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青塘嫣跪坐在他面前，雙手按在膝蓋上，如同一隻隨時可能撲擊獵物的母豹一般，她的眼神也同樣犀利：「先生，人族這是什麼意思？向我們示威嗎？」

「當真是天註定，無力挽回，罷了！」

還有三個妖族在郡學交流呢，所以說人族和妖族的關係當真是複雜而微妙。

陳雲鵬送兩位大人出去，留下陳志寧一個人在房間。他想了一會兒，可惜自己所能夠接觸到的這種層面的情報實在太少，完全沒有頭緒。

那時候五海四界之上，絕大部分還是魔物和凶獸的領地，處處險地，即便是天境大修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縱橫自如。

「是。」古洞寒天和青塘嫣躬身領命，東疑先生一轉頭就看到花媒嬈衝著自己身後的女兒紅流口水，忍不住直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他的靈魂再次受創。不過相比於前一次受傷，這次只算是「不舒服」了一下，很快就恢復過來。

「呃——」

而後，陳志寧又花了一些時間，將這些順序混亂的記憶烙印整理完畢。

郡衙的差役們配合著軍隊，全城大索。但事實上這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郡衙的命令只是說要搜捕「妖族姦細」，可問題是什麼姦細？那種妖族？

千湖郡、尤其是郡城周圍，關於那座冰川礦場的傳說，乃是「寒螭作惡，人族大修力戰封印」的版本。這樣推算，寒螭封印之戰，應該是發生在百族走出大荒，在五海和_圖_書四界之上站穩腳跟之後——然後百族內訌。

剛才丹寶之中傳來「一些」模糊地訊息，那是神魂之中的記憶烙印。

這一戰的前因後果陳志寧沒有從記憶烙印之中找到，關於這一戰寒螭最清晰的記憶就是大戰的本身。

她悄然潛出郡城，在城門樓的房頂上悄然一立，回頭望了一眼陳家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在被人發現之前，迅速衝出了城外。

東疑先生指著外面說道：「我們之前過線了，所以苗有丁向我們示威，這個時候需要的是妥協。苗有丁其實也很心虛，但是為了各種原因，他卻不能不這麼表明態度。」

「只是沒想到，平白浪費了一滴惡龍涎，若是沒有那滴惡龍涎，就算是神魂狀態下的妖祖寒螭，也能輕鬆殺死那小子。」

可是陳志寧整理出的這些記憶烙印卻證明，人族並沒有那麼「強大」，或者說人族並沒有那麼「卑鄙」，因為寒螭是被妖族自己人封印的。

她抬手施展法術招來了一道清泉，將自己的手洗乾淨。

……

他回身關好了門，淫笑著撲了上去，卻沒有注意到，今天她開門的時候，那嬌小的身影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哆嗦一下。

他「啊」的一聲慘叫，仰面倒了下去，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幾個差役從一戶破落的房屋出來，這一家其實沒什麼好搜查的，戶主乃是一名瘸腿猥瑣的中年男人，他點頭哈和圖書腰的將差役們送出來：「各位大哥慢走啊，為了我們郡城百姓的安危，真是辛苦你們了。」

……

青塘嫣從剛才的憤怒，變成了若有所思。

三天時間，鐵頁丹已經將寒螭的神魂徹底煉化，陳志寧再次放出這枚丹寶，卻不料太古神人像剛剛浮現在半空中，陳志寧就感覺到腦中好像被人用重鎚狠狠砸了一記！

喀！那隻手一用力，王四的脖子斷了。那個身影厭惡的將他的屍體丟在地上，扣指彈出一點白火，轉瞬之間那具屍體就被燒得一乾二淨，卻並沒有引燃周圍的其他東西。

青塘嫣惱怒道：「難道先生忘記了妖族的尊嚴嗎？難道先生也忘記了，臨行之前大聖陛下的囑託嗎？」

「我們如果不妥協退讓，而是一味地依仗妖族的實力態度強硬，那就只能逼得苗有丁和人族做出一些他們也不情願的事情來，對我們也十分不利。」

教訓了三名晚輩一通，東疑先生回房間的路上，雙眉微微一簇，他想到了那一晚上，在陳志寧的院子里，隱隱感覺到的那一股氣息：「似乎是魘眸大聖的人，那條淫蛇究竟想幹什麼？」

他大喊起來：「蔡琳，貝小芽，你們兩個死丫頭還不快點給我進來，少爺我差點陰溝裡翻船，快快過來用你們青春的身體安慰一下少爺……」

為首的差役小頭目憐憫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扇小門，朝著他一瞪眼呵斥道：「王四，你多干點人事兒，雖w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然不是你親生的，可你也不能這麼糟蹋人家呀。」

東疑先生喝了一杯茶，點頭道：「想必苗有丁的確有這個用意，才會將咱們居住的這一片，劃定為重點搜查區域。」

寒螭的神魂強大，所以才會有這些模糊地記憶烙印保存下來。而之前的半天妖，妖魂相對而言太過孱弱，被鐵頁丹吞噬之後就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三個小妖之中，也就是古洞寒天略能沉得住氣，花媒嬈眼珠子骨碌骨碌亂轉，卻是盯著東疑先生身後的幾隻酒罈子，據說那可是二十年的女兒紅呀，她暗暗流口水。

「哼！」差役們哼了一聲，他們只能警告一聲，沒有權力多管：「總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王法管不到的地方，還有老天在看著！」他說著一指天空，帶著手下走了。

東疑先生繼續說道：「對於老夫來說，這一行最大多的目的是完成大聖的囑託。可惜啊，寒螭已經徹底被滅，無論是他的力量還是神魂，都已經煙消雲散，咱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義了，你們準備一下，過幾天咱們就去下一個地方。」

「這才是政治。」他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說道：「政治其實也是生意，強硬還是妥協，關鍵要看那一種選擇的利潤更大，小丫頭你要想成為青塘一氏的主事人，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王四連忙叫冤：「幾位大哥，我真沒有干那些事兒，都是謠傳、謠傳啊。」

然後，她一步步朝和_圖_書外走去，身形變得修長高大起來，容貌也隨之變化，越發妖艷美麗，臉頰上三道白痕。

……

這其中最為「強烈」的一段記憶，乃是寒螭的封印之戰——毫無疑問，這會是妖祖寒螭最為刻骨銘心的記憶，無論經過了多少歲月，他都會牢記於心。

他起身拂袖而去，袖子蓋住了那幾壇女兒紅，收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

古洞寒天趕緊提醒她：「青塘，注意你的態度，不得對先生無禮！」

青塘嫣一愣，旋即道：「沒有實力就沒有政治，我妖族強大，和人族根本不必玩什麼骯髒的政治手段。」

「大聖的大事要緊，這一次雖然失敗了，但是還有其他幾個地點，萬萬不能再有閃失。」

那嬌小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容貌身形都是那個被他蹂躪了好幾年的可憐養女，但是王四非常肯定「她」不是她！

「哎，幾位大哥的教誨王四記著呢，您們慢走，辛苦！」送走了差役，王四關上門，忽然朝那扇小門一看，嘿嘿嘿的發出了一聲淫笑。

不過這一次，卻並沒有很長時間。大約一個多時辰，他悠悠醒來，忍不住一個苦笑。

他忽然一笑：「瞎操什麼心呀，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小爺我現在只要負責醉生夢死就好了。」

陰影中忽然伸出一隻手，鐵鉗一樣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子。他喘不上氣來，兩隻眼睛好像死魚一樣凸出來。

這些記憶烙印對於寒螭來說數量不算龐大，可是對於陳和圖書志寧來說卻無法承受。寒螭數萬年的悠長壽命之中，積累了太多的記憶。即便是經過鐵頁丹之後，保留下來的十不存一，也不是陳志寧所能夠馬上接受的。

東疑先生卻是微微一笑，抬手攔住了古洞寒天，他看著青塘嫣，眼中充滿了戲謔：「你想必覺得自己天資聰慧，心計過人，可是你懂得什麼是政治嗎？」

那一扇破爛的小門打開，裏面空間狹小，有一個嬌小的身軀縮在陰暗的角落裡，胳膊腿兒細的像柴火棒一樣。

「寒螭，你縱能上天入地，也無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花媒嬈撇撇嘴，暗自道：「東疑老摳兒。」

「哼！果然是幼稚之見。」東疑先生不屑一聲，青塘嫣大怒卻不敢真的跟這隻狡猾的老狐狸發作。

外面吵吵嚷嚷，高喊著「捉拿妖族姦細」，院子內東疑先生帶著三個小妖優哉游哉的喝著茶，不緊不慢地說道：「人族就是喜歡享受，總把這些生活不必須的物品弄得如此完美。」

「這個時候咱們假裝退讓，苗有丁各方面都能交代過去，也就不會進一步為難咱們，咱們其實什麼實質性的損失也沒有，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那個可憐的養女，早已經逃出城外好幾天了。她傳授給了那女孩一門妖族心法，能有多大成就，就看女孩的造化了。

嘎吱——

「那頭寒螭還以為現在是太古時期？自以為是。屬於他們的時代早就過去了，他本應該成為大聖的獵物，可惜便宜了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