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切就緒
只有導演提出異議，「先看看成片質量！」
「是啊，人有表情沒表情，雖然畫面上看不到，但是觀眾能夠感覺出來，他們下意識的能夠知道演員的狀態。」黃烈說。
「但是這個野豬王，我們都不知道在哪裡。」麥導演說。
劇組自然頌詞如潮：「黃老闆真是太了不起了。」
導演點點頭說：「對，有點接近了，再曖昧一點！」
天地良心，邵成龍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個什麼表情。這到底算是什麼意思，扔下所有東西不演了，這種話他又說不出口。到底該怎麼辦？邵成龍想哭又想笑，搖了搖頭。
邵成龍實在看不出這張肥臉上有什麼驚恐中帶一點羞澀，羞澀中帶一點嚮往，嚮往中帶一點柔情，柔情中帶一點依戀。
「黃老闆。」麥導演報告說，「我這邊都弄好了。」
內心世界個鬼啊！這是個女性角色，原來是烏子真演的，邵成龍去深刻揣摩，那不是變態嗎。再說拍出來的成片黑乎乎的，壓根什麼都看不清楚，能看出哪門子演技來？
「管他呢，反正不會拍清楚。」導演說。
「光是今天這個表現，就得拿十個奧斯卡才行。」
「圖片清晰度不夠。」道具說。
「行了行了，公豬母豬有什麼分別。」導演看了看硬紙板，「這豬頭還不夠大，再放大三分之一。」
「黃老闆真是能吃苦。」邵成龍很佩服黃烈，他當年回來的時候，要不是有山韭菜能賺大錢，肯定hetubook.com.com是熬不下去的。黃烈到石頭村非但沒賺錢，還花了好幾百萬，這種花錢找罪受的精神，邵成龍是怎麼都理解不了的。
邵成龍學著黃烈的樣子，勉強擠出了一個表情來。
「行，黃老闆你先去休息，我們來拍下一場。烏小姐你躺下來，我們拍一些你的單獨特寫鏡頭。」導演說，「邵村長你先別走，保持化妝，等一會兒說不定要給你補拍幾個場面。」
「行，我去放大。」道具說。
「剩下那些尾數能不能先付給我們？」麥導演問。
「你們在村子里也不怎麼花錢啊。」黃烈說。
「不行，我要去休息一下。」黃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可惜黃老闆不能專業拍電影，要不然肯定是電影巨星！」
「不行，一定要有表情才對。」導演說。
「那不如找個公豬的圖案更好？」邵成龍說。
第三還有錢對吧，要是沒錢的話，不怕苦不怕死也沒什麼用，那些天進來采山韭菜的民工全都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還不是只能賺點辛苦錢。現在可不是光靠苦幹就能出人頭地的時候了。邵成龍以前打工的時候也很能吃苦，結果乾了一年多，公司倒閉了，連遣散費都沒拿到手。
這個電影拍了一個多月，從不斷下雨拍到斷斷續續，又從斷斷續續拍到雨過天晴，整個汛期都過去了，終於弄得差不多。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最後一組大鏡頭。
「大事就不
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了，快快活活過完這一輩子就行。」黃烈說，「阿龍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進山了。」
「對對！就是這個！」導演說，「保持住，不要變。攝像機！燈光！道具！ALLREADY！開拍！」
「不行，完全不行，一點都不挨邊。」導演說。
「能得奧斯卡！」
黃烈眼睛一眯，臉頰的肥肉往前擠，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
「你們錢怎麼用光了？不是給你們撥了兩百萬？」黃烈問。
「我？」邵成龍其實沒什麼事，「沒空。」
「辛苦黃老闆。」邵成龍說，他對做烏子真替身這件事很不滿，但不能不說黃烈這一次還真是給石頭村帶來了很多好處，劇組吃飯睡覺租房子不說，還找了很多村民做龍套，不但給錢，還要管飯，管的飯也是從村裡採購的，大家都十分高興。
「你以為這些天我只顧著拍電影嗎。」黃烈哈哈一笑，「我已經找出了野豬王的蹤跡。」
「走吧，趕緊弄完了。」黃烈伸了個懶腰，「在你們村住了一個多月，我都快要悶死了，要什麼沒什麼。想抽根煙都要開兩個小時車讓人去楓灣鎮買。」
「最後是單挑，前面還要出場的。」麥導演說。
「是，是，那什麼時候去？」麥導演問。
「那當然不行了。」黃烈理所當然的說，「要全部拍好才能給你們尾數，現在最重要那場戲都沒拍，獵殺野豬王，連野豬王都沒出hｅtuｂooｋ•coｍ•ｃｏｍ現，怎麼給你？」
更加理解不了的事，黃烈在村裡吃住，每天上山，運動量十分之大，也沒看他吃什麼高熱量的垃圾食品，結果還是這麼胖，一點都沒瘦下來。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黃烈說。
「總算是拍好了。」黃烈鬆了一口氣，把邵成龍放開，「拍了這麼久的電影，今天這場戲最困難，要摟著個男人。要是普通男人也就算了，居然是穿著女裝的男人。」
「黃老闆肯定能成大事。」邵成龍說。
「這次也真是辛苦，以前進山打獵，最多就是一星期，這一次一呆就是一個月。」黃烈說，「覺得身體都要發霉了。」
「您放心，我們人手一個攝像機，從各個角度拍攝，一定能拍到足夠的素材，剪出最好的版本。」麥導演說，「就是我們這邊錢快要用光了，能不能先給我們發一部分？」
「沒空也得去啊，今天是收尾了。」黃烈說，「你身為村長，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在場呢是不是。我們去打野豬，怎麼說也有點危險，不能叫烏小姐去吧？萬一需要男女主角一起出場，你不在怎麼辦？」
「都弄好了？」黃烈點了點頭，「你們辛苦了。」
「黃老闆的演技真好！」導演說。
「比什麼什麼天王都好！」
「機器人工都是租的，按天付錢，還有場地也是租的，吃飯住宿也要錢，我這裏錢已經花光了。」麥導演說。
邵成龍在帳篷旁邊和圖書傻坐了一個多小時，結果根本什麼都沒幹。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過來拍什麼電影，又沒報酬，白白浪費時間。雖然現在沒什麼正經事情做，也不能如此揮霍。
可是這幫拍電影的還反串上癮了，凡是男女主角在一起的鏡頭，就讓邵成龍上去當替身，免得黃烈和烏子真身形相差太遠，排在一起不好看。
「已經完全摸清楚了。」黃烈說，「我就是怕你這邊還沒結束，所以留他一條豬命罷了。既然你這邊已經弄好了，那我們就去殺野豬王。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還只能一次就成功，野豬王就只有一頭，變不出第二頭來。」
「物質條件就是這樣，也沒辦法，但是我們人可以幹得更好！」導演說，「來，做個表情試試！」
邵成龍又做了一個表情。
「邵村長，來在表演一次。」導演說。
「我們做電影，就是要精益求精。」導演說。
「這也太誇張了吧。」邵成龍說。
「行，今天就去打野豬王，打完了你把粗剪的版本給我，我再給你們劃一百萬。」黃烈說，「本來我們就說好，先給兩百萬，剩下的做好再給，現在我願意再給一百萬，已經是留面子了。」
「我反正是個替身，就不用這麼高要求了吧。」邵成龍說，「又不能讓人仔細看，只要把燈光打暗了，再多的表情也看不見吧。」
「開始沒想到要耽誤這麼久。」麥導演說，「按照原來的劇本，應該兩三個星期就拍完了。現在改了劇本m.hetubook.com.com，又用了那麼多新人，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當然會超支。」
這時候道具湊上來，拿著一個貼著大野豬圖案的硬紙板說：「野豬剪影就用這個可以嗎？我找不到公豬的，只找到母豬的。」
黃烈一把抓住邵成龍抱了起來，邵成龍臉上的表情偏生還不能變，周圍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帳篷裏面充滿了汗味和焦味，也不知道忍受了多久，導演終於說：「好了！」
石頭村太小太窮，連小賣部都沒有。以前還有個供銷社，後來外出打工的人太多，本村留著的人太少，供銷社都辦不下去。大家要買什麼東西，只能趁著趕集去楓灣鎮。
「黃老闆的表演真是太完美了！」
「找到了？」麥導演一怔。
「馬上。」黃烈對著邵成龍說，「阿龍你現在有空吧？」
「這很容易啊，就是這樣。」導演說，「黃老闆來示範一下。」
把攝像機接駁上電腦一看，導演一拍大腿，「成了！實在是太好了，黃老闆的演技是我這幾十年來看過的第一人啊！實在是太可惜了，黃老闆怎麼不早些來演戲呢。相比之下，邵村長的演技就差很多，表情略微有些浮夸，只停留在表面，沒有深刻的揣摩角色的內心世界。」
「還要男女主角？」邵成龍問，「不是你去單挑野豬王嗎？」
要是知道的話，那用替身還有什麼意義。邵成龍看的電影也不算少，雖然絕大部分是在電腦上免費看的，可也沒見過有誰可以從黑暗的畫面里直接看出演員狀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