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爸你的護照辦好了？」唐小衫問。

「沒事的，慢慢說，有什麼大不了。」唐小衫直到這時候必須先安慰唐昊，要不然他會繼續發脾氣，什麼事都幹不成。

在楓灣鎮，鎮外某個隱秘的山坳裏面，唐昊的大巴就停在這裏。唐昊躺在正中的大床上，他睡得很沉，雖然和家裡沒法子比，可他一向能吃苦。

「當然是足夠分量的大人物。」唐昊說。

「足夠抓你回去了。」那人說，「祝你回去，事情就會一層一層調查下去，遲早會抓到你的真憑實據。這可不是小案子，沒人會給你說情。有動機，有能力，有人證，有物證，你還想跑？」

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唐昊立即驚醒，打開一看，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他按照號碼打了過去，那邊立即傳過來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唐昊，你搞什麼？」

然後唐昊把煙灰缸，桌子椅子全都扔了一遍，花了好幾十萬裝修的豪華房間被砸得面目全非，連鋼化玻璃做的強化車窗都被砸出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那也沒什麼吧，不過是謀殺未遂而已。」唐昊說，「還不一定是謀殺呢，說不定人家只是要和邵成龍開個玩笑。」

「有人會給我說情的。」唐昊說，「最後一定是查無實據。我們不還是無罪推斷嘛。」

什麼不太放方便，就是怕死。邵成龍點點頭說：「那就等明天再和毛書記彙報。」

「不要著急啊。」唐昊說和圖書，「不用這麼快。」

但是沒關係，他們不聯絡就不聯絡，只要別落井下石就好了。唐昊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在，只要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就可以鹹魚翻身，到時候什麼邵成龍，什麼石頭村，都要砸個稀巴爛。

唐小衫以前見過唐昊這個樣子，他臨退休前想要提升一級，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都沒成功，回到家就是這樣發脾氣。這一次爺發這麼大脾氣，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你還能翻身啊？」那人說。

「未遂個叉叉，玩笑個叉叉！」那人說，「你找的什麼人啊，裝炸彈就裝炸彈，帶著槍幹什麼？動了槍的都是大案，要不我這裡能翻天？邵成龍在車上裝了攝像頭，把那兩人裝炸彈的情景全拍下來了，他們說的話也錄下來了，上面明明白白的就說是你指使的！」

以前唐昊也有護照，不過那是因公護照，不是私人護照。他退休以後才申辦私人護照，不過左審查右審查，審查了好幾年，都沒有辦下來。他以前的位置並不敏感，但畢竟已經到了一定的級別。

這是一個匿名號碼，用過一次以後肯定要扔掉。如果唐昊直接打電話過去，肯定打不通。不單這個人，就是其他的關係，只要唐昊還有這一個案子在身，就誰也不會和他聯絡。

「石頭村有人想在新任村長車上裝炸彈，別跟我說和你沒關係！」那人說，「你找的都什麼人啊，被邵成龍發和圖書現也就算了，還被人堵住，人贓並獲！」

「我沒搞什麼啊。」唐昊皺起了眉頭。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唐昊說。

「那我先把人帶回去。」劉所長說，「你是重要的證人，也和我回去一趟吧，正好和毛書記見面。還有那些證據，也要一起帶回去……你這輛車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作最後一搏了。」唐昊說，「把所有的固定資產都拋掉，我們只有最後一個機會了。要是成了，我們還可以留在國內做人上人。要是不成，只能出國。」

「啊？」唐小衫吃了一驚，「那可怎麼辦？」

「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吧。」唐昊說，「都是那兩個人隨口閑談罷了，其實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們以前下手的目標，有富豪，有官員，甚至還有警察，還是在城裡監控很多的地方。沒想到這一次卻是陰溝裡翻船，居然在石頭村這麼個地方被抓住了，邵成龍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好，我就看看你能叫誰來說情。」說完啪的一聲，電話斷了。

「到底怎麼了？」唐昊問。

「我不和你說了，這事太大，誰都蓋不住，你先找地方避避風頭吧。」那人說，「我那個房子也會馬上處理掉，從今天開始，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那我們馬上走吧。」邵成龍說，「夜長夢多啊。」

「怎麼會？人已經被抓住了，送到了金牛鄉派出所了。市公安局的人m.hetubook.com.com已經趕過去，很快就要接手。」那人說。

唐小衫背上頓時除了一層冷汗，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唐昊給揭穿了。

「他媽的！什麼事？」唐昊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馬上就發起火來，「什麼事？他媽的全都完了！全完了！」說著他拿起床頭燈對著電視砸了過去，砰的一聲，床頭燈和電視都壞了。

「能不能……和邵成龍講和？」唐小衫問。

「不讓他來讓你來？」唐昊冷笑，「你表妹是怎麼死的，還真以為沒人知道？」

但是唐正明這邊，是禁不起嚴查的。以前他打架玩女人的事情非常多，裏面犯法的事情非常多，都是靠錢靠唐昊的臉面把事情壓下去的。現在唐昊都被查了，別人當然不會給他面子，說不定還會專門去找唐正明的茬，先把唐正明關起來，再用唐正明威脅唐昊。

「這車暫時不能開吧，也不知道那些傢伙動了什麼手腳。」邵成龍說，要是開著開著半路爆炸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劉所長一琢磨，當然知道應該怎麼選擇。唐家就要不行了，連唐家媳婦都趕緊跳船逃跑，他還給唐家面子，那不是傻子嗎？「阿龍兄弟你放心，我絕對秉公執法，誰來說情我也不聽。」劉所長說，「對了，毛書記說今天晚上她不太方便，只能明天再來拜訪你。」

「爸？」唐小衫聽到聲音，從隔壁房間走了過來，「怎麼了？和-圖-書」

「沒搞什麼？我這兒都要翻天了！」那人說。

這兩人做事很是穩妥，唐昊用過好幾次，每次都做得很完美，只有一個案子被警察立案，其他都完全沒被察覺，只以為是意外。就是立案那個，警察查來查去，什麼都沒查出來。

「有什麼辦法，邵成龍啊邵成龍，真是我們唐家命中的魔星。」唐昊說，「我辛苦一輩子，好容易把唐家帶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麼一下子不小心，就讓邵成龍個小人物逼到這種地步？」

「要是輸了，怎麼還可能舒舒服服出國，到時候只能偷渡出去。」唐昊仰天長嘆。

「對對，馬上走。」劉所長說。

「恐怕等不了明天了。」劉所長說，「我這邊報上去，市公安局馬上就要出動，連省公安廳都要驚動的。這麼大的案子，馬上就會通天。最好還是早點和毛書記說一說。」

「誰會給你說情？」那人問。

「啊？」唐昊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件事他誰都沒說，連自己女兒都沒說，還騙唐小衫說不能馬上動手。轉過身他就打了電話給張三虎和李建國。

「什麼！」唐昊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對以前那些殺人案，唐昊倒是不怎麼擔心。只要張三虎和李建國沒傻，就不會主動承認殺人罪。現在不過是個殺人未遂，就算加上槍支彈藥，最多也不過是七年。可是要承認了殺人，那上限可就是死刑。反正那些案子的證據全都www.hetubook.com.com湮滅了，只要死不承認，說自己在吹牛，警察能有什麼辦法。

「爸，你，你……」唐小衫說不出話來。

砸了這麼多東西以後，唐昊蹲在地上痛哭，「為什麼，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邵成龍為什麼就不肯好好去死呢，為什麼非要給我找麻煩！」

「要是爸你不這麼護著哥哥，早讓他受教訓，也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唐小衫忍不住說，「他在外頭干那些事情……要較真起來，殺十遍也不冤枉。」

「你要做也做得乾淨些，要不是我給你消滅證據，你早就被發現了。」唐昊說，「唐正明固然是沒用，又衝動又無能，可他惹的都是小事，你呢，平時不聲不響，捅的簍子比誰都大！」

村口唐家的大巴車已經開走了，不過還有幾輛火車在。民工們也還在山韭菜窩子那兒露營，並沒有撤走。要說唐家會乖乖等死，邵成龍是怎麼也不信，肯定還有波折。

「這都啊也是，只能留人看著。」劉所長說。

「好。」邵成龍說。

「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唐小衫說。

「你懂個屁！」唐昊罵了一句，不過總算是沒哭了，「我派了人去殺邵成龍，被他帶人包圍了。證據都落在警方手裡。」

「沒用了，證據都已經在警方受理了。」唐昊說，「這是大案要案，警察一定會用盡全力偵查。就算查不了殺人案，難道還查不出其他問題。你哥哥犯下的案子可不少。」

「究竟是誰？」那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