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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我什麼沒幹，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史紀安心存僥倖，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你忘了姓韓的是做什麼的，他以前是警務聯絡官，不知道抓過多少跑到國外的人，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能小看他。」

事實證明史紀安果然在裏面偷窺，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跑不了了，急忙讓嚇得魂不守舍的老婆去女兒房間，硬著頭皮忐忑不安地說：「我開門，警察同志，別喊了，我跟你們走。」

「應該會，我們不是晚了一步，是晚了好幾步。」

門吱呀一聲開了，丁新強一把掐住他脖子，順勢把他推到牆邊：「不跟我們走你還去哪兒？」

錢大海越想越鬱悶，讓專案組民警接著給很不敬業甚至有些糊塗的老保安接著做筆錄，走到警車邊緊盯著舊廠房舉起車裡的手台：「韓局韓局，我錢大海，據保安說6號車間好幾天沒開過門，沒見人出入，顧思成應該早跑了，我們又撲了個空。」

韓博比他更失望，站在窗前舉著對講機無奈地說：「他比我們想象中更狡猾，技偵確認那個手機號連續9天沒通話記錄，而且關機了，無法鎖定其位置。如果沒猜錯這是他出獄之後用過的第二個手機號，在麥當勞找到的那部手機里的卡，應該是第三個號。」

「看清楚了，我是深正公安局刑偵局重案大隊副大隊長丁新強，這幾位是我同事。」丁新強回頭看看部下剛亮出來的兩張蓋有刑偵局公章的法律文書，冷冷地說：「這是拘傳證和搜查證，我們懷疑你涉嫌走私、涉嫌組織偷渡，現依法對你進行傳喚，並依法對你家進行搜查。」

「希望雷管炸藥還在車間，hetubook.com.com沒帶走。」

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和莫旭光一起去騰龍工業區接錢小伍和宗浩，把錢小伍和宗浩送上走私電子產品的「大飛」，純屬「義務勞動」，完全是幫香港同夥的忙，一分錢都沒收。

「他還會不斷換號？」

……

這個情況一樣重要，丁新強立即抬頭給另一個刑偵局刑警使了個眼色。

丁新強暗罵了一句，追問道：「有沒有他手機號？」

丁新強習慣性的拔出槍，再次檢查了一下，回頭看看一起來的三個重案大隊刑警，抬起左手砸起門。

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與此同時，睡的很早，醒的也很早的顧思成，正盯著筆記本電腦緊皺起眉頭。如果韓博此刻站在他身後，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電腦顯示屏上赫然是廠區的實時監控畫面！

「小許，把手機拿過來。」

刑警小黃很默契地拿著對講機跑出客廳，去樓道向這會兒應該已抵達騰龍工業區的錢局彙報。

動作挺快，竟然能找到這兒！

「手機呢？」

看樣子走私的事想瞞也瞞不住，不說實話只會更麻煩，史紀安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那天晚上我們正好接貨，就把他們接到海邊，送上『大飛』，我們沒上去，他們去哪兒了我們也不知道。」

特警勘察過，車間是從外面上的鎖，兩個小門同樣如此，顧思成應該不在裏面，考慮他手裡有炸彈，又在礦上干過懂爆破，萬一在車間里做過手腳，特警和武警就這麼衝進去很可能會造成重大傷亡。

重案大隊民警小許剛接過手機走向陽台，丁新強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手機里的電子地ｈtｔps://ｗｗw•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圖，放大到騰龍工業區的位置，坐到史紀安身邊，舉著手機問：「9天前你們在什麼位置見到他的，在什麼位置接到那兩個年輕人的？」

……

史紀安這次沒撒謊，手機電話簿里確實有個「余老闆」，9天前果然有和「余老闆」的通話記錄。

但有一點基本可以肯定，來晚了，又撲了一個空！

「可是這個號碼不用，這個手機扔掉，我們怎麼聯繫您？」

「都什麼時候了，還撒謊！」

在騰龍工業區廠房裡那幾天，本著閑著也是閑著的想法，網購了幾個針孔攝像頭，在客服指導遠程下安裝在鋼結構廠房不起眼的幾個位置，既實踐了一次，又能看到外面的動靜。

丁新強欣喜若狂，但沒傻到撥打「余老闆」的電話，而是把手機交給部下，讓部下立即向指揮部報告這一重要情況。

「知道了。」陳副所長掛斷手機，朝丁新強微微點點頭。

剛走出電梯，陳副所長的手嗡嗡震動起來。

禍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兒。

「給你20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讓我們撬門性質就不一樣了！」丁新強把證件揣進口袋，舉起槍，再次警告道。

丁新強也不想嚇著孩子，但現在真是顧不上那麼多了，把他揪到客廳里，把他摁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翻出顧思成的照片：「看清楚，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換作平時，掌握涉嫌走私的線索，會第一時間通報海關緝私分局，與海關聯合偵辦。放長線調大魚，先盯住他們，等搞清楚走私團伙的情況，等他們再走私時打現行。

不過交代的全是走私的事，對「余老闆」知道的很少和_圖_書。

顧思成真有那麼點心有餘悸，猛地合上筆記本電腦，順手拿起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打過去。

公安不僅知道9天前的事，而且知道很多，知道得如此詳細。

等了十幾秒鐘，裏面傳來磕磕碰碰的動靜，但門依然沒開。

公安沒問走私的事，直接問這個人，而且說得這麼重，甚至勞師動眾。

第一次沒人接，再撥才通了。

「在卧室。」

公安很顯然在滿世界抓「余老闆」，「余老闆」不知道犯了多大事！

走前心血來潮把攝像頭連上了網，裏面的電腦一直開著，不管到哪兒打開客服讓下載的那個軟體都能看見，沒想到真發揮了作用。

然而，現在不是平時，抓極其危險的顧思成是第一位的！

不等對方開口，顧思成便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小伍，小浩，送你們去泰國的香港人靠不住，他出賣我們了，趕緊收拾東西換地方，離現在住的地方越遠越好！這個手機號也不能用了，連手機一起扔掉。現在只能靠你們自己，你們安全，顧叔才安全，明白嗎？」

「說！」

「大飛上是香港人。」

「幾個香港人，他們叫什麼？」

走私是另一個案子，既然找到了他，既然他交代了，肯定是要把他帶回去的，就在丁新強仔仔細細搜完史紀安家，確認沒什麼遺漏，把史紀安帶到樓下之時，錢大海已根據這邊提供的線索，組織警力找到了顧思成以別人的名義租下的廠房。

錢小伍剛醒，迷迷糊糊地說：「顧叔，這是泰國！」

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不過就算沒說漏嘴也瞞不過去。

史紀安追悔莫及，暗想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幫那個忙，他舔舔嘴唇，鼓著勇氣說www.hetubook.com.com：「沒見過，不認識。」

……

一下子冒出上百個警察，個個荷槍實彈，不光有警察還有武警，把整個廠區包圍得水泄不通。

史紀安心裏咯噔了一下，苦著臉哀求道：「丁警官，我肯定是冤枉的，您肯定搞錯了，我是遵紀守法的商人，怎麼可能去走私，更不可能組織偷渡！我跟您走，我配合您辦案，把事情說清楚，不能稀里糊塗背這個黑鍋，但您能不能別搜查，我家就這麼大，有什麼東西一眼能看到，別嚇著孩子好不好，求您了……」

顧思成看著畫面上嚴陣以待的公安民警和武警，暗暗慶幸自己夠謹慎，同時慶幸幾年牢沒白坐，尤其在香港赤柱監獄，不僅跟獄友學到許多反偵查手段，還在監獄的鼓勵下學了點電腦技術。

「那兩個年輕人呢，接到人之後你是怎麼安排他們的？」

「陳所，嫌犯在家，下午5點42分回來的，之後沒出去過。」

丁新強一點不擔心，往後退了一步，掏出證件，看著防盜門上的貓眼說：「看清楚沒有，快開門吧！這是十二樓，你跑不掉的，跳窗不是非死即殘，是十死無生。」

知道「笑面虎」很厲害，沒想到會如此厲害。

丁新強啪一聲猛拍茶几，厲聲道：「史紀安，我們能大半夜來找你，說明我們掌握足夠證據。警告你，別抱僥倖心理，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你知道你接走的那兩個是什麼人，再睜著眼睛說瞎話，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讓我說我說出來，記不得，存在我手機里，余老闆就是他。」

「大飛上呢？」

「史紀安，開門！我是派出所的，快點。」

涉嫌走私的嫌犯不是涉嫌殺人的嫌犯和-圖-書，在海上或許很瘋狂，在岸上不是很危險，何況他老婆孩子全在家，應該不敢負隅頑抗。

史紀安抬頭看看刑警們手裡的槍，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不敢再隱瞞：「警察同志，我，我是見過他，只見過一次，算不上認識，只知道他姓余，不知道他叫什麼。」

消防隊正在往這兒趕，等他們到了爬到房頂，用專業工具開個天窗，從房頂進入應該比較穩妥。總之，在武警排爆官兵確認安全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我會聯繫你們的，走前不是幫你們註冊過電子郵箱嗎，每天上網看看有沒有郵件，別磨蹭了，趕快換地方！」

「是！」

史紀安摸摸嘴，沮喪地說：「莫旭光，就我們兩個，沒別人。」

「快點，想不嚇著孩子就別磨蹭了！」陳副所長也來了句。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

錢局那邊正等著消息呢，早一點鎖定顧思成位置就少一點危險，不然等顧思成反應過來，見工業區被封鎖了周圍全是警察，搞不好真會狗急跳牆引爆炸彈。

走私不是歸海關緝私局管嗎，公安局怎麼也管起走私了。

老保安嚇傻了，戰戰慄栗地說：「公安同志，6車間好幾天沒開過門，我只管大門口，裏面到底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打電話問我們老闆，合同是跟我們老闆簽的，我們老闆應該知道。」

姓余，這個顧思成，果然很狡猾。

史紀安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了，有問必答，而且不太像撒謊。

「希望不大，要有心理準備。」

史紀安更不敢撒謊了，緊盯著地圖看了幾秒鐘，老老實實地說：「在開發大道與興業路口，他住得應該不遠，我們到了路口給他打電話，一根煙沒抽完他們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