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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道門和陰司作比較，我們就再明白不過了。

江離盯著冥水河看了會兒，而後突然抬手掐印，衝著冥水河喊：「開！」

江離話音落定，那白虎直接從河床上跳了上來，看了看江離，微微點點頭表示感謝。

江離卻絲毫不感到意外，漠然看著河岸說：「龍虎宗的圖騰便是白虎，是以它為原型的。雖說它是張道陵的徒弟，但是他的道法造詣已經接近張道陵了。再加上它為獸身，有虎的敏捷和勇猛，很少有人能降服他。」

尖銳的拍打聲音傳遍這冥水河，窫窳的尾巴落在了白虎的背上，白虎垂直落地，將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吼！

說完身子突然一卷，直接將白虎卷了起來，而後咕咚一聲，落入了冥水河中。

我們都聽見了，那來自河床的慟哭和哀嚎，戰場之上留存下來的殘酷和血腥，在這條河床上上暴露無遺。

我們只知道陰長生一脈和周武王一脈爭鬥很多，之前只是以為他們都強大了，一方容不得另外一方。所以才爭鬥不休，不過現在看來，這隻是最淺層次的原因，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們還沒觸及到。

冥河水開始抖動了起來，先前出來的那些亡魂全都回頭看著冥河，他們似乎也沒預料到這裏面發生了什麼。

窫窳此時放肆地笑了起來，笑得很狂野，而和圖書後道：「他們連靈魂都沒有，支撐他們的只是他們的殺意，還有武王的王威，你們的神咒能滅掉靈魂，滅掉怨氣，但是你們能滅掉王威，能滅掉人性中存在的殺意嗎？」

「他這麼厲害！」我忍不住驚嘆了句，就連那花斑豹子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河岸邊上，先前的恐懼這會兒變成了敬畏。也不踱步了，只獃獃看著。

白虎撲了上去，電光火石間就讓窫窳受創，驚呆一眾人。

而緊接著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冥河之中冒出無數鮮血染紅的頭顱，那些破碎的骨頭聚齊了自己的身子，揮舞著殘破的並起，成堆成堆從冥河之中爬了起來。

江離看了看窫窳，而後說：「陰長生，他可以蕩平冥河！」

冥水被劈開了，竟然露出了最底下的河床。

白虎被拋出去后，腳掌落地來回走動了幾趟，而後突然縱身躍了上去。對準的正是窫窳的腦袋。

滋啦啦！

由小見大，站在我們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帝道這條路比較好。

這是凈天地神咒的下文，但是這次念咒，那些從冥河之中爬出來的枯骨卻絲毫沒有變化。

所以，理論上動物是可以與我們一樣的。而現在我身邊無數的例子已經證明這不是理論了。

白虎重新化作獸形。虎視眈眈看著窫窳。

白虎回頭www.hetubook.com.com瞧了眼江離，而後邁開步子往回跑了過來，花斑豹子自覺為他讓開了道路，不敢阻撓他。

「每段歷史都是用鮮血和枯骨鋪路的，陰司將它們收集起來，是想讓陽間的人忘掉戰爭的冷酷和血腥，陽間沒有戰爭，陰間又怎麼會有那無盡的魂魄前來報道。」江離開口說。

我們在這裏說了幾句題外話，冥河水再次合閉上了。窫窳化作人形出現在冥河之上，白虎也化作了人形，與之對視了起來。

有道士也不了解這段歷史，就問江離：「道祖，他們的統治的方式，是什麼樣的？」

說完手掌落下，四周由道法匯聚而成的星星陽氣瞬間凝結起來，化作罡風直接落在了冥水之上！

江離皺了下眉，而後回頭對召喚而來的道士說：「繼續念咒！」

「冥河是我掌控之地，在我這裏，即便是陰長生親自來了。也要屈膝前行，更別說是你們。」窫窳歇斯底里地怒吼著，而後振臂一揮，「冥河中戰死的亡魂啊，聽從戰神武王的召喚。速速醒過來，帶著你們的不甘和殺氣，踏平眼前一切的阻礙你們前行之路的螻蟻。」

身後有道士聽了江離的話，搖頭滿是感慨：「陰司的成立，或許原本就是個錯誤。」

江離曾經說過，世間萬物都有靈性，而不同的物種hetubook.com.com開啟靈智也不同，人類開啟靈智只需要一兩年，動物則需要十年百年，花草樹木需要的時間則更久。

窫窳瞧了眼剛才被白虎咬出的傷口，充滿了怒意：「低賤的爬蟲，你給我去死吧。」

陰間行事雷厲風行，所有權力集中在了陰司酆都城中，陰魂陽人莫敢不從。膽敢不從，陰間的十八重地獄，便是那些不聽話的陰魂的噩夢。

所有道士震驚：「他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

冥水河中無窮無盡的枉死之魂如雨點般湧向那裡，勢要將白虎撕碎。

江離看著我笑了笑：「以刑罰之嚴。立王道之威，這就是霸道！以德行教民，立萬世榜樣，這就是帝道！最簡單來說，陰司受周武王影響。如今走的路就是霸道之路。道門受陰長生影響，如今走的路就是帝道之路。」

江離話音剛落，窫窳突然怒吼一聲，扭動身子直接將白虎拋了出去。而後怒視白虎，擺動著粗碩的尾巴，開始尋找起了防守攻擊俱佳的姿勢。

「那現在怎麼辦？」白虎化作人形問江離，「道法根本無法滅掉他們。」

那窫窳長尾突然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白虎剛要到他的腦袋了，只聽得啪地一聲！

江離說：「冥河、黃泉、苦海、弱水、奈河，為陰司最恐怖的五個地方，就連五方鬼帝也不敢https://www.hetubook.com.com擅自來這裏，不是沒有原因的。」

江離回答說：「周武王一脈，行霸道之路。而陰長生一脈，行帝道之路。這才是這兩脈人爭鬥的真正原因。」

剛停下的道士們見狀，馬上並起手指繼續念道：「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干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無盡的血液瞬間將他們兩人的聲影包圍，漫天怨氣、不甘、殺意好似尋找到了宿主般，如餓狼撲食，順著白虎和窫窳剛才落入的地方，瘋狂撲了過去。

白虎和窫窳正糾纏在河床上，在他們腳下的是，密密麻麻的屍骨和殘破的冰刃，那些屍骨和冰刃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上萬人共同念誦著這凈天地神咒，原本陰沉的蟠冢山竟讓人感覺跟進入了道教聖地般，正氣浩然，邪祟不近。

想到陰間，我的印象就是刑罰嚴格，為了懲罰生靈。還專門創建了十八重地獄作為牢籠。而道門斬妖除魔，確實能給人樹立榜樣。

可此時，情況卻有變化了。

游屍王、雯雯、那條蛇、窫窳、花斑豹子，還有這頭白虎。

白虎見狀，猛地撲了上，直接將前面湧出水面的那些枯骨撲碎了一部分，但是沒有半點用處，即便他們碎掉了，也還是再次組合起來，揮著冰刃向前。

轟！

所有道士在這時候停了下來，獃獃看著河床上的ｈｔｔｐs://m•ｈetuｂoｏk•com•ｃｏｍ骨頭，臉色露出了悲憫。

江離苦笑了聲：「陰氏一脈與周氏一脈之所以爭鬥不止，除卻一山不容二虎，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們統治的方式不同。周氏一脈當年是贏了，陰間正是因為繼承了周氏的傳統，所以才變成這樣。」

我屏住呼吸，這要是一口下去的話，窫窳整個腦袋都會被他咬掉，果然野獸就是野獸，打起架來招招要命，才不管手段如何。

江離巍然而立，穩如泰山，道法的力量讓這原本沒有陽氣的陰司也颳起了和煦之風。吹動他的道袍也隨風飄舞。

轟地一聲，如狂風吹過，飄蕩在這冥水之上的猩紅之氣瞬間被吹得煙消雲散。

轟！

張道陵為天師道第一位天師，道法造詣在道教中數一數二，而這白虎作為張道陵的徒弟，自然也不簡單。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郎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

我們更不明白了，我問了句：「什麼是霸道？什麼又是帝道？」

白虎正詫異時，江離喊了他一聲：「白虎，回來！」

先前停下來的法咒，再次響了起來，如遠古仙人自大荒廢墟傳出的古老吟唱，傳遍了陰司西方這片天空。

就連我面前花斑豹子看見這情況也一愣，忙回頭愣著神瞧了一眼我和江離，想看看我們的意見。

白虎走到了江離旁邊，漠然注視著冥河之上的動靜。