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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好。」阿博點頭哈腰的說。

「新年好新年好。」幾個老人把紅包珍重收好。

「霞女，我們可是親戚，能不能去石頭村開店？」四伯問。

「我們這邊很少有人撈河鮮了，漁船都放爛了。」四伯說。

「都忙著呢。」三伯說，「今天是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大家都要回娘家。要是平時，阿龍你來了，大家都要來拜訪的。今天的話，可能要遲一些。阿龍你在這裏吃晚飯嗎？」

村裡的親戚，邵成龍基本是一個都不認識，三伯叫了誰過來，邵成龍跟著打招呼，談幾句，送了紅包，再送過年禮物。說的都是些廢話，讓邵成龍好不耐煩。

「好，請他過來吧。」邵成龍說。

「現在沒有人抓魚了？」邵成龍問。

「是啊。」阿博說，「最近這幾年都在打魚。」

「鎮子里還有誰是抓魚的？」邵成龍問。

「偶爾有人來收。」三伯說，「不穩定，養著漁船划不來。大家一看，還不如去干別的呢，就去干別的了。很多人跑出去打工，剩下的種田種菜，養魚養蝦，誰還耐煩開漁船去抓魚，又辛苦，又不一定能抓到什麼。」

「我們那兒需要很多河鮮。」邵成龍說，「現在石頭村主要是做野豬宴，下一步我打算開發河鮮，我記得你們這邊有很多漁船吧？要是能夠保證河鮮穩定供應，我可以出高價。」

「其實我們早就想去石頭村找你了，就怕阿龍你和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久沒見不認得。」四伯說。

「我們楓灣鎮的人就是這麼勤勞。」四伯說。

「阿龍，阿博來了。」三伯帶著個中年人過來。

「博叔好。」邵成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出兩個紅包塞過去，「博叔是打魚的？」

「進去說，在門口乾什麼。」邵成龍母親說。

「他在新房那邊趕工呢，過年都沒停。」三伯說。

「現在大家都吃養殖的魚，誰還吃野生河鮮啊。」三伯說。

第二天一大早，邵成龍穿戴整齊，來了一身西裝大衣，開著GL8帶著父母就去了楓灣鎮。還沒到鎮子，拐了個彎，進到河邊一條小路，沿著小路沒走多久，就看到路邊一個小村子，這兒叫做上壩村。

「也就幾百萬，其實不算什麼。」邵成龍母親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頓時和藹可親起來，「三伯四伯，你們想要去石頭村幹活，其實也不難，阿龍你想想辦法。」

「石頭村現在開店的人多了，你們要是沒什麼特別的技能，只怕賺不了錢。」邵成龍父親說。

「野生河鮮價格特別貴吧？」邵成龍說。

村裡還是挺富裕的，泥磚屋之間建起了各種二三層小樓，很多還貼了瓷磚。不過路很窄，一看就不是給汽車走的。進到村裡，大多數都是摩托車，偶爾有些拖拉機，一輛汽車都沒有。

「河鮮啊。」三伯略微有些為難。m•ｈetuboｏk.ｃom.ｃｏm

「好，好。我這就叫他們過來。」三伯說。

「阿博就在打魚啊，前一陣子還打了條三十斤重的大鯉魚，你不記得了？」財叔說。

「三伯，四伯，阿財叔……」邵成龍母親一一打招呼，這些不是真的伯伯叔叔，只是遠房親戚，打完招呼，邵成龍母親就送過去幾個紅包，「大家新年好。」

「搬到鎮上去住，戶口不是還在我們村。」財叔說，「他今天應該跟著老婆回娘家了，就在隔壁村，我們打個電話叫他過來。」

「對了，我還帶了些東西來。」邵成龍母親說，「等會兒一人拿一份，還有我們家的親戚也拿一份。村長支書要是過來了，也給他們一份。」

「怎麼了？」邵成龍問。

「其實我們村也有人打魚啊。」財叔忽然說。

「阿龍，你不是有一輛賓士嗎，怎麼開這車過來，開賓士多有面子啊，還說什麼裝不下。」邵成龍母親一路上嘮嘮叨叨的，「叫你準備二三十份，你準備六十份，這麼多幹什麼，根本派不完……」到了村口，忽然就沉默了，看著村裡的炊煙和樹，嘆了口氣。

「蘇州園林。」三伯說。

用不用得著這麼強調啊，不過邵成龍也算是有楓灣鎮的一半血脈，不好公然唱反調。「村子里其他人呢？」邵成龍問。

好容易把村委副主任和婦女主任應付過去，財叔就把幾個鎮子里開旅館的老闆帶來了。楓灣鎮的旅游業被和*圖*書石頭村帶動了之後也賺了不少，這些開旅館的老闆當然也要來感謝邵成龍。

走到村子深處，又看到了小河，就看到十幾家人聚居在一起形成的小聚落，中間一個大祠堂，周圍都是些泥磚屋，其中有一間就是邵成龍母親的祖屋，不過邵成龍記不起來是哪一間了。

「誰啊？」三伯問。

「阿軍你別這麼說，只要肯幹活，哪裡賺不了錢。」三伯說，「我們楓灣鎮一向都比金牛鄉的肯幹活。冬天你們貓冬的時候，我們還在種菜捕魚呢。」

都沒什麼特別的，不過要買也可以，遊客多消費能力強，青菜大米豬肉都不夠用，反正跟誰買不是買。「那都可以，我給你們個好點的價錢。」邵成龍說。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開飯，又要喝酒，邵成龍再三說要開車，還是喝了好幾杯。喝酒吃肉，太陽出來一照，只覺得渾身發熱，邵成龍把外衣一脫，紐扣解開，挽起袖子，形象蕩然無存。

「霞女你們家發財了啊。」三伯說，「阿龍可真是厲害，硬生生把山韭菜賣了個高價，還選了村支書，又搞旅遊，又建了新房，石頭村的人都發達了呢。」

「吃。」邵成龍母親說。

村子里放了很多鞭炮，紅色的鞭炮紙和黃泥混在一起，還有些沒化完的殘雪，顯得很是骯髒。小孩子興沖沖的跑來跑去，拖著鼻涕，臉上有那種洗不幹凈的泥色。看到車來了，興奮得大叫。有些膽大妄為的還朝著車子扔https://www.hetubook.com.com鞭炮，邵成龍只好把車窗關緊，免得被扔進車裡。

「前幾天我經過石頭村，特地去看了一下阿龍的新房子，那真是漂亮得。」財叔說，「簡直就好像人家說的那些什麼園林一樣。」

「以前不是有很多漁船嗎？」邵成龍問。

邵成龍母親就是上壩村的人，以前交通不那麼發達的時候，上壩村和石頭村很近，只要過了河走上幾里路。後來交通發達了，兩個村反而相距遠了許多——橋修到了遠處，大家都從橋過，渡船都沒了，兩個村子要交流，只能繞個大彎。

大家嫌麻煩，兩個村子又沒什麼必須交流的物產，也就漸行漸遠，大家去和更加方便的地方結合去了。邵成龍小時候來過幾次，後來沒來過。看著村頭的景物，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霞女！」幾個老人打招呼。

進了房子，裏面還是泥地，擺著一張八仙桌，放著不少雜物。三伯說：「霞女，這間房現在是我孫子在住。他在外面建新房，還沒有建好，你如果想把房子要回去，能不能等他新房建好？大概六月份就能建完。」

「我還記得那裡有棵枇杷樹，產的枇杷特別甜。」邵成龍父親倒是興緻勃勃，一路給邵成龍介紹，「不過果仁很大，賣不出價錢，都是給人隨便吃的，吶，就是哪一棵。」

「就是竹筍啊，青菜啊，大米啊，豬肉啊。」三伯說。

「以前公社的時候做工分，你們一工分是一毛多，我們的七毛，多hｔtps://m•het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的全是做出來。」四伯說。

「對對，蘇州園林。」財叔說。

邵成龍正想細說，四伯擠了過來，「阿龍，我們村村委副主任和婦女主任來了。」

「都有什麼？」邵成龍問。

那間房子很破，門前貼了手寫的對聯。邵成龍開到門口，剛按了一下喇叭，就衝出來幾個老人。

「那就好。」三伯說，「我估計中午吃完飯，就該有很多人來拜訪了。我們村有親戚的肯定回來，村長支書也會來。說不定鎮里都要來人呢。」

「最邊上哪一間。」邵成龍母親說。

其實石頭村的小孩也差不多，不過石頭村更窮一點，石頭比泥多，反倒是乾淨一點。而且石頭村窮，小孩手裡的鞭炮少，到處扔的也少一些。不過用來炸糞坑的也不少，熊孩子其實都一個樣，討厭的要死。

「對啊！阿博在打魚，不過他不能算是我們村的吧。」三伯說。

「你孫子呢？」邵成龍母親問。

「這能比嗎。」邵成龍父親說，「你們這裡是水澆地，我們那兒是石頭山。你們這河裡有大魚，我們那邊全都是小魚毛。冬天你們這兒可以種菜，我們那兒什麼都種不出來。前幾天下雪，你們這兒一層小雪花，我們那兒厚厚的一層。」

「阿龍，我們這兒還有很多其他特產要不要？」三伯問。

「我也不太清楚，要問人才行。」三伯說。

「鎮子里還有一些，不多。」三伯說，「我們村沒有。」

「好，好，謝謝阿龍。」三伯四伯財叔都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