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政策風險
「做過大工程的老工程師都是無價之寶，退休之後馬上就會返聘。沒返聘的都有問題，不是收了賄賂就是捅了婁子，或者收了賄賂捅婁子。」秦日朗說。
「行了行了，當我們是祖國嗎，只要你這邊的工作沒毛病，龍家別想找茬。」符嘉平說。
「龍哥哥，這是符公子嗎？」龍婻問。
「符公子新年好，我代表龍家來跟蹤高速公路的籌備工作。」龍婻說，「這位肯定是秦總了，真是一表人才呢。」
「這裡是一個大斷崖，兩邊岩層破碎，地質結構很不穩定，你要在上面架橋的話，得打幾百根深入岩層的水泥柱子做支撐，這施工難度有多大？要多少錢多少時間？」秦日朗說。
「是的。」邵成龍說，「他旁邊那個就是秦日朗。」
秦日朗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這裏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那你先回去吧。」符嘉平說，「我有些話跟阿龍說。」
「人家是出錢的，出錢的口氣當然大。」符嘉平說。
「嚴教授是退休不是辭職。」龍婻說。
這麼一想的話，秦日朗主動要和邵成龍一起買養豬場的生意很可疑，會不會是他聽說了什麼？如果他知道養豬場非法排污，暗中安排爆料，只要把聲勢炒了起來，環保局環保廳不能不採取行動。
「這可不一定，嚴教授只是身體不好不想再那麼辛苦而已。他現在身體還是沒完全養好，主持工程還不行，不過看看有沒和*圖*書有人弄鬼，已經足夠了。」龍婻說。
「有。」邵成龍說，「還有很多，龍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在我這兒住下來。」
「那個……路線真的沒問題吧？要是被人挑出什麼大毛病來，我們可就一起丟臉了。」符嘉平說。
「不用了，就這裏吧。」龍婻說，「我先洗個臉補個妝，龍哥哥不用管我，去聽聽秦日朗說什麼。和這傢伙打交道，可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上他的當。」
「我這是初步方案，程序是我先出方案，上頭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才會轉給你們徵求意見。」秦日朗說。
龍婻當然不知道，她是頭一回來金牛山。
到了裏面，分賓主坐下，龍婻就說：「你規劃的線路究竟是怎麼樣的？我聽龍哥說他買了明輝養豬場，難道要從那邊過嗎？」
邵成龍如果不知道是秦日朗安排的爆料，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不會也不能去怪秦日朗。至於秦日朗出的那一億，既然是邵成龍主事，出了問題當然要邵成龍負責，把錢賠給人家，還得算上利息。
「人都這麼說的，做不了官就說把重心放在生意上，被逼著辭職就說身體不好。」秦日朗說。
「美國教授？美國一年做多少工程？」秦日朗不屑一顧，看了看那條線路，「這美國教授根本沒來過金牛山吧，看圖作業，閉門造車，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看圖就能決定，還要現場勘探和圖書幹什麼。你自己看看這裏！」
「龍小姐，請你搞清楚，是龍哥和你們龍家合作投資高速公路，我是公路局派出來勘探道路的工程師，和你們龍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秦日朗說。
「多個人看著總是好的。」符嘉平說，「龍小姐，你是要等嚴教授過來審查路線圖嗎？」
李思文的設計很出色，房間利用率很高，而且每一間房都考慮到了景觀光照通風，並不是徒有其表。
一旦環保局採取了行動，養豬場就處在風頭浪尖，那麼賠償的時候，賠償款肯定不能按照最高標準，會縮水很多。不要說賺錢，不虧本就算運氣好，運氣不好虧上一億幾千萬，那損失可就大了。
「秦總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也應該和我們龍家溝通過在提交吧，我們可是投資人。」龍婻說。
邵成龍回到客廳，秦日朗還一臉不爽。
這又是怎麼回事……邵成龍明白了。龍婻代表的是龍家，這次的合作龍家是弱勢，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吃得渣也不剩。所以龍婻一定要表現強勢，就算最後讓步，也不能讓讓步太多，要有自己的風骨。
「龍哥，這龍家的小妞可真是口氣大。」秦日朗說。
「對，先進去。」符嘉平說。
這新房子有很多房間，邵成龍幾個根本住不完，龍婻看到頭一間房子，立即就下了決定，「就這裏吧，這裏漂亮！還能看到外面花園呢，睡覺一定很舒服。」
這時候符嘉和-圖-書平來了，他有大門的遙控，直接就進了院子。
「這是合作的態度嗎！」龍婻很不滿意。
「就算是嚴教授，也不能閉門造車。」秦日朗說。
「這個我是不懂。」龍婻說，「不過我已經讓那個美國教授過來勘探路線了。還有，雖然是美國教授，不過他是華夏人，在國內主持過很多大型工程。」
「絕對沒問題，誰來我都能駁倒他！」秦日朗信心十足。
「好，我在這裏等著。」秦日朗說。
「不看看其他的嗎？能看到花園的房間很多。」邵成龍說。
「龍小姐你好。」秦日朗面無表情的說，對著邵成龍臉上就帶著笑了，「龍哥我剛剛已經把線路提交上去了。」
「那這一條路呢？」龍婻拿出一副巨大的地圖，展開鋪滿了整面桌子，上面標著藍色綠色紅色各樣的線條，「這條紅色的道路是我們找美國教授划的。完美的避過了所有的人群聚居地和大型建築，還可以節省路程，路橋隧道長度都縮小了。」
「我們進去坐著說。」邵成龍說。
「我回去整理一下資料，等那個姓嚴的來了，我看他能說出什麼來！」秦日朗說。
邵成龍沒說過，可是這時候也沒法子當面說，就算說了也沒用。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邵成龍買下來的，至少工商信息上不是這麼顯示的。收購明輝養豬場的將會是一家投資公司，這家投資公司又是由一家皮包公司控股，這皮包公司的資金來自h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om香港，香港的資金就沒法追究了。邵成龍和秦日朗的錢都會從香港注入到皮包公司裏面去。這樣明輝養豬場就會變成港資。雖然港資現在不太受重視了，但好歹還是外資的一種，有內應的話，還是可以拿到最高標準的賠償金。
可是又不能一味的強硬，畢竟龍家的痛腳還被符家捏著呢。要軟中帶硬，硬中帶軟，派龍婻過來剛剛好。她是一個年輕美女——年輕人年少氣盛，美女能夠獲得額外的寬容，對著秦日朗表現強硬，對著符嘉平軟中帶硬，對著邵成龍則是收買為主，分而治之，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龍家的權益。
「是誰啊？我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秦日朗說，「在國內主持過大型工程，那肯定已經撈飽了，還跑到美國去當教授？」
「他已經上飛機了。」龍婻說。
「那好啊，讓他來看看現場，我就看他能說出什麼來。」秦日朗說，「老資格不等於能力高，要是他真有本事，就用不著辭職去美國了。」
兩人到屋子門口迎接，符嘉平看到龍婻愣了一下，「龍小姐怎麼來了？」
「原來就是他啊。」龍婻說。
「我先走了，龍哥，平哥，我自己的臉那就算了，您二位的臉，我比自己的生命還在乎，絕對不會丟您二位的臉！」秦日朗說。
「是從那邊過，有什麼問題嗎？」秦日朗說，「那邊人少，拆遷費少，要是從別的地方過，光是移民就不知道多麻煩。你要短和*圖*書，從楓灣鎮中心過去最短，那至少要移民上千。」
「嚴峻爽嚴教授。」龍婻說。
「請他過來看看總是好的，要是有問題也好及時糾正。」龍婻說，「至於那個養豬場，要是不行的話，我們龍家買下來好了，反正不過是一億幾千萬的小生意，可不要耽誤了大事。」
「大家都是為了把工作做好，沒必要這麼針鋒相對。」符嘉平說，「龍小姐你跑了這麼遠也來了，不如先休息一下。阿龍你這兒還有多餘的房間嗎？」
「是他！」秦日朗吃了一驚，「他怎麼跑到美國去當教授了？不是已經退休了嗎？」
「我這個位置，消息當然是越少泄露就越好。方案我一開始就已經通知了符公子，如果符公子覺得有必要的話，當然會給你們一份。」秦日朗說。
「他去了美國以後受邀做了客座教授。」龍婻說。
「龍小姐這邊請。」邵成龍說，「看看喜歡哪一間。」
裝，真能裝，邵成龍明明和他說過了，這麼好演技，幹嘛不去拍電影啊。邵成龍拍了兩部電影，經常被人批評演技差，要麼面無表情，要麼表情過於豐富。
「好啊，龍哥哥這兒真是漂亮，住著一定很舒服。」龍婻說。
「上頭催得緊，就算上頭不催，也是早點提交好。」秦日朗說。
「這是公開的流程，但我們只有公開的關係嗎？」龍婻說。
「怎麼這麼著急？」龍婻問。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邵成龍不禁就鄰人偷斧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