節都沒休息，儘管夜以繼日做了大量工作，但收網時機還不成熟。

明明受到過「迫害」，你怎麼還敢回去？

韓博暗嘆和圖書了口氣，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視門鈴突然響了，巴掌大的液晶顯示器上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

「難道不是嗎，騙子的騙術再高明，只要不貪心，只要有一點防範意識都不會上當，說到底還是傻子多。」

「新庵市駐深辦？」

韓博權衡了一番，抬頭問：「羅敏同志，幾個擁有他國居留權的嫌犯是怎麼入境的？」

「來了來了，我給你開門！」李曉蕾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摁下開門按鈕。

嫌犯隨時會跑，但現在不能抓！

不管專案組這會兒忙成什麼樣，韓博到下班時間照樣下班，明天上午和下午各有會議，如果跟民警們一樣通宵達旦查案，開會時肯定要打瞌睡。

回到家，李曉蕾正在廚房做飯。

「不忙，正準備下班，」關星偉收拾好文件，又夾著手機忍不住笑道：「忘了跟你說，我搞到一副兩地牌照。」

韓博正暗笑自己杞人憂天，畫廊女老闆抱著幾卷字畫笑盈盈的走出電梯，離老遠便打起招呼：「韓局長，給您拜晚年，祝您步步高升。」

李曉蕾對他的工作不是很感興趣，可他就站在沙發邊通電話，不想知道都不行，韓博一掛斷手機，她便忍不住說：「詐騙案，怎麼會有那麼多騙子，是騙子多還是傻子多。」

韓博徹底服了，忍不住問：「中國畫？」

……

「昨天回來，應該沒那麼快走。」

「那是以前，現在不行了，真不和_圖_書行。」

如果沒案子韓博肯定會來一句「以後去香港就方便了」，但現在實在顧不上，開門見山地說：「幫我聯繫黃Sir，一個涉嫌電信網路詐騙的主犯回內地了，犯罪事實清楚、犯罪證據確鑿，但拘捕時機尚未成熟，我這邊正爭分奪秒部署，如果嫌犯打算從香港出境，我想請黃Sir及時緝捕並移交過來。」

陳雨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唉聲嘆氣：「小道消息不斷，IAS高層剛被抓，據說北京亞諾藝術品運輸公司的負責和部門經理也被海關請去協助調查。諾亞是很多國內藏家在海外購買作品，特別是在拍賣上購買作品首選的運輸公司。這隻是開始，前天中午，北京和東海各有一家外國畫廊被要求協助調查。昨天下午東海的懷斯展覽上，原定出席的好幾個收藏家都沒露面，有傳聞他們被海關約談。現在真是風聲鶴唳，所有收藏國際當代藝術和在香港拍賣會上收藏作品的藏家人人自危。因為是他們收藏的作品都是委託上面談到的公司進口的，在進口稅收上有很大漏洞。」

關星偉百思不得其解地問：「時機不成熟，就差這幾個小時？」

換作以前，查詢銀行賬戶這樣的工作要去一家一家磨。

偵辦這樣的詐騙案，光抓幾個嫌犯是遠遠不夠的。只有打掉整個鏈條，並把贓款追回來才算成功。

話糙理不糙，如果不貪心，不相信天上會掉餡兒餅，騙子的騙術再高明m.ｈｅｔｕｂook•ｃom•coｍ也沒那麼容易得逞。國人把錢看得太重，難怪西方國家總說中國人沒信仰，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信仰金錢。

他現在是香港金管局的高級職員，職位僅次於兩位副總裁，不是負責監管，而是負責幫港府投資，相當於香港特區政府的「國資委主任」，搞一副兩地牌照堪稱小兒科。

「有五十幾個同夥，最遠的在東北，而我的人這會兒還在買機票，並且他們的銀行賬戶和資金流向還沒搞清楚，所以對我來說能爭取一個小時就要極力去爭取。」

陳雨琳把字畫攤在剛收拾好的茶几上邊讓李曉蕾挑選，邊苦笑著解釋道：「過年一上班，海關就開始查稅，IAS藝術運輸公司高層都被抓了，它是東海當代藝術博覽會去年的指定運輸商，也是很多國內藏家購買藝術品的首選運輸公司，據說被扣下的還包括尤倫斯基金會的藏品。」

「大哥，回來了？」

「就是一裝飾品，又不是搞收藏，一幅字兩幅畫，一共三千四，再貴我也不會要。」

「我們畫廊不光在國內賣，也經常拿作品出國的。如果在國外成功售賣，藝術品回不來，必然要繳稅。繳稅不是不可以，但是交了稅就剩不下多少了。畫廊業本來就步履維艱，現在又面臨走出國門的困境。」

韓博反應過來，坐下笑道：「我又不是新庵人，再說哪有時間參加他們的活動，推了吧，措辭婉轉點。」

「這是一方面，人更要盯住！主犯要抓和圖書，從犯一樣不能漏網，向戎同志，收網行動你親自負責，立即辦理介紹信、拘留和拘傳等手續，從各單位抽調民警奔赴從犯所在的這十八個城市。」

老丈人現在越來越有品位，對老傢具、老物件和書畫越來越感興趣，把大雜院改造成四合院不過癮，大有把四合院搞成「博物館」、搞成文物保護單位的趨勢。

「當然是國畫，咱家那風格掛油畫合適嗎？」

「把我的號碼給他，有消息請他儘快給我回復。」

隨著韓博一聲令下，所以人立即行動起來。

陳雨琳越來越鬱悶，接著道：「不只是我們畫廊業，拍賣業和藝術品信託也受影響。反正這次查稅沒那麼簡單，據說好幾個莊家被查，一個銀行的副行長都被抓的，不是支行分行，是總行的！」

「托您吉言，不過這生意看樣子興隆不起來，我正在虧本大甩賣，再過幾天就關門大吉就改行了。」

韓博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也參与過砸她的飯碗，明知故問道：「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電話全打我這兒來了，老寧也真是的。」

李曉蕾把客人迎進客廳，一臉不解地問：「怎麼回事，畫廊生意不是挺好的么。」

「中午剛回來，你忙不忙，說話方不方便？」

回北京過年的，這個家十幾天沒住人，兩口子邊聊著邊打掃起衛生，剛把客廳拖乾淨，手機突然響了，經偵支隊長劉向戎彙報最新進展。

「老婆，工作找得怎麼樣？」韓博脫下外套，靠和_圖_書在門邊問。

韓博看看手錶上的時間，起身道：「時間緊急，開始行動。」

「陳經理，也祝你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關係大了！」

老朋友動手了，沒想到剛動手就造成這麼大影響。

「明白了，我現在就幫你跟黃Sir聯絡。」

回市局的路上，韓博給幾個銀行的領導挨個打完電話，想想又撥通「妹夫」的手機。

「報告韓局，他們是經香港中轉，從啰湖口岸入境的。」

白擔心了，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上當受騙。

「貴不貴？」

現在掌握的涉案人員就多達五十六人，分佈在全國十幾個省市，這邊一動手，那邊收到消息肯定會跑，萬一讓嫌犯跑了再想抓會非常困難，贓款追繳的難度會更大。

「主任姓什麼我忘了，他提到老寧。」

韓博習慣性摸摸鼻子，毅然道：「羅敏同志，我幫你們和銀行方面協調，你們也抓緊時間組織民警去相關銀行查詢，爭取在明天中午前掌握該團伙在國內所有的銀行賬戶，搞清其資金流向。」

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哪怕再有24小時也行。

「OK，問題應該不大。」

「還行，後天下午面試。」李曉蕾蓋好鍋，從冰箱上順手拿起手機，轉身笑道：「新庵市駐深辦主任打電話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不知道有什麼活動，想請你去坐坐。」

當上局領導和以前最大的區別就是不需要再沖在第一線，如果再跟以前一樣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那這個副局長就不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