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平時不聯繫，有事才打電話，老朋友當然會有意見。

不是不能透露，是不好意思透露，韓博示意剛進來的朱千里和馮朝陽二人稍等，故作嚴肅地說：「真不能，理解一下，等案子破了我請你吃飯。」

「廢話，不感興趣能請你們幫忙。」

街面巡邏的特警維穩處突沒問題，對付手裡有炸彈的顧思成顯然不行，只能靠最專業的反恐突擊大隊，而反恐突擊大隊只有100多人，其中包括大隊領導、政工幹部和內勤，真正拉得出打的響的不到100人。

「先別謝，醜話要跟你說在前面，派去的全是骨幹，別想著挖我們牆角。」

怎麼稱呼只是一件小事，顏清榮和另外幾位副支隊長被緊急抽調進專案指揮部，從現在開始要像所有參戰民警一樣其它什麼事都不管，只接受親自擔任搜捕行動總指揮的韓博領導，案件不破，專案不撤，直到把極其危險的逃犯抓捕歸案他們才能回各自單位。

韓博樂了，一口答應道：「不就是三頓飯嗎，沒問題，等嫂子和孩子過來，我們好好聚聚。」

「不只是部委領導，」韓博深吸口氣，緊盯著杜志綱雙眼：「中央首長高度重視『高交會』，歷屆『高交會』都有國家領導人出席，總書記、總理、副總理、國務委員幾乎全來過，今年是哪位中央首長來不清楚，但肯定會有中央首長出席。」

「到哪兒了，什麼時候來的？」

韓博作為真正的局領導，一般不會這麼稱呼。

王副廳長比他更緊張，急忙從包里取出兩張支票：「韓局，這是省政法委特批的一百萬專案經費，這五十萬是我們司法廳的，畢竟案子是我們貴省的，而我們現在真像杜廳長和圖書說得有勁兒也使不上。」

何況接到命令的又不光是自己，敲門前見對面接待室坐著好幾個老熟人，經偵、技偵、特警、視頻、網警甚至連武警副支隊長都來了！

在一大隊會議室接待兩位客人不太合適，韓博乾脆把兩位客人請到指揮部。

「堂堂的副局長，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天晚上不是請你吃燒烤了嗎？」

「誰？」

「請進。」

「謝謝。」

在門廳等了七八分鐘，剛給關局和周局彙報完貴省又來人了，只見一輛黑色奧迪轎車和一輛旅遊大巴緩緩開到大門口，在等候已久的刑偵局政秘處副處長招呼下開進院子。

韓博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報告聲。

總而言之，省市兩級這個案子前所未有的重視。

「到時候會有許多部委領導來？」

「又要借人借車，還這麼急，到底什麼案子？」求人幫忙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國安局副局長邵繹龍沒好氣地問，但並沒有真生氣。

「上次的飯還沒請呢？」

顧思成既在他管理的監獄服過刑，也是他們司法行政系統失聯脫管的社區矯正對象，顧思成真要是在深正引爆炸彈，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引起市民恐慌，造成惡劣影響，上級才不會管顧思成在服刑期間的表現符不符合假釋條件，才不會考慮司法行政部門開展社會矯正工作有多少實際困難，只會想到罪犯是你們提請假釋的，只知道罪犯是在你們手裡失聯脫管的。

「老顏，不好意思，要讓你上專案，」韓博沒舉手回禮，緊握著顏副支隊長手一臉歉意，「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並肩作戰了，我正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你先去對面接待室稍坐，老錢給你介紹案和_圖_書情，6點開飯，6點半準時開會。」

陪沒什麼朋友的老朋友扯了一會兒淡，韓博放下手機問：「朱支，老馮，什麼事？」

「顧思成手裡有雷管炸藥，屬於重大安全隱患。」

目送走顏清榮，等了近半個小時的電話終於到了。

「杜廳長，怎麼事先不打個電話，」韓博上前拉開車門，又招呼起剛下車的一位二級警監：「王廳長，好久不見了，歡迎來深正。」

「知道你忙，不想讓你分心。」杜志綱緊重重點點頭，不僅是老戰友，還曾一起辦過案，不需要客套，一切盡在不言中。

包機過來的，這不是一兩點重視。

必須把握住戰機，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從下達命令到特警抵達現場不能超過半小時。最好的辦法無疑是在六個區和幾個功能區各部署一支反恐突擊小組，而深正是人口上千萬的國際大都市，幾乎每天都有峰會、展會或其它活動，寶貴的反恐警力不能全壓在這一個案子上。

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形勢比預料中更嚴峻，也由不得老領導不重視，韓博微微點點頭，沒再問什麼。

「我說羅參贊，你們國安有保密紀律，我們公安就沒有？」

王副廳長不只是司法廳副廳長，還是監獄管理局局長。

顏清榮怎可能會有什麼想法，急忙道：「是！」

「帶著裝備來的，」韓博想了想，疑惑地問：「武器裝備能上飛機？」

韓博反應過來，一邊招呼二人一起下去迎接，一邊問：「就他們兩位，還有別人嗎？」

杜志綱和王副廳長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韓博又不無擔憂地說：「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最重視的是5月21號的中國國際高和-圖-書新技術成果交易會，也就是『高交會』。是商務部、科技部、工信部、國家發改委、農業部、國家知識產權局、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等部委和我深正市人民政府共同舉辦的，每年在深正舉行，是目前我們中國規模最大、最具影響力的科技類展會，有『中國科技第一展』之稱！」

難怪上級如此重視，要連續召開這麼多國際性會議，誰不怕出事？

說到底這是老單位的案子，顧思成是他們要追捕的逃犯。

「記住了，這是你說的。」邵繹龍不再吊他胃口，走到窗邊看著緩緩開出院子的監視車，笑道：「人和車剛出發了，到了之後服從你命令聽你指揮。關局親自給我們局長打電話，設備器材和人手再緊張也幫你們這些『老大哥』的忙。」

「來三十多人，」朱千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接待室，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韓局，我如實向上級彙報過情況，省廳知道這邊反恐警力不足，從新陽市局和我們東萍市局特警支隊緊急抽調三十多名幹警，全是精兵強將，帶著裝備來的。」

「林書記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杜廳長他們是包機過來的。」

「對我也不能透露？」

「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幾乎天天有。」

「治安支隊長顏清榮前來報到，請韓局指示。」

「那就是對我們的設備器材感興趣？」

「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他和郝英良不一樣，他整整計劃六年，有備而來！剛開始我以為掌握了主動權，可以牽著他鼻子走，現在看來太樂觀，他為找我報仇很可能會不擇手段，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幹出什麼。」

杜志綱猛然反應過來，緊皺著眉頭說：「如果顧思成知道會有國家https://ｗｗw•ｈetuｂook.ｃoｍ.ｃｏm領導人來深正，完全有可能製造爆炸事件，只要炸彈一爆，不管有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上級都會追究責任，讓你丟官一樣能達到報仇目的，對他來說至少能實現報仇的階段性目標。」

「分內事，不麻煩，二位領導這邊請。」

韓博一邊招呼兩位遠道而來的副廳級領導往樓里走，一邊交代道：「周處長，配合朱支安排好貴省同行，先找個地方讓同志們休息，食堂那邊也要打個招呼。」

杜志綱顧不上喝水，一坐下便急切問：「韓博，朱千里彙報說你們東廣省委和深正市委對這個案子都很重視？」

深正市局不是反恐警力不足，而是深正太大，又不知道顧思成的大概位置。

現在是全市通緝，就差全城搜捕了。

「有。」

不是大案要案，能抽調各支隊副支隊長參与偵破？

「你也好意思說，請客要有請客的樣子，路邊攤不算，記住了，算上這次，你欠我三頓飯。」

「韓局，杜廳長和司法廳王副廳長來了。」

發生這樣的事，司法廳的壓力甚至比公安廳大，王副廳長凝重地說：「韓局，別這麼客氣，給你們添麻煩了。」

「重要會議，什麼會議？」

「放心吧，我對你們的人不感興趣。」

「你對案情最了解，對他最熟悉，你都想不到，我更想不到。韓博，我現在是有勁兒也使不上，接下來只能靠你了。」杜志綱連拍幾下大腿，一臉憂心忡忡。

……

「我們也是剛接到的電話，」馮朝陽解釋道：「不用我們去機場接，省駐深辦派車去接的，正在來刑偵局的路上，估計快到了。」

大會議室人滿為患，小會議室現在是專案指揮部。

韓博放下煙盒，如數家珍：和-圖-書「光我記得的就有第7屆中國國際期貨大會，六大交易所總經理齊聚九洲賓館，堪稱金融界的盛事。5月12日是第1屆中國國際旅遊博覽會，這是深正唯一的、專業的、權威的國際性旅遊產業盛會。旨在推動中外旅遊項目投資、旅遊產業發展及旅遊產品的推廣合作，不僅開大會，還有高端對話、論壇、推介會、項目投融資對接會、專題研討會、旅遊產品特賣會等一系列活動。5月16號是第1屆先進功能材料及計算材料國際研討會，邀請來自美國伯克利加州大學、日本東京大學及國內多個著名大學及科研機構的知名學者和產業界人士，省市兩級都有領導出席，此外至少有六位院士和三位諾貝爾獎得主參加。」

錢大海之所以稱呼「顏局」，是因為治安支隊和刑警支隊一樣有兩塊牌子，一樣是副局級編製單位，他既是治安支隊副支隊長也是治安局副局長。

「顏局，這邊請。」等的就是他，不然來一個介紹一次多麻煩，錢大海拉開門，招呼老朋友一起去接待室。

正因為如此，韓博想過向省廳求援，沒想到朱千里竟然先搬來援兵。

韓博拿起錢大海拉在桌上的煙，一人敬上一根，解釋道：「如果他只是針對我韓博倒沒什麼，但現在無法確認他會不會報復社會，而接下來兩個月，有許多重要會議和活動要在深正舉行，省政法委領導和省廳領導都會來檢查安保準備情況。」

「韓局放心，保證接待好安排好。」

「邵局，到底行不行，給句話！」電話那頭是老朋友，韓博沒有客套，一開口便問起正事。

專案組規格因此「水漲船高」，由之前從各支隊、各分局抽調民警，升級為從各支隊抽調副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