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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接到盧金髮來的電報，知道德軍對他們師的陣地發起了瘋狂進攻時，就識破了敵人的企圖。我拿著電報冷笑了兩聲，然後吩咐阿赫羅梅耶夫：「少校，給盧金中校回電。告訴他，敵人企圖在重創我軍以後，迅速地撤離戰場。為了不讓這股敵人順利地逃回莫濟里，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敵人拖住，等待援軍的到來。」

我放下話筒時，才發現自己的背心已被汗水沁濕了。我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背靠著牆壁，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看到圍過來的基里洛夫和奇斯佳科夫，我知道他們是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我只覺得渾身懶洋洋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便沖兩人微微擺了擺頭，示意他們暫時不要問我。

我算了一下，雖然空軍從接到命令起飛，並趕到戰場，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也比我們的地面部隊行動要迅速多了。

「卡林科維奇雖然是一個小城市，但你們能在這麼多的時間內，奪取這種城市，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勝利。」聽到我用肯定的語氣答覆自己，斯大林顯得很高興，他接著說道：「就在幾天前，我還因為巴托夫將軍的部隊，被德軍打得一敗塗地而發過火。沒想到只過了幾天，整個戰局就被你扭轉過來了。不錯，你是好樣的！」

基里洛夫想了想，然後回答說：「我們的空軍全面進入日洛賓，我覺得有點困難。但機場上有一個護送我前來的殲擊機中隊，如果您想要動用空軍的話，可以將他們投入戰鬥。」

正當我在思考的時候，擺在面前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以為是巴托夫或者別洛夫打來的電話，便隨手抓了起來，貼在耳邊，大聲地說：「喂，我是奧夏寧娜，您是哪裡？」

別濟科夫有些失態地說：「司令員同志，看來前幾天副司令員和軍事委員的分析，都是正確的。雖說我們在解和*圖*書放哈爾科夫時，科涅夫將軍把一個集團軍交給我們指揮，但那畢竟只有一個集團軍。可如今卻是三個集團軍，加上我們自己，就是四個集團軍了。一起拿什麼時候有過一個集團軍司令員可以同時指揮四個集團軍的先例，看來只要我們能順利地拿下莫濟里，那麼司令員同志就有晉陞為方面軍司令員的可能。」

由於城南是巴托夫的部隊，還是只能由我出面交涉。於是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巴托夫的指揮部，著急地問：「巴托夫將軍，您的部隊還能提高行軍速度嗎？」

「沒錯，巴托夫將軍。」盧金師所面臨的情況，我沒有打算對巴托夫進行隱瞞，便如實地說道：「根據前沿反饋回來的消息，德國人是打算逃跑了。他們為了防止遭到我軍的追擊，便先發制人地發起了攻擊，企圖通過進攻讓我軍因為傷亡慘重，而無法對他們實施追擊，這樣他們就能從容不迫地退回莫濟里。」

在這種情形下，我沒有向他們隱瞞什麼，便將自己和斯大林通話的內容，向他們重複了一遍。剛開始時，幾人還能保持鎮靜，但聽說斯大林決定將第61和第65集團軍交給我指揮時，都不禁低聲地驚呼起來。

「很好！」斯大林說完這個單詞后，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阿赫羅梅耶夫去發報的時候，我又吩咐別濟科夫：「參謀長，催促近衛第67和第71師，以及城北的第11集團軍的部隊，迅速向城西的盧金部靠攏。並想法迂迴到敵人的後方去，切斷他們的退路。」

「好，沒問題。」基里洛夫對我的這個請求，毫不含糊地答應了下來：「我這就給機場打電話，讓他們立即派空軍出擊。」

「司令員同志，城裡的殘敵還沒有完全肅清。」奇斯佳科夫聽完我所發布的命令后，小心地提醒我說：「假如負隅頑抗的敵人看到城北空虛，從這和圖書裏逃出去怎麼辦？」

他說完這番話以後，可能擔心會傷了我的面子，連忙關切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放下電話，坐在周邊想了想，覺得雖然有這麼多部隊正在加速地趕往城西方向。不過也不排除德軍會做出棄車保帥之舉，留下一個團的兵力佯攻盧金師的防區，而主力卻趁機逃之夭夭。

「麗達，你怎麼不說話啊？」聽到我遲遲沒有答覆，斯大林有些著急了，他提高嗓門問道：「你還在嗎？」

「奧夏寧娜同志。」聽到我的催促，巴托夫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說：「我們的部隊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城西了。五六公里的道路，扛著武器彈藥的戰士們，最少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走完。」

聽到我這麼說，巴托夫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他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別想再回到莫濟里去。奧夏寧娜同志，您放心吧，我會讓我們的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其餘支援正在遭到攻擊的部隊。」

「很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們就把這個作為進攻的最後期限吧。」斯大林等我說完后，不慌不忙地說：「還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從現在開始，除了第11集團軍的部隊外，別洛夫的第61集團軍和巴托夫的第65集團軍，都暫時歸你統一指揮。等奪取了莫濟里以後，你們就在當地進行防禦，防止德軍可能發起的反攻。」

斯大林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犯難。本來按照我們集團軍現有的實力，只要彈藥充足，最多只需要一兩天時間，就能拿下莫濟里這樣的中等城市。可如今經過連續的戰鬥，部隊的彈藥消耗巨大，在得到新的補充前，根本無力發動大規模的進攻戰。不過也不是不能攻城，假如上級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求我必須在多少多少天之內，奪取這種城市的話，我還是可以展開進攻的，但只能採取用人命填的戰術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執行這道命令。

讓我指揮另外的兩個集團軍，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不禁有片刻的失神。我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基里洛夫和奇斯佳科夫，然後用果斷地語氣回答說：「斯大林同志，請您放心，只要我們的部隊補充了彈藥以後，就立即向莫濟里發起攻擊。」

對於奇斯佳科夫的擔憂，我只思索了片刻，然後吩咐他說：「副司令員同志，您立即給謝傑里科夫、巴克索夫和巴巴欣三位師長打電話，通知他們立即將部隊展開，在城裡搜索殘敵。如果遇到那些拒不投降的敵人，就堅決消滅掉。」

又過了五六分鐘，看到我的精神已經恢復，奇斯佳科夫、基里洛夫便再次來到了我的面前，甚至連別濟科夫和阿赫羅梅耶夫跟著也走了過來。

雖然別濟科夫的話讓我心中暗喜，但在表面上，我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擺了擺手，然後問道：「參謀長同志，這都是將來的事情，現在說有點太早了。對了，盧金師的情況如何？」

阿赫羅梅耶夫見我把目光投向了他，連忙上前一步，大聲地報告說：「司令員同志，盧金師長報告，說德軍的攻擊部隊衝進了他們的防禦陣地，和指戰員們展開了近戰。但由於近衛第52師的一個團及時趕到，這股敵人頓時陷入了我們的包圍之中。如今戰鬥正在盧金師的防區內展開，我軍佔據了絕對優勢，相信要不了多長的時間，敵人就會被我們消滅。」

一個飛行中隊只有四架飛機，雖說少了點，但對上沒有制空權的德軍，卻聊勝於無。想到這裏，我連忙點了點頭，對基里洛夫說：「軍事委員同志，麻煩您給日洛賓的機場打個電話，請他們將機場能動用的戰機全派出來，趕到卡林科維奇的西面，支援我們的地面戰鬥。」

「是麗達嗎？」聽筒傳出的不是巴托夫或者別洛夫的聲音，而是一個熟https://www.hetubook.com.com悉而低沉的聲音。

「付出高昂的代價？！」斯大林在將我的最後一句話重複后，冷笑著說：「不知道你所說的高昂代價，究竟有多高？」

聽到斯大林的表揚，我的心裏雖然激動萬分，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握著話筒，靜靜地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來自莫濟里的德軍，雖然知道了卡林科維奇城已經失守，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倉皇撤退，而是集中全部的力量，向盧金師的防區發起了猛攻。他們企圖通過進攻，使我們的防守部隊傷亡慘重，無法在他們撤退的時候實施追擊。

我的話音剛落，整個指揮部里都變得鴉雀無聲。那些拿著話筒正在通話的參謀們，也停止了講話，也和別的人一樣，將目光投向了我的身上。他們估計都想搞清楚，斯大林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在原地立正挺胸，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我是奧夏寧娜。您好，斯大林同志！」

想到這裏，我扭頭問基里洛夫：「軍事委員同志，我們的空軍進駐日洛賓了嗎？」

「至少還需要等三天的時間。」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深怕斯大林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提三天的期限，還特地補充說：「我集團軍存放在斯摩棱斯克的彈藥，在三天後，就能達到莫濟里——卡林科維奇地區。只要炮兵補充了足夠的炮彈以後，我們就能對莫濟里展開全面的進攻，並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敵人的魔掌中將這座城市解放出來。」

別濟科夫聽到我這麼問，連忙沖旁邊的阿赫羅梅耶夫努了努嘴，說道：「還是由少校來向您報告吧，他了解具體的情況。」

我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額頭冒出的冷汗，硬著頭皮回答說：「是的，斯大林同志，目前卡林科維奇城已經落入了我軍的手裡。我正打算重新部署兵力，去圍攻莫濟里。」

「麗達www.hetubook.com.com，我剛聽你說，打算調動兵力去圍攻莫濟里。」斯大林說到這裏時，稍稍地停頓了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遣詞造句：「你估計你們幾天能拿下這座城市啊？」

斯大林在聽完我的辯解后，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而是態度如常地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對德軍展開進攻，是最合適的？」

「斯大林同志。」我一口氣向斯大林說出了部隊當前的困難后，便沒有剛剛那麼緊張，此刻聽到斯大林的質疑，我語氣平穩地回答說：「我部署在城西的一個師，為了擋住來自莫濟里的德軍，在經過一晝夜的激戰後，全師的傷亡已過半。這還是在防禦的情況下，沒有重型技術裝備的支援，我們就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假如向莫濟里發起攻擊時，我們依舊得不到炮兵的支援，那麼部隊傷亡就有可能達到三分之二甚至更高。」

「斯大林同志，這個有點不好說。」我雖然知道現在的斯大林比戰前好說話，但要在他的面前提部隊目前面臨的困難，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於是我戰戰兢兢地回答說：「我集團軍在經過連續的高強度作戰後，部隊的彈藥消耗非常嚴重。比如說炮兵，就由於炮彈消耗一空的緣故，而無法參加進攻戰。假如我們在進攻莫濟里時，得不到炮兵的支援，那麼攻城部隊勢必會付出高昂的代價。」

「是的，斯大林同志。」聽斯大林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了，我趕緊回答說：「我還在。」

「既然還在，為什麼不說話？」斯大林在批評我一句后，又將剛剛的問題衝鋒了一遍：「如果我命令你奪取莫濟里的話，你幾天能拿下這座城市？」

見到我的這個舉動，兩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輕輕地嘆口氣，然後轉身去繼續忙我給他們布置的工作去了。

「麗達。」斯大林在話筒里慢吞吞地說道：「我剛剛得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報告，說你的部隊已佔領了卡林科維奇，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