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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你放過我們吧。」

「你們真的願意把這些山韭菜給我？」邵成龍問。

「好像石頭村的不是這樣算得？」

「什麼本家，就是遠房親戚。」唐泰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打了個哈欠，「我們家早就搬到京城去做生意了，和唐昊什麼關係都沒有，前些年和唐昊見過一面，話不投機，後來沒來往了。」

「能不能給些錢呢？」

「這些就是今年最後的山韭菜了。」邵洪才指著蕭紅益和其他幾個外村人身上的山韭菜說。

「你就是想太多，這樣很容易猝死的。」符嘉平說。

「這麼回去我們沒法子交差啊，家裡都等著用錢呢。」

「一斤300塊是現在，等明年其他山韭菜都長起來，哪裡會有這個價錢。」邵成龍說，一般來說山韭菜也就是幾十塊錢一斤，而且早春時節長出來的第一茬山韭菜，石頭村和其他地方的都差不多。

他們也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總不能為了幾百塊錢，就把這一條生財路給放棄了。邵成龍帶著他們到村委會，就看到村口停著一輛沃爾沃，符嘉平正在和車上的人說話。

「不知者不罪嘛。」

邵成龍笑了笑說：「我們石頭村人手不夠，要開展的建設又多得很，我是很想帶著大家一起發財的，可要是誰給臉不要臉，非要偷東西，那可就別怪我不給面子。」

「但是！」邵成龍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以後我將會推出一個計劃，大家都可以m.hetubook.com.com來石頭村采山韭菜，只要賣給我們石頭村農業合作社就行，我們按照市價收購。凡是偷過山韭菜的，都不能加入計劃，以後再抓到，立即送派出所。」

「遲早都會等到的。」蕭紅益說，「金牛山其他地方，到了五月山韭菜就少了，品質也不好，只有石頭村的山韭菜能保持原樣，到時候再偷，就能夠賺錢了。」

「誰咒你了，我這是提醒你以防萬一。呸，不跟你說這些不吉利的。」符嘉平對著邵成龍招招手，給他們兩個介紹，「阿龍，這是我朋友，唐泰，就是唐昊那個唐，他們是本家。」

「給你吧。」蕭紅益說，「邵村長救了我的命呢。」

「也不用300，給個一百塊錢一斤吧。」

「這……」

「這個……」其他有人有些猶豫。

「我們不知道啊。」

「走了整整一天，翻了兩座大山。」

「不願意的才傻，要來偷山韭菜得翻兩座大山，走的我腿都斷了，要是被發現，還得去坐牢。家裡窮沒辦法，要是能加入合作社光明正大的賺錢，誰願意偷啊。」

「呸！誰要走？六十塊就六十塊，我這兒怎麼也有二十斤，一千二百塊，也不枉我辛苦這一場。」

「總之這事就是麻煩。」邵成龍說。

「我和你符少不一樣，我是孤家寡人，手下都是拿錢幹活的，這話總人怎麼信得過。要是趁我睡著，拿了我的手機給自和圖書己轉賬，那我可怎麼辦？又或者勾結了匪徒把我綁了，我又怎麼辦？」那人說。

「好容易才說服家裡人。」

「還能采山韭菜？」

山韭菜是生長在小溪兩邊的石頭縫裡，這一次發洪水，從山裡嗲了不知道多少泥土下來，兩岸都被糊滿了。現在還在下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要是洗不幹凈，明年肯定是雜草比山韭菜多。

「我們就靠邵村長了。」

「願意，當然願意。」

至於村民，沒一個想去採的人都可以采，再用別的方式進行補貼，內外有別，就不會反對。現在也有採摘隊在采山韭菜，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還能把親戚朋友拉進來一起賺錢。

邵成龍說：「那我們去過秤，另外有一件事情我可跟你們說明白，暫時來說，我不會把錢付訖，只會付一半。等你們辦好手續，正式加入合作社，才會把剩下的一半給你們。」

「十斤去一斤是什麼意思？」

「知道，就是這個價。」

「這也很好了。」

「六十元是不是低了一點？」

邵成龍在這一點上卻毫不容情，「不行，必須這麼做。你們誰要是沒錢，過不下去，可以到我們合作社借錢，給抵押算利息。這山韭菜的錢，必須等你們加入合作社。」

所以邵成龍還是要大家一起發財，先把石頭村村民的親戚朋友吸收到合作社裡面，通過考核以後，讓他們一起采山韭菜，也付給報酬，就可以形成一個龐大的共同利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ｃom益體，誰要來偷山韭菜，得罪的就不是石頭村一村人，而是金牛鄉一鄉人。

「那些打工的都這麼算。我們又不是石頭村的村民。」

「啊？」

「邵村長你可要說話算話。」

這人滿臉都是倦容，第一眼看上去，起碼已經四五十了，再仔細看，卻覺得好像只有三四十，只是皺紋多一點。

「還不用被抓呢。」

「沒什麼辦法。」邵成龍說，「只能慢慢去找，金牛山這麼大，總不能只有這麼一條小溪能出山韭菜，別的地方肯定也有，慢慢找，總能找得到。」

「能退休就好了。」這人嘆了一口氣，「事情太多，時間太少，不多做些怎麼辦呢。睡覺也沒什麼好睡的，生時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那可怎麼辦？」苟老闆都急了。

「還偷呢。」邵成龍看了看韭菜溪，已經成了一片黃泥塘，「這條溪明年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長出山韭菜來。」

所謂堵不如疏，就是這個意思。石頭村想要完全獨霸山韭菜，不讓周圍山民染指，這是不可能的，別說一斤300塊，就算一斤100，來偷的人也很多。人家帶一頓飯，翻過幾座山，走上一天，總能找到沒人的時候，偷上二三十斤跑路，那就是好幾千塊。比平時一個月的收入還多。只要有一個人成功了，來偷山韭菜的就會絡繹不絕。石頭村勞動力一共就那麼些，要是全消耗在防止偷竊上，那就太不值得了。

「剛才你還說www.hetubook.com.com我不吉利，這時候就咒我猝死。」那人哈哈大笑。

「唐昊這人吧，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符嘉平說，「要說能力，他是有的，聰明也是有的，待人接物水平也不低，可就是相處的時候時不時讓人不舒服，我父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和他不太來往。」

「這……」

「沒有，也就兩天。」這人說。

如果硬要把山韭菜搶走，似乎太不近人情。可是給錢吧，又好象鼓勵犯罪一樣。明明是這班人不對，絕不應該縱容。要不然消息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石頭村可以隨便欺負呢。來偷山韭菜，偷到了就賺，就算被抓住，還可以把山韭菜賣給邵成龍。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趕緊吐口水重新說。」符嘉平說，「你幹嘛不叫別人開車，在車上睡一會兒也好。」

「這些山韭菜我都買下來。」邵成龍說，「300塊一斤，一分錢都不會少。」反正也沒多少斤，用不了多少錢。

邵成龍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麼大家還是好朋友。這些山韭菜呢，我也不白拿你們的，算你們幫合作社乾的活。今年我們合作社收山韭菜，是一斤60元，十斤去一斤，你們都知道吧？」

「家裡窮，等錢用啊。」

「你還不滿意啊？那你別賣，拿著三百塊一斤的錢走吧。」

「就是十斤只算九斤的錢，剩下那一斤算是交給石頭村的稅費。」

「不是這麼說的啊，我們也很辛苦。」

「是啊，很辛苦的。」ｗｗw•ｈｅｔubｏoｋ.ｃoｍ•coｍ

邵洪才大怒：「你們這幫賊頭，偷了我們石頭村的東西，不把你們抓起來算你們走運，別說邵村長還救了你們的命呢，居然還敢要錢？信不信我把你們抓起來送公安局？」

「我們冒著大雨去采山韭菜，也不容易。」

車門很快打開了，下來一個穿著西裝別著領帶的傢伙，頭髮卻很是凌亂，眼睛通紅，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我說阿平，這就是石頭村？看起來不怎麼樣。」

「自從你們村賣山韭菜賺了大錢，全金牛山我們都翻遍了，要是有山韭菜，早就採光拿去賣錢，還能輪到你？」蕭紅益說。

「要不這次的山韭菜我們白給你，不收錢，就當是我們給你幹活，不算偷？」

「是不是先給了？我們又不會跑。」

而且周圍的村子里的村民，和石頭村村民很多都是親戚朋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是把關係弄的太僵，那也不是好事。唐家大軍進犯的時候，很多村民都提議把周圍村子的親戚朋友全叫來，和唐家打一場。要是把周圍都給得罪了，以後再碰上事情要找人幫忙怎麼辦？

「沒有信得過的人，萬一我睡著睡著滾下山怎麼辦。」那人說。

「怎麼能沒有信得過的人？」符嘉平不信。

「本家？」邵成龍皺起眉頭，不知道這個唐泰是什麼來路，符嘉平把唐泰叫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你又幾天不睡覺？」符嘉平問。

「這不行啊，你看看你，三十歲都不到的人，看著好像要退休了一樣。」符嘉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